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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5 章 垂涎美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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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赵康体弱多病的缘故,里面设了一整间药柜,方便太医平常抓药问诊,屋子里伺候的宫婢都是不识字的哑奴,愈发显得四周静如鬼魅。

陆延在药柜前缓缓踱步,手中拿着一个小秤,时不时打开抽屉从里面抓取药材称量,然后让哑奴收好,当配齐六十五味药材的时候,这才停手。

陆延神情认真地看着哑奴,对她熟练打手语:【研磨做粉,炼蜜配成药丸,明日急用,不可耽误。】

前世卫家远离朝堂,自请去边关镇守,卫郯离京途中便忽然病逝,想来是金钩之毒未解,可惜那时陆延并未研制出解药,白白害他丢了一条命。

地宫内虽然都是无眉的人,但时日一长,难免分了远近亲疏,这名叫蓝茵的哑奴伺候陆延最久,关系也最为亲近,闻言微微颔首,立刻下去炼药了。

陆延眼见她离开,在药桌旁缓缓落座,不知想起什么,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漆盒,赫然是今日无眉给的那个,盖子

() 打开,里面静静放着一枚通体漆黑的药丸。

当年先帝驾崩前担忧陆延包藏祸心,便下蛊毒操控于他,并将母蛊埋入赵康体内,一旦后者性命垂危,陆延也会跟着身死。

同命蛊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蛊体呕血不止,倘若没有解药,就会硬生生逼得人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痛不欲生。

陆延前世私下研制许久也未配出解药,最多将一颗药丸拆成半颗,再辅以金针刺穴,替自己续两个月的命,如此便可悄悄省下一枚丹药来研究破解之法。

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研究出来,他只知道赵家人一定要死,否则该用什么去祭奠当年那一千三百六十二条人命?又如何让人相信世间善恶到头终有报?

陆延思及当年的血案,缓缓闭目,身形被阴影吞噬,此刻再无皎皎君子之风,唯有恶鬼之恨,对着空气一字一句低声道:

“赵勤已死,还剩三个……”

指尖轻弹,一缕暗劲飞出,不偏不倚恰好击倒桌角上的金龙摆件。

一月初九,镇国公卫晗及其长子卫轩落葬,这场丧事办得悄无声息,却引百官吊唁,皇城一片缟素,数万百姓自发相送,可谓极尽哀荣。

无人察觉府门一角静静停着辆华盖马车,仆役一直等到宾客走了大半,这才掀起帘子一角,对着里面恭敬道:“主子,可以进去了。”

今日人多眼杂,不便大张旗鼓,陆延一身素服出巡,倒也不怎么引起注意。他闻言起身步下马车,在侍从的保护下穿过街巷准备入府吊唁,门口唱名的老仆人见状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宫里的侍卫捂着嘴推到了一旁。

镇国公府也算京中望族,府内却算不上豪奢,只能勉强称一句质朴大气,陆延昔年作为赵康的替身,常于宫内行走进学,认识了还是太子伴读的卫郯,且以挚友相交,可惜登基之后对方便远赴关外镇守,后来满门尽丧,至死也未能见上一面。

天边纸币飞舞,洋洋洒洒,犹如落雪,哭声此起彼伏,恍然间让人意识到那个守护北殊九十七年的卫家真的已经衰落了。

都道江山百年而亡,倘若此言为真,北殊残存的气数约摸剩不过三载。

卫夫人披麻戴孝,和其女卫淑立于灵堂一侧答谢宾客,旁边还站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他面容俊逸,右手紧捂着腹部,时不时低头忍着肺腑间的咳嗽,面色难掩痛苦,赫然是尚在病中的卫郯。

陆延脚步下意识顿住。

“你来做什么?!”

卫淑忽然瞥见灵堂外站着的一抹素白身影,眼睛倏地瞪大,泪水险些掉落,她箭步上前却被侍卫拦在一米开外,恨声道:“你把我家害成这个样子还有脸过来吗!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就不会梦见归雁关外枉死的将士找你索命吗?!!出去!滚出去!不许脏了我家的地方!”

她不过十五之龄,上头三个哥哥,自小娇养长大,养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陆延当年常来府中与卫郯对弈下棋,卫淑年幼,也曾扎着双髻笑吟吟扯着他的衣袖喊哥哥,喜欢陆延胜过卫郯,大事小事处处偏帮,惹得卫郯好不吃醋。

卫老大人忠君爱国,满身的好武艺,常常笑看着他与卫郯练剑,出言指点,彼时卫夫人也没有当夜怒撞宫门的愤怒决然,最喜欢穿着一身家常衣裙亲自下厨,做了甜丝丝的糕点给他们吃。

还有大公子卫轩、二公子卫鸿,也曾将他视作亲弟弟,待他与卫郯一般无二。

陆延闭了闭眼,忽觉物是人非事事休,片刻后才轻声道:“四姑娘,我今日过来,只是想给卫老大人和大公子上柱香。”

卫淑指着门外哭道:“他们受不起!你出去!”

霍琅今日也是来得低调,他平日虽然与卫家不甚对付,但心中敬他家满门忠烈,便等人散了才素服前来吊唁,却不曾想进门就看见卫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姑娘指着小皇帝鼻子骂,不由得挑了挑眉,语气凉凉道:

“今日雪融天寒,卫姑娘的火气还是这么大。”

谁料卫淑狠狠瞪向他,指着门外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和他一起滚出去!”

霍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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