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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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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忽然想起,七月底那会儿,最开始她不吃东西的时候,沧月也不会忘记填饱自己的肚子。

填饱肚子,是每个动物的本能。

只有在意识到她彻底吃不进东西的时候,沧月才跟着绝食,也许人鱼和一些禽类动物一样,有着和伴侣同生共死的天性。

但最初的最初,沧月并不会去刻意违背本能。

现在,沧月却有意饿着自己,把她喜欢的东西,让给她吃。

这说明了一点——沧月对她的情感也在发生变化,在不断加深。

察觉到这点,云溪的心头忽然涌过一道暖流。

就好像坐在了燃烧的火堆边上,全身上下,被烘烤得暖融融,热烘烘。

那是一种被爱的感觉。

它就像一味美丽甘甜又危险十足的养料,滋养着她贫瘠而空虚的内心。

她忍不住去抚摸沧月的脸颊,低声呢喃沧月的名字。

“沧月,沧月……”

沧月有了困意,闭上了眼睛,听见云溪的呼唤,却不忘咕噜一声,用鼻尖蹭了蹭云溪的手心,当做回应。

“沧月,睡吧,晚安……”云溪慢慢抽回了手,不打扰那条人鱼睡觉。

沧月:“咕噜。”

*

翌日,云溪让沧月带着自己游出了溶洞。

已是10月底,极目远眺,处处是枯枝,枝桠一片光秃秃,地上草叶泛黄,凝着白霜,和沧月说话的时候,云溪的唇边已经有了一圈白气,远处亦是白蒙蒙一片。

这天是个大晴天,可早晨的太阳已经没有多少暖意。

在户外,云溪一说话嘴里就会冒白气,沧月盯着云溪的嘴巴不停地看。

沧月说话时,嘴巴不会冒气。

她身体的温度随着外界环境的变换而变化,不会像人类那般维持在36~37度之间。

她甚至一边咕噜咕噜地,一边喊着:“火、火……”还试图掰开云溪的嘴巴,看看为什么会冒烟。

在她的认知里,起了火,才会冒出白烟。

云溪拍开她的手,告诉她:“我的嘴巴没有着火,这是液化现象。”

液化这种物理知识解释起来太麻烦,云溪不想解释太多,她哆嗦着身子,走到泥灶边,想生火取暖。

潭水太冷了,她不过浸泡了几分钟,全身都快冻僵了的感觉。

这种温度,到了冬天,她绝对无法出来。

云溪走到灶洞前,刚坐下,忽然,一团黑乎乎的毛茸茸从灶洞窜了出来,一头撞进了她的怀中。

她站起来,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水中捕鱼的沧月连忙跃上岸,冲了过来,眼疾手快,抓住那只毛茸茸的东西,刚准备撕碎了它。

云溪却抓住了沧月的手,高声制止说:“等等,沧月,别杀,留着有用!”

沧月咕噜了一声,揪着那只毛茸茸的后颈,提到半空中,给云溪看

橘、黑阴阳脸,圆眼竖瞳,粉鼻子,三瓣嘴,身上的长白毛,在灶洞中蹭得乌漆嘛黑。

云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了。

是之前在丛林中,看见过两回的,像猫一样的生物。

不知道眼前这只,与从前遇到的,是不是同一只?

云溪一直想抓一只来,给自己看家抓老鼠。

那只猫钻进了她的灶洞中,全身上下灰扑扑的,只有眼睛还是水水灵灵的,被沧月抓在了手中,耳朵向后竖起,害怕地发出“喵呜”的声音。

果然是只猫。

还会喵叫。

应该是天气太冷,所以躲进了她的灶洞中取暖。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驯化?

云溪搓着手,想了想,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沧月,放走它吧,等明年春天出洞了,再抓一只来看家。”

今年冬天,她要在洞里过冬,里头是沧月的栖息地,没有老鼠的存在。

猫虽然也会游泳,但现在带进去,冬天时多一个生物吃她囤积的口粮,得不偿失。

她虽然喜欢猫,但在这种环境中,她只有在有余力、有余粮时,才敢去饲养另外一只生物。

毕竟,严格来说,她现在,也还是被沧月“饲养”着的动物。

今年冬天,她的这个灶洞,不知会成为哪些小动物的巢穴?

几天没出来,她搭建的营地好像有大型动物光临的痕迹,小草屋旁,多了一坨干燥的粪便。

不知是哪头熊留下的?

灰扑扑的猫咪被沧月揪到丛林边上放生,一溜烟跑没影了。

寒风呜呜地刮,云溪蹲在泥灶边上,寒冷使她的双手变得僵硬,无法生起火来。

她不得不把沧月喊过来,让沧月生火。

沧月的力气比她大,转弓弦的速度也更快,产生的摩擦力更大,更容易生起火来。

虽然是云溪教会沧月弓弦转木取火的,但如今,沧月生火的速度已经比她快上不少。

尽管如此,大部分时候,云溪还是习惯自己生火。

因为她总觉得,沧月不可能一生一世陪伴在她的身边。

食物上、情感上陷入依赖已经很糟糕了,她不希望,在这种力所能及的小事情上,也陷入到依赖中去。

在沧月的转动下,绒草堆上冒出了火星和白烟,云溪蹲在一旁不停地吹,白烟最终转化为一串小火苗。

云溪把那个小火苗送进灶洞中,加上枯叶、枯枝、香蒲棒芯,小火苗不断窜高,终于烧成了熊熊烈火。

云溪脱下湿漉漉的外衣,放到熏肉架上烘干。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坐在灶洞前烤火。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在农村洗澡的画面。那时候洗澡,没有浴室,没有花洒、浴缸,都是在灶头上,烧一锅热水,热水装入铁桶或木桶中,兑入凉水,然后提到一间小木板房里洗。

秋冬季节太过寒冷,一般

中午就给洗了。

3、4岁的小孩们,则是在院子里,在大日头底下,直接泡在一个大盆子里洗。

人们洗完后,就穿着秋衣秋裤,跑到灶头边上,一边烤火,一边套上厚厚的冬衣。

沧月没有远离营地,她就在营地旁的溪流中,捕捉鱼虾。

鱼虾数量锐减,往常,云溪在岸上都能看见水中游窜各种鱼类,如今都不见了踪影

但沧月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捉了一条7、8斤重的鱼上来。

冬天有些鱼也怕冷,会游到深水区去,减少活动,降低新陈代谢,降低了游速,也更容易被抓住。

沧月从水中出来,冻得打了个寒战。

云溪看见,连忙把她拉到灶洞中烤火。

“等到了冬天,你可怎么办?你应该也是要冬眠的吧?”云溪拿了一块皮草,擦干沧月上半身的水渍。

沧月看着火,咕咕噜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概是在感叹,有火真好。

或许,往年的这个时候,她都是抓了鱼就往溶洞里跑。

这个季节和夏季相反,溶洞内的室温和水温都大于室外的温度。

云溪说:“等我把外面的这些东西都搬运进去了,我就不怎么出来了,你也可以不用天天出门。”

凛冬将至,所有动物都在往身上贴秋膘,云溪摸了摸沧月的腰,把大部分鱼肉都留给了她:“多吃点,再吃胖一点,吃胖了,好过冬。”

她却不肯多吃,反而不断往云溪嘴边塞肉。

云溪只好又鼓起肚子,骗她自己吃饱了。

她果然信以为真,疑惑地咕噜了两声,把大半的烤鱼都吃了。

吃完烤鱼,这一上午的时间,她们就在溶洞内外,进进出出,搬运物品。

所有的工具、柴火、皮草、木头都往溶洞里运送,忙活了一上午,等到太阳高悬时,云溪居然还热出了一身汗。

体力消耗过大,中午的时候,云溪的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沧月听见,转了转耳朵,“噗通”一声,跳入水中,又抓了一条鱼上来。

她今天没有穿衣服出来,赤.身.裸.体在水中钻来游去。

云溪上午的时候,也脱了皮毛外套,只穿了一件夏天香蒲叶编织的麻袋衣、麻袋裙。

等全部需要运送回溶洞的东西,都搬运完,沧月上半身趴在水洞的岩石板上,眼神放空,下半身泡在了水中,尾巴缓慢地左右晃动。

这是她在休息的表现。

云溪坐在水潭边的石头上,气喘吁吁,和她说:“下午,我们……再出去一趟,去丛林看看……”

沧月听不懂整句的意思,但她懂得“出去”两个的含义。

稍微琢磨一下,便知道云溪还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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