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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二选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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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延甚少看见鹤公公如此惨淡灰败的脸色,就像是活人被勾了魂,一下子没了精气神和盼望,身躯跪在黑暗中,愈发显得佝偻:

“殿下可知,仙灵剑宗心法,为何只剩半本残篇?”

陆延忽然意识到事情严肃性,悄然从贵妃榻上滑落,蹲下来靠近鹤公公,压低声音问道:“为何?”

鹤公公闭了闭眼,嘴唇颤抖,吐出了一个惊天秘闻:“那半本残篇,是被陛下毁去的——”

陆延面色微变:“你说什么?!”

鹤公公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认命似的道:“殿下可知仙灵历任帝王为何都是早殇之命?先帝不到四十而亡,元正帝五十而亡,永玄帝四十七而亡,堪堪只能活过半百之数,就是因为仙灵的剑宗心法太过霸道,成效虽快,但越到后面便越损五脏六腑,陛下觉得遗祸无穷,便将后面半篇烧毁了。”

“陛下不肯将心法传给你们,就是恐伤了寿元,否则也不必大费周章要套取另外三国的剑宗心法了。”

事已至此,从前许多让陆延困惑的事终于有了解释,帝君明明身体强健,又有太医尽心调养,为何会早早病逝,原来都是因为祖宗传下的剑法太过霸道,伤了肺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陆延喃喃自语,仍有些没能回过神来:“鹤公公,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本王?”

鹤公公一噎:“是老奴失策了。”

他总不能说因为陆延以前太混球,怕对方走漏风声,所以隐瞒不说。相信帝君也是这么想的,他一共只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都是蠢货,唯一脑子还算好使的那个现在还在王府里禁足呢。

鹤公公以前还伤心自己是个阉人,没办法留后,现在想想,儿女都是债,没看帝君都快被气死了。

陆延抹了把脸,顿觉肩上担子奇重无比,三质子归国后,八成还是要杀他,原本还想背靠帝君好乘凉,没想到他爹很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陆延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该哭自己,还是该哭一哭帝君,他紧紧握住鹤公公的手,艰难憋出了一句话:“父皇他……他现在还好吗?”

鹤公公:“……”

原本挺好的,但自从上次被三个王爷一气,好像又不太好了。

鹤公公红着眼眶哽咽道:“只要王爷能够出息,陛下一定会心怀大慰的。”

陆延将他从地上扶起来:“鹤公公,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想法子治好父皇的伤,如果治不好……”

如果治不好,陆延感觉自己也要凉一半了。

商君年在隔间书房,抄完了厚厚的一摞纸,只是上面的内容细看下来,不像经书,更像剑招心法。他摩挲着上面的字迹,思绪恍惚一瞬,想起了从前在巫云习武的日子,那些凌厉的剑气仿佛要破开纸面袭来,将他割得体无完肤。

彼时鹤公公已经离开了屋子,陆延独自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只有晚上是最安静的,和白天比起来就像

变了个人,眼底藏着数不尽的心事。

“哗。”

一本书忽然凌空飞来,不偏不倚落在了陆延身上,他下意识伸手接住,疑惑看向进屋的商君年:“你抄完了?”

不过就算是抄完了,也不用把经书扔给他,陆延看不懂那些深奥的佛经。

商君年没有说话,他走到床边将陆延往里面推了推,腾出一块位置,这才吹灭灯烛躺上床休息。这些时日以来,他们一直同床共枕,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灯灭了,陆延看不太清上面的字,他用胳膊碰了碰商君年,又问了一遍:“这是经书吗?”

商君年在黑暗中闭眼,吐出了两个字:“剑谱。”

陆延一怔:“剑谱?”

商君年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我的剑谱。”

商君年所有的习武心得都在这几张纸上面了,所有的弱点也都在这几张纸上面了,谁若得了这本剑谱,便可以轻易破了他的招式。

“我握不了剑,留着也是白费,你拿去练吧,不许给旁人看。”

商君年从地牢出来后,终于认清了一件事:他再也握不了剑了,肩头的伤势让他现在连提起重物都疼得钻心,这些剑招藏私无用,给陆延反而能帮他破除瓶颈,多一层保命筹码。

陆延一愣,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将重逾性命的剑招给了自己。他回过神,将剑谱重新塞到商君年手中,柔软的书页在黑暗中拂过掌心,触感清晰:“你将剑谱予了本王,本王虽高兴,却不能收,此物重逾性命,倘若不小心泄露出去,你的剑招就被人钻研透了。”

“我一字未看,你烧了吧。”

商君年在黑暗中睁开双眼,似乎是笑了笑:“我不过一个废人,现在旁人不需要钻研我的剑招也能轻易杀我,既给了你就拿着吧,否则留着也是无用。”

陆延闻言悄无声息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着商君年的肩头,在耳畔低声问道:“君年,你是不是很恨我父皇?”

“……”

商君年当然是恨的,不过仙灵本与巫云本就是死敌,对方再怎么忌惮防备他也正常。商君年虽恨帝君,却更恨当初将他交出来的巫云国君,低声开口:

“我这辈子恨的人太多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若怕我杀他,大可放心,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商君年不想承认自己因为陆延心软了。

陆延闻言握住商君年冰凉的指尖,亲了他脸颊一下,那双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明亮,却像蒙着一层雾气:“你虽杀不了他,却可以杀他的儿子,国相大人,本王的命就在你手里攥着呢,想要随时可以取。”

“谁要你的命。”

商君年皱眉推了他一下,偏偏陆延像个无赖似的推不开,他原本畏寒的身躯冒着热气,薄红一点点蔓延上白皙的脖颈与耳垂。

商君年莫名想起了上次吃的那半颗药,迟疑问道:“对了……你上次给我吃的那半颗

红色丹药,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延担忧问道:“怎么,吃了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而是疗效太好,商君年的身体本就垮了大半,又气血双亏,时有心悸咳疾,吃了那丹药之后,反倒不怎么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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