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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愤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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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年似笑非笑问道:“殿下想做第四个吗?”

陆延虽然不知道商君年为什么忽然动怒,但此刻他的小命攥在对方手里,自然是先低头认错,他脚步后退,不着痕迹避开刀刃:“大美人,本王哪里惹了你生气,你总要说个缘故才是,否则本王就算死了也是个枉死鬼。”

该死,刚才把鹤公公派去盯着姑胥王府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商君年见他仍旧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不禁怒火中烧,手腕忽然一翻,刀刃倏地扎进了陆延心口——

恰好划破衣料,刀尖堪堪贴着皮肤停住,但还是把陆延吓了一跳。

商君年危险眯眼,一字一句沉声问道:“殿下不是说

() 真心待我吗,为什么还要去质子府将他们三个带回来?莫不是真想让我挖了你的心,看看是红是黑?!”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陆延心想自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商君年醋劲这么大呢,他垂眸瞥了眼抵在自己胸口的刀刃,下意识隐去了血蟾丸的事,不想让对方知道,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君年,此事与本王无关,乃是帝君的命令,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冤枉了我。”

刀尖深陷了几分,带来几分微不可察的刺痛感。

商君年步步逼近,怒极反而冷笑了一声:“你莫不是当我傻,帝君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你带三质子入府?”

陆延吞吞吐吐:“这……”

商君年料定了他在撒谎,一把攥住陆延的衣领,语气冰冷道:“我贱命一条,不值什么,今日挖了殿下的心,虽死了也不算亏,殿下说是不是?”

陆延情急之下道:“帝君让本王将他们手中的剑宗心法套出来!”

此言一出,空气陡然陷入了静默。

陆延迎着商君年手中的刀刃,状似为难的道:“父皇说,让我将他们三人接入府中,套出他们皇室秘而不传的剑宗心法,我也是奉命行事。”

商君年的神情惊疑不定:“剑宗心法?”

陆延点点头:“不瞒你说,仙灵如今早已是外强中干,明月渡一战耗费了太多元气,就连剑宗也养不出几个了。父皇命令各国献上质子,并非是为了逞什么威风,而是想用此举暂时拖延其余诸国造反,好获得一丝喘息之机。”

“仙灵的剑宗心法早年因故失传,只剩了半本残篇,且只能由皇室子弟修炼,不便传于外人。诸国之中,唯有天水、东郦、巫云的实力能勉强入眼,所以父皇让我将他们的剑宗心法套出,如此一来,仙灵也可多培养几名剑宗,将来御敌之时也有一战之力。”

陆延并非完全撒谎,他入宫求药的时候,这就是佘公公带来的原话,直到现在他还能想起对方苍老灰败的神情:

“殿下可知,如今仙灵之中,剑宗满打满算不超过四位,一是贺剑霜,二是老奴,三是鹤师弟,四便是陛下了。”

“奴才老了,鹤师弟也老了,我们都是靠着自阉的法子才摸到了剑宗的门槛,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年轻时骁勇善战,力压三国,如今亦是老了。”

“贺剑霜年轻,尚有一拼之力,可偌大的疆土和山河仅靠一名臣子的肩膀是扛不起来的,再过不久,初春时节万国朝拜,倘若他们发现仙灵实力亏损至此,必然会起兵造反,届时家国难存,必然又是烽火连天之景。”

“朝臣总说您少不经事,扛不起这仙灵的巍巍山河,烈烈西风,殊不知陛下最疼的就是您,他多希望您能扛起祖宗基业,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帝君迟迟未立太子,就是担心他驾崩之后,新帝将陆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若立陆延为太子,只怕朝臣会怨声连天。

只要陆延套出其余几国的剑宗心法,便算大功一件,届时帝君也能

顺理成章封他的储君之位。

陆延从来没想过当皇帝,一如他从来不知道帝君为他万般谋算,仙灵亏虚如斯。

商君年略一思索,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手腕一翻,直接将刀刃隐去了,眉头紧皱:“你想套出他们的剑宗心法,只怕绝无可能。”

剑宗心法乃各国不密之传,一旦泄露,剑招被破,日后在战场上哪儿还有性命可言。但凡柳阙丹他们还有一点身为储君的责任感,就绝不会把剑宗心法吐露出来。

陆延见他说得笃定,不死心问道:“真的绝无可能?”

商君年冷冷勾唇:“只怕你让他们当男宠的机会更大些。”

得,又吃醋了。

陆延随手弹了弹自己被划破的衣领,故意凑上前委屈道:“国相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方才冤枉本王便罢,怎么解释清楚缘故,连一句赔罪也无啊?”

商君年拉不下面子道歉,转身背对着他,低头擦拭匕首:“只怕帝君让殿下接他们三个入府,正合了殿下的心意,每□□夕相处,岂不美哉?”

他话音刚落,腰间忽然一紧,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指尖一抖,连刀都拿不稳了。

陆延从身后搂住商君年,将下巴懒懒搁在了对方颈间,他偏头笑看着商君年,眼尾微微上翘,一双天生的风流眼:“本王想朝夕相处的人可不是他们。”

陆延的情话让人心软,心软中却也带着烦躁不安。

毕竟陆延荒诞风流之名在外,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情话,有三分为真,七分都是假的,商君年能辨权谋诡计,却不一定能辨对方的情话是否出于真心。

商君年思及此处,不禁皱了皱眉:“松开。”

陆延如果真的松了,那才是死定了,他闻言不仅不松,反而黏得更紧了一些,唇瓣贴着商君年的耳畔暧昧厮磨,声音蛊惑勾人:“国相大人也不帮我想个好法子,倘若不把剑宗招式套出来,父皇那儿可有本王的苦头吃。”

商君年被他吻得耳朵发烫,闭了闭眼:“殿下还是死心吧,套不出来的。”

陆延原本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商君年说得如此认真,他笑了笑:“你手腕如此厉害,连地牢里的死士嘴巴都能撬开,竟逼问不出剑招吗?”

商君年声音低沉:“这世间总有些东西重逾自己的性命,我问不出来,殿下自然也问不出来。”

陆延不服气:“若本王能问出来呢?”

商君年微微勾唇:“问?只怕殿下连话都和他们说不上一句吧。”

陆延:“……”

#我那一生要强不服输的心#

陆延偏偏不信邪,晚上的时候,他带着几名奴仆浩浩荡荡去了止风院,美其名曰送晚膳。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就不信这三名质子真的敢不搭理他。

“诸位大驾光临来小王府中做客,实在无甚招待,特备了一些粗陋饭食,还望不弃。”

陆延语罢拍了拍掌心,立即便有仆役上前在院中凉亭铺摆碗筷,热腾腾的饭菜一道接一道上桌,都是世间少见的珍馐美味,底下用炉子温着,哪怕天冷也不至于失温。

这还不算完,仆役布完菜肴,又在凉亭四周围了挡风的帘子,半透不透,既不会耽误赏雪,又能一定程度阻拦寒风,炭火炉子一升,里面暖烘烘的,比屋里也不差什么。

然而站在庭院中的三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搭话。

柳阙丹坐在台阶上看书,从头到尾都没有给陆延一个眼神,仿佛那泛黄纸页上的字可以填饱肚子,然而上面的内容细看不是诗词,也不是治国策论,而是一封封家书,只是因为页数太多,摞在一起,便像是书了。

公孙无忧倒是被桌上的佳肴勾得饥肠辘辘,但他只是略有些窘迫的悄悄捂紧肚子,抿唇一声不吭,当年从天水穿来的锦靴已经从边缘破了个小口,也不知是布料太旧了,还是他长个子了。

赵玉嶂是唯一有情绪起伏的,他用一种恶狠狠的、悲愤的、像被人戴了绿帽般的眼神瞪着陆延,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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