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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预备翻车的八五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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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大厦这间医疗室其实很宽敞, 至少摆上那么多医疗器械再加好几个成年男性都完全没显得拥挤。

可当托尼在这个时候站到门口……房间里的家伙们就开始感受某种无言的压迫。

主要原因或许在于一向正直果敢的美国队长竟然在背后说了一点“别人”的“坏话”,而正在“别人”地盘上,还接受了“别人”帮助的巴基也不是什么好孩子,同样说了“坏话”。

瞧, 不应该这么干吧, 果然被抓个正着。

想是这样想, 被点名的巴基却也不能再说什么。他跟托尼对视两秒,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托尼冷笑。

很好。

他果然跟罗杰斯那家伙犯冲,美国队长那小跟班也是。

气氛往诡异的放向发展了, 史蒂夫的眉头也皱得更紧。

他斟酌了几秒,开口:“……托尼,我是……”

原本还在逃避社会性死亡的尤利西斯当机立断:“咳咳咳咳——”

史蒂夫:“……”

托尼:“……”

巴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尤利西斯身上。

尤利西斯:“咳——嗯。”

很好,他们应该忘记刚刚那茬了……吧?

尤利西斯有些头疼地想。

说实话, 他没想到史蒂夫会对托尼有意见,就像他之前也不知道史蒂夫跟托尼会有私交一样。

……不对啊!你们明明都认识!至于吗?!

尤利西斯想不明白,但是, 竟然没有很意外。毕竟他也习惯了,除了与托尼关系特别近, 又或者事实上非常远的以外的人,跟托尼有些接触但接触不够深刻的那些——譬如各位老师同学同事等等——似乎都对他有那么点意见。

遥想当年在MIT,连最欣赏托尼的教授也曾经跟尤利西斯就托尼的为人处世以及气人方式抱怨半个小时。

但是尤利西斯能够倾听学长和教授的抱怨, 不代表他能接受史蒂夫跟巴基也来这一套。

他不得不扛起维护世界和谐的重担。

肩负重任的尤利西斯这时候自然顾不上自己的小心思了。原本盖脸的手握成拳头, 抵在唇边咳得天昏地暗,确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后, 再清清嗓子, 重新站正。

他站得板正, 好像回到了在军队接受训练的时候, 连表情都变得严肃认真,只有依旧烧灼的耳根与同手同脚走了好几步的姿势暴露了他。

尤利西斯:“……”

算了。

他索性大踏步前行,与史蒂夫擦肩而过。借着这一秒,他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戳了一下史蒂夫表明态度,顺势比划了一下;而用右手手掌挡住史蒂夫视线的左手冲巴基比了根中指。

他动作很快,眨眼的功夫就收回手,装作一直很礼貌的模样,转而搭在托尼肩膀上把人调了个方向,再推着人家往前走。

“带路带路,我没来过这儿,往哪走?”

托尼难得没有反驳,顺着尤利西斯的力道往前走,忽略惹人烦的老冰棍们:“这边。”

尤利西斯跟在托尼身后进入另一间诊疗室。

他自觉极了,进门以后主动解开衬衫,自己翻翻接线,把贴片往身上粘,直直在检查床上躺平等待审判。

没有动静。

他悄悄睁开一只眼,托尼正倚在门口,目光落在尤利西斯身上,若有所思。

尤利西斯只好撑着身体半坐起来,拢了拢散开的衣摆:“……嘿。”

他冲托尼摆摆手:

“麻烦注意力集中一下,我还在这儿呢。”

没有第三双眼睛在场的时候,尤利西斯还是能做到相对冷静的,至少现在可以。

他意有所指地开口:

“这就是你准备的约会项目吗,sir?”

托尼挑了挑眉,听进去了。

他大踏步走进房间,伸出一根手指就把半撑着身体的尤利西斯给戳倒,然后动作利索地把没弄好的电极片扯下来,再一个一个贴回去。

他的指尖在尤利西斯胸膛的疮疤处停顿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挪开:

“注意公平,,打断约会的是某个老冰棍外加速冻罐头,不是我。”

尤利西斯:“……”

很好,新的外号出现了。

机器一台一台启动,电子屏幕也一块儿接着一块儿亮起,除此之外还多了一块儿放大的虚拟屏幕,隐隐透着荧光。尤利西斯有些不太自在,他忍不住动一动,又挪一挪,结果被托尼一巴掌按住:

“别动。”

他把尤利西斯的话茬接过来:

“好好配合约会第一项,就当是普通体检。”

顿了顿,托尼露出有些狐疑的表情:“……别告诉我你连体检都没做过。”

尤利西斯沉默了一下,诚实极了:

“没做过这么复杂的。”

他只在哥谭的时候做过一次基础检测,是莱斯利医生负责的,其中有些项目还是莱斯利医生鼓励尤利西斯自己动手。其他时候,因为各种原因,尤利西斯还真的没有做过检查,就连去MIT的体检报告都是系统自动生成,一早就随着他的档案偷偷加进学生名单里——反正尤利西斯是绝对健康的,不会有什么先天性的生理疾病。

托尼没说什么,手指在尤利西斯额头弹了一下,继续操作。

尤利西斯只好配合。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双眸放空地望向泛着金属光感的天花板,耳边响起一台台机器运转的声音,再等上一会儿,机器便开始将收集到的身体数据进行数据化,并展现出来。

例如,心跳。

心跳的规律成了心电图,在屏幕上展示;同时,心脏跳动的声音被模拟,提取,以其独特的韵律节奏在诊疗室中回荡。

尤利西斯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地,忍不住抬手轻触自己的胸膛。

隔着皮肤,仿若能触碰到血肉下的跃动。

托尼正在摆弄另外一台机器,似乎没有发现尤利西斯的小动作。

尤利西斯悄悄抬眼,虚拟屏幕上是一具跟他一个动作的线条人体模型。他动动手指,屏幕上的人体跟他一个动作。他还想再试试,结果余光发现托尼要回头了,立刻又恢复原来一动不动的动作,假装自己是个塑料模特。

被迫躺平实在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尤利西斯躺着也看不见屏幕上的数据,托尼又一直很安静,只有一些操作的细微声响。

尤利西斯问:“有什么问题吗?”

托尼回他:“没有。”

男人注视着屏幕上一切正常的数据,重复:“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任何问题。

尤利西斯很健康,每一项指标都在最标准的范围区间,甚至于他的身体条件,他的五官位置,全部都非常“标准”。

就像尤利西斯那张脸。

他连长相都过于“标准”了。

没人能否认尤利西斯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但完全称不上惊艳,或者说,特色。如果不是那双过于独特的眼睛……说不定瞧见他的第一印象只不过是长相端正帅气的男人,以至于难以留下深刻的印象。是那双特殊的眸,将尤利西斯这个人变得鲜活。

话说回来。

数据,没有问题。

可没有问题,恰恰是最大的问题。

托尼不会忘记他是怎么发现尤利西斯情况的,包括通过彼得·帕克做的测验结果。

本应赋予主人安眠的棺材,是空的。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空”,而是在被发现后,“尸体”凭空消失。就好像“身体”原本存在的意义已经消失,因而它也不必继续维持虚假的幻象。

托尼是个聪明人,而聪明的人,只要些许蛛丝马迹,就足够他发现更多。

尤利西斯的人生是被操纵过的。

所以他认为他们的相遇是刻意的,离别是注定的,他自身的存在就是谎言。可尤利西斯自己的认知就是正确的吗?不尽然。

托尼可没有忘记在尤利西斯生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未知”,尤利西斯对自身的认知,很大程度上都是来源于那个存在。

或许人总是有偏向性的,就算那个只敢隐匿起来的东西还没有从它的角度解释,托尼已经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尤利西斯。

它才是骗子。

因为时间吃紧,托尼其实没抽空筛选那些“尤利西斯·莱茵”中到底哪些是他的尤利,但有些问题通过已知条件已经能进行推测。

尤利西斯被控制过很多年。

他的时间线与这个世界不尽相同,但身在其中的尤利西斯,时间在他身上是起作用的。

他现在是自由的,至少是相对自由。也是在获取自由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们处于同一个世界。

他是用“某种东西”换取的自由,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尤利西斯曾经提过的,从他们身上“偷走”的东西。

他的死亡同样是真实的。他受的伤,遭的罪,会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复刻。

他拥有很多具身体……而它们并不是真正的人类的躯体,它们甚至会消失。托尼这几年见识过太多事情,这件事儿如果不是发生在尤利西斯身上,他甚至都不会觉得奇怪——前段时间他们从地下实验室里就出来的变种人女孩儿就有类似的能力,她能制造“分·身”,每一个都能受她操控,同时也能自己行动,“分·身”们对她自己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倒是她受伤的话,其他“分·身”反而会同步伤害。

所以,“死而复生”到底是尤利西斯自己的能力,还是它的?

这个推测,不,已经不是推测了。在这个结论成立的前提下,不论能力是尤利西斯自己的,还是被“它”灌输的,“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何况尤利西斯还切实拥有瞬间移动这个特殊技能。

对变种人检测没有反应,基因检测是百分百的普通人类,没有异常因素,没有活跃因子,血型是最常见的O型血,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尤利西斯是个正常的,普通的,人类。

线索已经很多,但中间似乎一直缺着一点什么关键的东西能将它串联,解释清楚所有东西。而这一点……或许尤利西斯自己也不知道。

托尼垂眸,指尖在尤利西斯那块儿伪装成手表的腕环上点触,调出一小片虚拟屏幕。他快速地在屏幕上操作,最后又敲敲,让一切恢复原样。

他低头,额头与额头触碰,交换着彼此的体温。

“东西戴好了,”他难得这么直白地讲话,“别让我找不到你。”

尤利西斯眨眨眼,从晃神中反应过来。

“我知道,”他说,“我一直戴着。”

从被戴上开始,就没有摘下来过,连尝试都没有。

“不过……”

尤利西斯目光向下游移,眼神透过托尼垂下的领口看向胸口处隐隐透出的幽蓝微芒。

他皱眉,手指隔着布料触碰,微微用力,指尖感受到的不是属于皮肤的柔软,而是冰冷的,坚硬的,金属。

尤利西斯有些怀疑:

“这个到底是什么?”

托尼给出他说过无数遍的答案:

“一个微型反应堆,你知道,用来给马克装甲供能。”

他握住尤利西斯的手,轻轻拉开一点距离,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很喜欢?等我再给你做一个好了。”

尤利西斯没这个打算:“我要它做什么,除非再配上一套装甲啊。”

“那就给你设计一套。”托尼毫不犹豫地应。

尤利西斯整理衣扣的动作一顿。

不对。

就像托尼了解尤利西斯一样,尤利西斯也非常清楚托尼,他现在这个反应明显有问题,和他当年单方面违反约定偷喝酒开始心虚的时候一个样子。

他又在心虚什么?

尤利西斯系好了最后一颗扣子。

他直视托尼的眼睛:“我的承诺你知道,你依旧可以问我,什么都行。所以……你有什么应该告诉我但忘记说的事吗?”

托尼装模作样地思索,然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有。”

尤利西斯轻声发问:“真的?”

托尼沉思半秒,回问:“没有阻拦老冰棍儿和速冻罐头离开算么?”

尤利西斯一愣:“……哈?”

托尼蓦地露出不那么真切的笑:“骗你的。”

他说:

“只是撤销了权限,把他们关在电梯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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