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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3、我知错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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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净空已经记不起他多久没挨过旁人的拳脚了。

彼时年岁尚小, 被那群秃驴赶出来后身无分文,于深山穷野间流浪躲窜以觅食,也曾试过装可怜样上门乞讨。

村人心肠软, 许多肯施舍给他一两口饭吃。可总有运气不好的时候,一回开门的男人满脸横肉,正是那个好堵且输光家业的李四。

年幼的他虽不及以后聪慧, 本能洞察到威胁,可躲闪不及,李三逮住他,朝脸上啐一口, 抡圆胳膊招呼, 之后把宛如一条死狗的少年撂在村口。

类似的事在那几年里屡次发生,也不算多稀罕。

崔净空真正意义上的“开窍”,是十五岁时,他失手杀了人。

那一晚, 他彻夜难眠。哪怕念珠赋予的疼痛狂风骤雨般席卷全身, 即使如此,他还是冥冥中看到了一条幽暗的羊肠小路。

这条路没有前程, 一眼望去是好似要吞噬魂灵的漆黑尽头,可他却恍然大悟, 明白原来这才是属于他的“道”。

第二日夜深时分, 他提刀, 干脆了结了李四的性命。令他自己都诧异,这一番动作好似锤炼过千万次一般纯熟,穿入的刀口利落果断, 甚至从容地避开了喷洒出的热血。

十五岁的崔净空向下看去, 自己持刀的那只手极稳极快, 没有一丝颤抖。这是天生的刽子手、行凶者,谁也感化不了他,杀孽过重,也没人渡得了他。

从那时起,崔净空才明白过来法玄多次重申的论调——他的确是个煞星。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所有曾欺辱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踪影,消失在溪水、林间、涯下。

这张玉面望上去如何清隽雅致,表皮之下的内里便有多睚眦必报。

冯玉贞这点力气,放在他曾经承受过的疼痛里,压根算不了什么。

然而,半边脸上轻微的痛楚却迅速蔓延开,钻入胸腔,细细密密,好似针似的扎着心口。

崔净空扭过头,唇角略微一动,敛眉低笑:“畜生?”

青年抬手抚上侧脸,那处挨过她打的地方几乎疼痛难忍。他纵容太过,竟然让冯玉贞敢朝他动手。

他垂下眼皮,便看见站在他身前的寡嫂身体微微发抖,两颊涨红,然而眉目间却极疏冷,透着他熟悉的、隐隐的厌憎。

同方才站在墓碑前的女人堪称天壤之别。

冯玉贞是个待人和善的女人。她也跟崔净空轻言慢语说过府中一些事,可他今日总算品出其中令人咂摸的不同来。

她今日的语气温柔,裹挟着不自知的一点依赖,好似汲取足了水分,半飘在天空中的饱涨的云朵,冯玉贞没有这样同他说过话。

她对他吝啬至此,分明是血亲兄弟,肯给予他的,只有忌惮、冷漠和退回的银钗。

“嫂嫂怕是没见过真畜生什么样呢。”

他语调平静无波,却咧开了嘴,眸中疯狂之色尽显。

冯玉贞惊叫一声,眼前霎时间天旋地转,青年强行扛起她,后背骤然一凉,磕在四四方方的平滑石块上,冯玉贞尚未回神,青年便掐着她的腰肢,身子如山似的倾倒下来。

冯玉贞赶忙侧脸躲避,两手死力推着他的肩膀,嗓音被慌乱拉得尖细:“起来,你混蛋!”

可由不得她,一只大手不容抗拒地扣住女人的后颈,她被迫仰起脖颈,青年附在她耳边启唇,不知说了些什么,冯玉贞蓦地睁大了眼睛,挣扎的力道一瞬间停滞了下来。

下一刻,青年微凉的唇瓣凑上来,两人终于还是唇齿相依。冯玉贞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可怖的事,抖如筛糠。

她身后倚着的是亡夫的墓碑。

崔净空撬不开她紧闭的嘴,便含着她的唇瓣厮磨吸吮,冯玉贞打了个机灵,哆哆嗦嗦咬了他一口。将青年的舌尖不留情地咬破,崔净空却浑不在乎,趁虚而入,顺着她张开一条缝的齿间溜进去。

她被他拖住软舌,血腥味在口舌间漫开,她吃了青年的血,直到崔净空松开她,冯玉贞歪身趴在墓碑上,几欲作呕。

她胡乱拿袖口擦嘴,把嘴唇及唇周擦得艳红,扶住墓碑的指节发白,口腔里青年的血腥气宛若附骨之疽,如何也消磨不掉。

身后有人覆上来,崔净空把他可怜的寡嫂全然笼罩在身下,他贴着女人的后背,温柔耳语:

“早不说晚不说,倘若我们百年后都下了地府,嫂嫂到底跟谁呢?你是跟我那个哥哥,还是跟我?都是同你做夫妻,嫂嫂万不能厚此薄彼。”

他指尖搭在女人的锁骨处,冯玉贞只觉得身前一凉,盘扣被青年解开大半,崔净空缓缓道:

“到时那些牛头马面要管,我们便实话实说。说兄长走后,我们叔嫂敦伦,结为夫妻,颠鸾倒凤好不快活。倘若兄长知晓他身后还有我尽心照顾嫂嫂,也合该体谅我们,必定不会怪罪。”

冯玉贞拽住自己敞开的衣襟,他这些寡廉鲜耻的疯话令她宛若置身于冰寒地冻,这才总算明白:崔净空是真疯子,她永远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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