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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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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悉风上初二的时候, 江开和沈锡舟从申城实验初中毕业。

他们没有按照一直以来所有人都默认的计划上一墙之隔的申城实验高中,而是去了远桥中学。

远桥中学位于近郊区,距离平时的生活圈有点远, 大概40分钟的车程,所以两个男生开启了住校生涯, 一个月只回家一次, 一次四天。

盛悉风十分怀疑他们两个就是想离家里远点, 才选择远桥中学的。

因为论起实力,两所高中其实差不了多少, 都是申城拔尖的存在,硬要比的话,远桥的实力稍稍更强些。

也只是一点点。

自从进入青春期,他们越发作天作地,叛逆得不行。

爸妈和江叔叔于阿姨三天两头被他俩气死。

他们是自由了,她的人生一下子寂寞如雪。

最讨厌的两个人走了,没有人跟她吵架或作对, 全世界彻底围着她转, 她本来应该高兴, 可是完全没有。

生活里缺出很大一块空白, 浑身不得劲,尤其回了家,隔壁房间再也没有两个男孩子的说笑,清净到冷清。

而且盛悉风和两个男生为了表明敌对的立场, 互相连联系方式都没加。

当然, 就算加了, 她也不会闲着没事找他俩聊天。

他们也不会。

这么一来, 她和抗妹联盟几乎完全失联。

人的适应能力很强, 她渐渐适应了他们不在身边的日子。

每次他们回来的那几天,她总是不得安宁。

他们好像铆足了劲要把一个月没犯的贱补回来似的,对她越发过分,非要搅她个天翻地覆。

她次次气得半死,巴不得他俩赶紧滚。

但等他们真的一走,她又会觉得没劲。

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希望他们回来还是不回来。

日复一日家里学校两点一线,她进入初三。

盛悉风的学习在学校里排中等,没什么升学压力,她是艺术生,文化成绩相对放宽,而且申城实验高中对申城实验初中有直升优待政策。

简而言之,除非她中考开天窗,不然她上实验高中稳如老狗,都用不着动家里的关系。

家长们都夸她厉害,能凭实力进申城排名前三的高中。

只有两个男孩子对她的学习成绩不屑一顾。

不过他们确实有资本,这两个人坏归坏,学习是真的好,从小就名列前茅。

问题是也没见他俩多用功,每次凑在一起就是打游戏。

这大概正是学校一直纵容他们的缘故,这俩人三天两头搞事,却从没受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处分,多是口头警告,再不济请家长。

对他们根本无关痛痒。

盛悉风中考那年的四月,天气很热,满大街都是穿短袖的人。

不料某天,冷空气杀了个回马枪。

而沈锡舟上一次回家的时候,把厚衣服全带回来了。

家里打电话慰问他,他表示不冷,但沈常沛不放心,还是决定给他送衣服,她收拾了两人份的衣物,给江开也备了一份。

出发远桥中学之前,她敲盛悉风的房门:“悉风,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小哥哥?”

盛悉风正在偷偷摸摸看言情小说,听到母亲的脚步声,灵活地把书藏好,拿起习题册装用功。

她写字的笔一顿,说:“不去了,我要复习。”

江开和沈锡舟形影不离,八成会一起出来拿东西。

自从打劫事件过后,盛悉风一直在躲江开。因为她怀疑……自己喜欢上他了,而且她怀疑自己早就喜欢他了。

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有记忆开始。

那是和沈锡舟并列第一的死对头啊,她三观都崩塌了,简直唾弃自己。

辗转反侧茶饭不思了好一阵子,最要命的是她还不知道跟谁诉说这桩心事,全世界都知道她最讨厌他了,要是让人知道她偷偷喜欢他,她多丢人啊!

最近她正在尝试把这份感情压下去,所以少跟他接触为妙。

“陪我去吧。”沈常沛只当她讨厌两个男生才说不去,“今天司机请假,我一个人开那么远的路很无聊。”

而且沈常沛很少自己开车,车技不佳,需要同行的人帮忙看车距才放心。

没办法,盛悉风只好答应下来。

沈常沛还给两个男孩子准备了一大袋吃的,水果零食熟食什么都有。

远桥中学门口的路正在翻修,车辆无法进入,得停在外面的停车场。

但是附近有居民区,停车场的车位十分紧张。

就算有车位,以沈常沛的技术,也根本不敢停。

没办法,沈常沛只能让盛悉风把东西送到学校去,自己开车在附近兜圈子。

本来怕东西太重,盛悉风一个人拿不动,结果她试了一下,信誓旦旦说可以,沈常沛也就由着她去了。

路上越拿越重,手都快勒断了,盛悉风吭哧吭哧把三袋东西扛到学校门口,累得半死。

本就怨气冲天,还发现校门口根本没人。

路上明明提前跟沈锡舟说好了碰面时间的,她是走过来的,已经晚到了,结果他比她还晚!

想让传达室大叔代为转交,大叔却冷酷地说他不负责给学生保管东西,让人自己出来拿。

她火冒三丈地把东西放到地上,开始给沈锡舟打电话。

一接通,她就发牢骚:“沈锡舟!你东西要不要,不要我走了!”

那头顿一下,听得出正在跑。

少年清越的声线:“来了,马上。”

是江开。

盛悉风防不胜防,心里猛地抖了一下,还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

拿下手机一看,是沈锡舟的号码没错。

她决定直接把东西丢下,在他们来之前跑路。

正要付诸行动,校园里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看到夜色下,一道颀长清瘦的人影正从主干道的树荫下跑来,昏黄的路灯偶尔穿透枝叶间的缝隙,斑驳落在他身上。

是江开。

他不但来了,而且是一个人来的。

天气很凉,但他敞着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露出里头蓝领白衣&#o衫,三颗纽扣全扣上了,衬出干净修长的脖颈。

从他说是她男朋友之后,他们还没有单独相处过。

盛悉风如临大敌,招呼都不打就想溜之大吉。

“回来。”他走到伸缩门前,喊她,“你跑什么?”

盛悉风停下脚步,回头佯装镇定,用一贯不友好的语气反问:“你还有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江开隔着伸缩门,指地上那几袋东西,“你不给我递进来,我怎么拿?”

盛悉风嘀嘀咕咕抱怨了几句,折身回去,一袋袋提起来,高举过伸缩门递给他。

双方的手在交接过程中难免碰到。

两个人一起长大,这点身体接触,她以前根本不会放在心里,但她现在心里有鬼,神经敏感到不可思议,战栗的感觉从指尖一路顺着筋脉传到她心里。

明明手一路拎着东西过来,被风吹得很冰,本该触觉麻痹了的。

她强忍着不适,装作若无其事。

两袋衣服倒是轻,但那袋吃食很重,要举过一人高的伸缩门,对她来说并不容易,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分开给我。”江开看她费劲,提议。

盛悉风不看他,兀自使力气,咬牙切齿地:“不要。”

江开无语:“又犟什么?”

“要你管。”盛悉风说。

分开给他,她岂不是还要继续跟他单独相处,继续碰手。

她这个态度,江开才懒得惯她,他干脆也不说话了。

都不说话,气氛更怪。

盛悉风只好找话题:“沈锡舟呢?”

江开过了两秒才不咸不淡地说:“有事。”

至于具体什么事呢?

无可奉告。

“什么事?”盛悉风又一次失败了,她重新把东西放到地上等体力回血,嘴上继续没话找话,“犯事了,被老师留下来了?”

江开看她一眼:“这事归你管?”

“不归我管。”盛悉风扬起下巴,“我妈妈就在附近,要家长出面的话正好,省得她明天再跑一趟。”

“公主真孝顺。”江开语气嘲讽。

四两拨千斤的,反正就不说沈锡舟在干嘛——沈锡舟和庄殊绝正在操场上压马路,这种事情哪能让盛悉风知道。

她是他们的阶级敌人,决不能留把柄在她手上。

“比你们是孝顺。”盛悉风权当他在夸自己了,人小鬼大地教训他,“哪像你们,三天两头惹事让爸爸妈妈担心。”

江开都懒得搭腔了,发出一声嗤笑当做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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