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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第119章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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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 寒鸦听到那冷如冰屑的声音,一字一顿缓缓道尽,杀意前所未有的浓烈。

寒鸦瑟瑟发抖, 连翅膀都不敢扑腾。

不顾叶清反对, 执事弟子二话不说定了九间屋,他直接推开二楼, 非常殷勤地道:“叶清师弟,今夜你就住这里吧。”

末了,他鬼鬼祟祟压低了声音, “今夜亥时刻,你单独来我房里, 我要一些话要跟你说, 事涉裴玄。”

欸???

叶清瞪圆了一双眼睛。

裴玄就是一个诱饵, 很容易勾引叶清上钩, 叶清满眼警惕,一副“你们又要对我爹做什么”的样子。反之亦然,事涉叶清,极易触及裴玄逆鳞。

很满意对方的样子,执事弟子偷偷摸摸地走了。

徒留叶清一个人在屋子里魂不守舍。

屋外风雨声声,豆大的雨滴附着在窗户纸上,蜿蜒出了水痕。仙城的天灰蒙蒙的, 全是雨水,地上的泾水横流,俨然是一个水世界。

也许是客栈防水不怎么好,或许是哪里的窗户破了,一滩水悄无声息地蔓延进来。

叶清修为太低了,他感受不到, 整间客栈里的暗潮涌动。

裴玄却感受到了一种气息,他眼皮掀动,乌黑沉沉的眼眸掠过一丝杀意。他儿身边真是有许多危险呢……

叶清低头一看,也看到了一滩水渍,他秀气的眉毛狠狠一蹙,他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清清比想象中聪明,主人,他一定是察觉到了危险,来找主人!”寒鸦叫了两声,难掩激动。谁曾想,他们听到了木楼梯蹬蹬蹬的脚步声,还有叶清的声音。

少年的语气偏轻偏软,夹杂着一丝怒火。

任何人都能脑补出,叶清脸上气鼓鼓的,恐怕在生气,偏偏他的声线具有局限性,恐怕没有多少威慑力,“小二,屋子里木地板没拖干净。”

小二很惶恐,“对不起啊客官,我马上给您拖干净。”

一人一修就这样上了二楼,拿出拖把,把那滩水渍给擦拭干净。那滩有生命力的水,很快被驱逐出去,在地面消失了踪迹。

寒鸦:“……”

屋子里被清理了一遍,叶清重新坐下。

叶清蛮喜欢下雨,可雨水一旦多了,就令人不舒服啦。

他皱了皱鼻子,神经质地拧了拧衣角,没拧出一点水,他总感觉自己遇到了回南天……终于,他忍不住了,冲着窗外大喊:“别下雨啦!”

这一声裹着怒火,震到了不少人。

卦师曾看破仙城气象,知晓这雨如果再下,会怎么样——风声呼啸,暴雨持续七日,径流暴涨,冲破两岸田野,河流泛滥成灾,演变成了洪涝。仙城屋舍淹没其中,人间一片哀嚎惨叫。

浊浪滔天中,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皆举步维艰,隔河相望,欲哭无泪。这是一念起的天灾,亦是妖祸。

没想到的是,雨不过下了日,就诡异地停了。

原本天空就像破了洞,雨水不要钱地流淌,结果随着平地一声怒吼,那些玩世不恭的雨停了。

在天与地的分界线上,空中坐着一个男子,他原本眉眼飞扬,百无聊赖地俯瞰人间炼狱,突然被一声怒吼镇住了。

是那个撑伞的少年,名字好像叫清。

浮黎默念了两遍名字。

脑海里浮现了那一双秀气如山川丽日的眼眸,他漫无目的想,不喜欢雨吗?如他所愿又如何。

有话直说。

他就喜欢这种性子。

仙城很快放晴,随便得如同儿戏。

星耀宫弟子也蒙了,手持罗盘,“怎么回事,雨停了,没有妖兽的踪迹。”

——

是夜,亥时刻。

执事弟子准时来到,他满肚子里腹稿,都是劝叶清不要站在裴玄一边,不要助纣为虐。执事弟子身后的靠山是徐素风,徐素风是星耀宫下一任掌门,他也是宗门的精英弟子,两人位高权重。

作为叶清弃暗投明的报答,他们向叶清许诺,星耀宫内门弟子的身份以及数不胜数的资源。

他们觉得这已经足够了。

对每一个外门弟子而言,一个心心念念的内门弟子资格,足以策反对方。在修真界,只要代价足够,道侣都能背叛,好兄弟也能反目成仇。

叶清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竟然是劝他弃暗投明,瞬间满脑子都是“???”

他眼神怜悯,“这位师兄,你如果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就不会找我了。”哪有劝孩子弑父的。

——就算全世界与裴玄为敌,他也会坚定地站在裴玄一方,选择他千万次。

你们是什么关系!

执事弟子没得到回应,他只看到,少年一脸鄙夷,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噔蹬蹬转身就走了。

回来!

执事弟子刚想喊,却只能看着叶清的背影毫不犹豫地远去。下一秒他脊背蓦地一寒,因为叶清在时,整间屋子烛火明媚。可不过瞬息,生命力正旺盛、不断摇曳的烛火熄灭,屋内陷入了黑暗,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

执事弟子的心脏凌乱狂跳起来,喉咙发干,随着这个人轮廓被光影勾勒得越来越鲜明,他的眼里流露出惊恐。

该怎么形容这个人。

蓝衣袍角翩然,容貌年纪极轻,气势却如神似魔,提着剑的模样漫不经心,偏偏那眉眼冰冷如霜,瞳孔深处仿佛蛰伏着什么,一份冰冷的、宛若修罗般的戾气上浮。

令人不寒而栗。

赫然是裴玄。

执事弟子颤声道:“你听了多久!”

叶清也就算了,叶清是练气期,修为弱得要死,什么都感受不到很正常。可他是元婴境,居然都没发觉裴玄什么时候到来!连私人领地什么时候被入侵了都不知道。

明明他和裴玄都是元婴期!

可裴玄掐灭烛火时,那般悄无声息又轻松写意,好似只要他想,同境界的修士,也会死得那般容易。

想到这处,执事弟子脸色惨白,满脸皆是惧怕和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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