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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秋香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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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浅淡的月光落进窗台,浓密的树叶撒进来一片阴影。

昨晚一晚没睡的郑多乾正趴在保安室的桌子上小憩,风动声惊扰了他,他一头冷汗地坐起身,满脑子都是那句:“爸爸,救我……”

他没有切身听到这句话,但脑补的四个字却成了他永久的梦魇。

窗外的树荫下突然闪过一道黑影,定神一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这扇窗户对着小区里面,晚风凉快,他探头往外看了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不知道的是,头顶正有一个倒下来的脸直勾勾地注视他,长长的黑发就快碰到他的头发了。

应该是错觉吧……郑多乾抽回身体,转身的时候习惯性地拍拍白大褂掸灰,却直接碰到了自己的裤子。

他愣了一会儿,周围不是解剖室,没有解剖台,鼻尖也没有熟悉的消毒水味,他穿的不是法医的白大褂,而是一件普通的、布满褶皱与污垢的保安服,站在乱糟糟的保安室里。

郑多乾这才彻底清醒,自己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那个法医了。

他对不起自己的职业,也对不起昔日发下的誓言。

可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闻酌,昔日里引以为傲的徒弟。

见面的第一眼,心虚和下意识想要责问却又没有责问立场的煎熬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不知道闻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因为做了别的什么事,还是因为他寄给闻酌的两个证据袋?

混乱的思绪让他驻足在原地,布满皱褶已经拿不稳手术刀的双手颓废地垂在身侧。

直到桌子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惊得他心脏一跳。

“叮铃铃——”

郑多乾缓步走过去,迟疑地拿起话筒。

这是他经历的第二个站点,第一个站点是个港口,罪者是一个叫宁止航的年轻人。

他犯的罪与一场保险官司有关,还私下里伪造了一些证据,最终公司一分钱没赔,受害者那一方却因为受不住打击病逝了。

最后审判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崩溃大哭,跪在地上爬着求每个人说自己知道错了,说自己这些日子一个好觉没睡过,他出去会好好弥补的……

他好像在真心实意的悔过,

可郑多乾见多这种人了,他们不是因为所做之事给别人带来的伤害而后悔,而是因为所做之事带来的惩罚而恐惧。

声泪俱下,言辞诚恳……

可郑多乾还是投下了死亡的判决票,最终宁止航以三比二的票数被牢固的锁链带走,永远地失去了回到现实的机会。

这样的人渣放回现实做什么呢?害更多的人吗?

就像今天的赵乔钟,他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他看向那个小女孩的眼神已然猥琐到了极致,令人作呕。

哪怕小女孩可能只是副本里的一个角色,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npc,郑多乾也无法容忍。

他们不配活着。

起的话筒那头,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救我!二十一栋……救救——啊!!!!”

话音以凄厉的惨叫为落尾,郑多乾恍惚地站在原地,好像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爸爸,救我!”

以至于他都忽略了电话求救的背景音里,还有电锯在地上划拉的刺耳声。

顾不得马上就要到和其他乘客约定的见面时间,郑多乾慌不择路地扫过桌面,拿起地上的保安棍就往外跑……

别怕!别怕……

他马上就来,再坚持一会儿……他就来了。

他眼睛涨红,在浓浓夜色里狂奔。

……

席问归跟狗似的,在闻酌的脖子旁嗅了半天。

闻酌瞥着席问归的耳朵,凉凉地问:“闻出什么了?”

“有种好闻的味道。”

“……”第一次有人说死人味好闻。

不过已经半个多月没解剖过尸体了,习惯了那味道的闻酌不确定自己身上还有没有。

但好闻必然算不上,他又没喷香水。

上衣布料很薄,树皮的粗糙磨得闻酌不太舒服,他猛得抬腿往前移顶,席问归为了避开不得不卸些力气,就被闻酌见缝挣脱了。

随后席问归就见闻酌贴了上来,滚烫的体温几乎要将他烧着了,席问归顿时愣在原地——可闻酌却没给他继续愣神的机会,骨节分明的右手直接摁住了他肩膀,一提一摁——咔擦一声,席问归的右胳膊就被卸了。

席问归回神,看看自己疲软的手臂,再看看面无表情的闻酌。

“再手贱,卸的就不是胳膊了。”

“……”席问归缓慢地眨了眨眼:“有点疼。”

闻酌绝情地转身,丝毫没有给他接回去的意思。

席问归也不生气,就拖着没用的胳膊跟在闻酌后面:“为什么生气?”

听不到回答,席问归就继续问:“你小时候明明很喜欢亲密。”

“我说过?”闻酌冷漠道。

“……”席问归卡了一下,闻酌当然没说过。

可小小的鱼崽虽然每天都面无表情,但心思不算难以揣摩,如果晚上抱着睡,就不会做噩梦,如果是喂饭给他吃,不论吃多少都不会拒绝。

如果出门牵着手,小鱼崽永远都不会先松手。

如果帮小鱼崽穿衣服,吹头发,无论摆弄多久,小鱼崽都不会挣扎。

席问归安静地跟在后面,和闻酌一前一后地来到小区门口,此刻这里已经聚着人了,满脸写着不爽的陶盛和有些怯懦的苏玫泾渭分明地站在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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