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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01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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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崎遥斗的指尖拨弄了一下金丝眼镜垂下的链子,那双深绿的眼睛透过眼镜看向包厢内的屏风。

“她确实遇到了人,或者换个说法,她被人带走了。带走她的人究竟是谁,我有个大致怀疑的对象。”

萩原研二追问:“谁?”

舟崎遥斗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萩原研二:“哪怕有照片,警方现在也没有查出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人是谁,对吗?”

松田阵平重新加入话题:“是的,暂时没有消息。”

舟崎遥斗沉默了好一会儿,这种沉默和他当时在警局的十分相似。

他身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上位者的气质,尤其是在他沉默的时候,压迫感更为明显。在场的人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包厢云黄的灯光没给舟崎遥斗冷白的皮肤染上一点暖意,反而衬得他愈加尖锐和格格不入。萩原研二望着他,竟然生出一种感觉——好像舟崎遥斗本人就是一支已经开了保险上了膛的枪。

“……在我个人看来,爆/炸是火刑的另一种模式,它们之间有很多共性。而爆/炸要比火刑引起的动静更加大,死相更加凄惨,毕竟被火烧了还能留个全尸,带给犯罪者的快/感也更加明显。同时,爆/炸也是一种更好地消灭犯罪证据的方式。爆/炸兼具了以上几种优点,还拥有着火刑的惩罚意义。”

舟崎遥斗又沉默了一会儿。

“在案件中,往往最重要的证据来自于死者的尸体。一具尸体里包含着的信息要比想象中得多太多,比如死亡时间,也比如犯罪者的犯罪风格、体型、习惯。有很多犯罪者害怕尸体被发现,往往会选择通过分尸、毁尸来试图掩盖痕迹,但他们不知道,这本身就是一种痕迹,就好像这两种行为都需要非常多的水,水费支出肯定不正常。爆/炸后的人只剩下骨灰,而骨灰是检测不出DNA的,警方暂时还没有查出副驾驶座上人的身份。”

“……但是监控拍到了她的外貌,”萩原研二提出质疑,“就算根据DNA查不到,总有一天也会查到她的身份,技术科那边已经在抓紧调查了。”

舟崎遥斗摆了下手:“不是这个问题。”

“他们并不害怕警方查出来死者的身份,把这两个人推出来的时候肯定就有准备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犯人会选择芝元凉太,不大可能是随便推出来的,一定有他们的用意。可能……”他顿了顿,“并不是因为他多么适合,而是因为妹妹。”

松田阵平皱起眉头:“因为妹妹?”

舟崎遥斗反问:“到现在为止,一切关于副驾驶上坐着的人是妹妹,是不是只是我们的猜测?是不是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能证明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属关系?”

“……查出身份不等于就能获得死者的DNA,就算长相相似在法律上也不能成立亲属关系,更别提这两个人长得完全不一样。”萩原研二瞬间理清了思路,“他们选择爆/炸很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们一贯的犯罪模式,而是因为也有别的好处。”

松田阵平:“外貌能动刀子,比如毁尸?”

舟崎遥斗摇了摇头:“如果按我那种可能来推测,就是毁灭能证明两人之间有亲属关系的DNA。”

“有没有一种可能,”舟崎遥斗终于说出了一开始问题的答案,“当时带走妹妹的,就是这群犯人呢?芝元凉太老家的那座深山里,是不是埋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证据呢?”

-

这顿饭吃得所有人都心不在焉,负责结账的萩原研二正要打开包厢门去结账。

不过这个时候服务员端着果盘进来了,萩原研二索性又坐下了,他吃得不少,对水果没什么兴趣,视线落在离果盘最近的舟崎遥斗身上。但就在服务员放下果盘的同时,说时迟那时快,舟崎遥斗长腿一滑,轮椅向后撞到墙壁,他右手从轮椅的托盘里抽出了什么东西,不偏不倚横在金丝眼镜前,与服务员从果盘西瓜底下抽出来的雪白匕首撞个正着!

——砰!!

雪白匕首映出舟崎遥斗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没有给服务员更多僵持的时间,双腿用力一绞,那看起来没什么力量的双腿愣是在此刻蛮横地控制住了服务员的下盘,接着左手肘狠狠击中腹部,再就是用力一蹬——这一脚最起码爆发出了上百斤的力道,服务员吃痛,整个人被踹飞,直直撞上了餐桌!

餐具连着餐布一同被扯到地上,叮叮当当地碎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同时站起避开。服务员刚从餐桌上跌下来,一只手臂便被那一地的碎瓷片割出不知多少口子。服务员狠狠骂了一句,从地上站起来,眼睛如同恶狼般盯上了舟崎遥斗。

与此同时,听见动静的恶狼同伙也到了。

来不及想原本坐在轮椅上的舟崎遥斗为什么有如此强悍的近身搏斗技巧,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背靠背,门被反锁,服务员加上同伙总共有五个人,每一个体型都精瘦强悍,就连那最瘦弱的服务员扯下假发,恢复原本的神情体态,也是个百八十斤的大男人。

——该死,这服务员刚才估计是借着裙子掩饰屈腿走路的,又穿着长袖,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神经在熟悉的环境里又得到了放松,才没有看出来哪里不对。

舟崎遥斗在这样的包围下,叹了口气。

这时候萩原研二才看见他右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水果刀——原来他在警局看到的金属反光并不是错觉,这人是真的在轮椅里藏了一把刀。水果刀显然不能和精钢匕首对抗,刀刃已经断成了两截。

舟崎遥斗喃喃:“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然后他站起来丢了刀柄,徒手捡起断了的那截刀刃,风度翩翩地对服务员做了个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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