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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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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遥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穿到小说《低等关系》里了。

脑海里快速拉过《低等关系》的故事情节,乌遥的心脏摇摇欲坠。

半分钟后,乌遥磕巴着说:“你……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待男佣关上套间门之后,乌遥倏地蜷缩在沙发里,琥珀色的小鹿眼惊恐地扫视陌生的环境。

《低等关系》在乌遥看来是一本很黄很虐的小说。

主角受封雪时残疾之后,被家人无情地卖给了乌家,换取豪门乌家的一时庇护。乌家人要封家的核心商业机密,便接受了封家的联姻请求。只是,乌家不愿意让亲生子接盘这个残疾人,最后将养子乌遥推了出来。

原书里的乌遥在乌家的地位低微,他小人做派,媚上欺下。因为乌家的要求他不得不和封雪时联姻,结婚之后,他常常辱骂践踏封雪时,甚至亲手将封雪时送给到了乌家的两个亲生子的床上。

毕竟封雪时虽然家世低等,还双腿残废,但病气难掩美人色。清冷绝尘和颓靡艳丽明明是两个极端的词汇,却可以在他身上同时体现。

原书封雪时被乌家三个攻欺辱的时候,评论都在斯哈斯哈,乌遥却看得难受极了。幸好封雪时被这样那样欺负了大半本书之后,遇到了能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真命天子。

姗姗来迟的主角攻红着眼将乌家夷为平地,手刃了乌家那三个人渣。

当时看到小说结局的时候,乌遥疯狂为正义摇旗呐喊。

只是……

当他成为那三个人渣中最低等的渣攻之后,他忽地喊不出来了。

他才十九岁,他还不想死。

他也不想像原书里的乌遥一般,一边对乌家人摇尾乞怜,一边将怒火发泄到比他悲惨万倍的主角受身上。

这门婚事他不同意!

乌遥立刻从沙发上下来,跑到窗边看酒店外面的环境。

酒店门口豪车如云,宾客相继入宴会大厅。门口有人高马大的保镖守卫,而他这间房则有乌家的佣人看守着。

他在这个世界不是真正的豪门少爷,只是披着少爷皮的乌家狗。他的命运掌握在乌家手中,没有自由可言。

要是被乌家知道他逃婚,定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捉回来。乌家人最恨背叛和不忠。被捉来的后果,不堪想象。

乌遥泄气地坐在地上,眼尾和鼻尖都染上了红。他皮肤薄,情绪激动的时候很容易上脸。

沉默两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没有时间给他规划逃跑方案了,他需要先去把婚礼程序走完。

乌遥抖着手指换上了婚礼西装,抬手揩去眼尾的湿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

“我换好了。”

“哎!”孙小言直接打开对面套房的房门。没有提前敲门,因为在孙小言眼里,里面的人不比他高贵,甚至不需要礼貌对待。

乌遥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涌上难过。封雪时比意外穿进来的他自己还可怜。封雪时没有做错任何事啊,为什么他要受到众人的侮辱。

一个念头陡然在乌遥脑海中升起。

他看向佣人,面容变得坚定起来,故作强势地道:“我一个人进去,你不要跟过来。”

乌遥说完也不管佣人的反应,径直走了进去,立刻将佣人关在门外。

再转身,和里面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坐在轮椅上的是年轻人,站在他身旁的则是五十岁上下的老人,佣人打扮。

轮椅青年长相极为突出。

乌遥的白是奶白,而封雪时的白是无血色的苍白,透着诡异的病态,仿佛结着通身的霜寒。

黑发和浅茶色的眼眸与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明明眉眼冷淡孤寂到仿若正在一点一滴地失去生命力,但浓墨重彩的脸让人宁可忍受看他时浑身不适仍不愿意挪开视线。

尤其是下半张苍白脸上的嫣红唇色,怪异的美,让人心跳加速。

咕咚。

乌遥小声吞咽了一下口水。

封雪时不愧是让原书渣攻和正牌攻们神魂颠倒的病弱美人受,美得好震撼!

“乌遥少爷?”封雪时的老佣人手里拿着一杯水,保持着递给封雪时的姿势,另一只手掐着封雪时的下颚,见到他出现在门口,脸上的惊恐消退了不少。

乌遥和封雪时对上视线。

美人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憎恨和防备,浓黑情绪在他眼底流转。

乌遥眨眨眼,用不带任何恶意的眼神去安抚他。封雪时显然接收不到,他紧紧盯着乌遥,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清瘦手臂暴出筋骨轮廓。

乌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即将视线定在了老佣人手中的水杯。

那杯里……

乌遥回忆一秒原著,倏地变了脸色。他匆匆上前,抬手抓住老佣人的手臂,虽然害怕仍旧努力装出原主嚣张的样子:“你在干什么!”

老佣人一愣,看到乌遥生动鲜活的脸,怀疑他误会自己在‘欺负’封雪时。他将他拉到门边,笑着轻声说:“少爷您多想了。我只是奉了我家夫人的命令想帮您先把这硬骨头磨软。”

“哦?”乌遥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那水里有软骨药,”老佣人意味深长地说:“喝了它的人便会任由您摆布。”

“您看,是我帮您灌下去,还是您自己来?”

乌遥垂在腿侧的手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老家伙就觉得他乌遥有这么道德低下么,虽然原主确实让他把药灌了下去,但乌遥摇摇头,他笑着说:“我自己来。”

为显逼真,他补充道:“这样会更有情趣。”

老佣人信以为真,将水杯放在乌遥摊开的手中,便朝他一躬身,退出房间。

乌遥拿着水杯,走近封雪时。

轮椅上的青年盯着乌遥雪白细长的脖颈,唇边勾起死寂的弧度。清瘦的上身蓄势待发地绷紧,欲待乌遥靠近时拿手中的玻璃片一下子割断他的脖子,和他一同了断在这个肮脏的世界。

乌遥垂眸看着他,弯了弯眼眸。在距离封雪时狩猎区一步之遥时,他走到旁边的水池,将杯子里的水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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