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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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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陆宴臣怀里, 姜予眠哭了好一会儿,也不全是因为跟朋友的矛盾,还有关于他。

分开这几年, 姜予眠独自生活,面对困难也会咬牙坚持下去,她没哭过。

现在陆宴臣说她受了委屈, 她就忍不住。

因为知道有人哄,知道有人会心疼。

陆宴臣揉碎了一张又一张给她擦眼泪的纸巾, 看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哭得泛红,便不许她再哭:“要是哭肿眼睛, 待会儿该痛了。”

“这我哪里忍得住。”姜予眠吸吸鼻子,揪着他手里的纸巾一揩, 陆宴臣也不嫌弃。

他哄人时颇有耐心,说话也温柔:“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

姜予眠红着眼睛和鼻子,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却回答他:“不知道。”

“不知道啊?”陆宴臣扶着她肩膀的手移到了腹部,“它告诉我, 你饿了。”

瞧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姜予眠偏要作对:“才没有。”

可话音刚落, 肚子就“咕”了声,姜予眠闹个大脸红。

真正跟自己作对的竟然是自己。

问她想吃什么, 姜予眠从眼花缭乱的菜品中选了鱼,没刺, 她胃口小,没吃多少就饱了。

吃完饭就该回家, 陆宴臣在开车, 姜予眠打导航, 却发现不是回公寓那条路。

“不回公寓吗?我们要去哪儿啊?”姜予眠以为他还有什么特别安排。

陆宴臣却告诉她:“回青山别墅。”

这个男人真是矛盾的结合体,有时温柔体贴事事顾及你的意见,有时强势霸道,不问你的想法直接做主。

偏偏,他把每个事件拿捏得很准。

就好像现在,他说要去青山别墅,姜予眠也觉得没关系。

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像另一个家,并不陌生。

她的卧室永远是干净整洁的,橱柜里的衣服也都可以直接使用,姜予眠果然哭疼眼睛,用毛巾敷了会儿,缓解许多。

她在浴缸里泡澡,蓝色浴球化在身成蓝色海洋,当浴球完全化开的,一只蝴蝶漂浮起来,姜予眠伸手捞起,心情都因着藏在浴球里的小惊喜变好。

洗完澡,姜予眠握着手里的小东西去找陆宴臣,房间没人,书房里射出一道光。

姜予眠来到门前,轻叩两声:“我可以进来吗?”

这么多年,她还真没进过青山别墅这间书房,总觉得有些神秘。

这会儿陆宴臣简单一个“进”字,姜予眠终于踏入这个陌生的私人领域。

放眼望去,这间书房摆设布局跟陆家差不多,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姜予眠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摊开,像找到糖果的小孩,跟别人炫耀自己的宝贝:“我抓到一只蝴蝶。”

陆宴臣一眼认出,那是浴球里的东西。

由特殊材质制成蝴蝶的小玩具,浴球化开时会逐渐漂浮到水面,倒没想到她这么开心。

“很喜欢?”见姜予眠笑,他心情也舒畅,“家里有很多,喜欢拿去玩。”

“你一个大男人在家里泡澡还玩这个吗?”她倒不是觉得男生不能有这爱好,只是以陆宴臣的形象,喜欢浴球盲盒,感觉……挺奇妙的。

这本是为她准备的,竟被误会成他喜欢。

陆宴臣也没反驳,顺着这话反将一军:“嗯,万一捉到了小蝴蝶呢?”

姜予眠鼓唇,不敢调侃他了。

这人,正经的时候理智到可怕,不正经的时候……更是胆大。

好在这会儿陆宴臣有事处理,没从座位上过来找她麻烦。

姜予眠握着蝴蝶在书房里打转,偶尔踮脚翻翻这本,看看那本,陆宴臣一切都由着她。

直到,姜予眠发现,书架后别有洞天。

奖杯、相框、玩具……等不同的物件分类摆放在收纳柜中,或是展示架上,这里像一间收藏室,而那些种类繁多的物品看起来已经有年岁感。

姜予眠想仔细看看,又因为没经过主人同意,讪讪地收回手。

“想看就看吧。”陆宴臣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这些都是你以前的东西么?”

“嗯。”原本有一部分放在陆家,买下青山别墅后,把以前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姜予眠觉得稀奇,东看看西看看,那些奖杯跟奖状一个比一个含金量高,她不禁发出感叹:“陆宴臣,你好厉害啊。”

不得不说,她这崇拜的语气让陆宴臣十分受用。

姜予眠对他的过去充满好奇,角落都看了,还拉开抽屉,“咦,这里有部手机。”

看起来是很多年前的款式,跟现在大有区别。陆宴臣居然这么念旧,连一部旧手机都收藏到现在?

可这么多年,他应该换过许多手机,却只收藏了这一部。

陆宴臣脸色微变,单膝蹲在她身旁,启唇道:“这是我12岁的生日礼物。”

停了几秒,又补充:“爸妈送的。”

陆家夫妻俩自知工作繁忙,没有回家的打算,提前给两个儿子邮寄礼物回家。陆宴臣收到的是一部崭新的手机,他迫不及待换上卡,没想到,用这部手机打出去的电话却断送了父母性命。

“他们用这部手机拍了照片和视频,用这样的方式代替见面,那时我觉得他们这么做很没意思,后来发现,他们是对的。”他还记得,父母在视频里录下对他跟陆习说的话,告诉他们,想爸妈的时候就可以打开手机看。

对男孩子来说,这种煽情的事让他觉得难为情,但后来,他把那些视频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姜予眠的心跟他的声音一起变得沉重:“那些视频还有吗?”

陆宴臣站起身,“已经很多年,早坏了吧。”

陆氏集团岌岌可危的时候,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要做的事很多,要承担的责任很重,有些记忆和情感,只适合留在回忆里,慢慢淡去。

姜予眠用手指擦了擦屏幕,其实这部手机外表一直被保存得很好,“手机可以借我吗?我想试试……”

陆宴臣知道她好奇,满足她的小心思:“随你。”

姜予眠把手机揣兜里。

她穿着长款睡袍,从脖颈暖到脚踝,腰间系了蝴蝶结,里面只有条棉柔的裙子打底。

泡澡时扎起的丸子头没拆,碎发毫无章法地向四周冒刺,陆宴臣一伸手,发圈就脱了。

乌黑的长发散下来,凌乱地卷在肩后。

姜予眠夺过发圈:“你别弄我头发。”

陆宴臣眼底生笑:“这样好看。”

“披头发好看,扎头发就不好看吗?”女人永远能够迅速抓到重点歧义。

“都好看。”中规中矩的答案。

她那张脸,太年轻太清纯,素颜扎头发的时候像十七八岁的小朋友。不是不好看,而是……

“不太好下手。”

“嗯?”姜予眠没听清。

陆宴臣不肯重复,温声哄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他把进退的分寸掌控得很好,倒是姜予眠被勾得心痒痒。

之前在外面,陆宴臣总亲她,今天在家里独处,他却什么也没做。如果这是欲擒故纵,那么她承认,陆宴臣成功了。

回到青山别墅这一晚,姜予眠睡得很沉。

睡前她想了很多,醒来后对最近的事情也有了明确规划。

上午,姜予眠回复了陆习昨天发来的多条信息,并主动要他见面:“你今天有空吗?”

“有有有,当然有!”那边的人迫不及待答应,兴高采烈地在房间收拾打扮自己,全身镜里照出拿到穿着红色羽绒服的身影,心态年轻的陆习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

两人见面后,姜予眠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跟他道歉。

陆习顿时懵了,昨天姜予眠控诉他欺骗,今天却反过来跟他道歉?

“对不起,陆习。”

“你,你这什么意思?”

“关于你跟我表白,我却质疑你用心的事。”

“嗨,这有什么大不了。”陆习摸摸脑袋,“以前我的确做得不够好,以后我会证明给你看。”

“不,我的意思是,我应该尊重你的喜欢,但是陆习,我说那些拒绝的话也是认真的。”她望着陆习的眼睛,坦白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当她说出这句话,陆习整个人都僵住,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流动。

“你喜欢谁?”

这话听起来还算平静,姜予眠却看见他的手紧握成拳,像两块硬邦邦的石头。

她丝毫不怀疑,以陆习冲动的性格,听见那人的名字,会发火。

还有几天就是两人生日,怎么也得挨过陆宴臣最难熬的那天再说。

姜予眠只能拖延:“有些事我还没想好,再过几天,我会告诉你的。”

陆习迅速在大脑中搜寻姜予眠可能喜欢的人选,除了沈清白,没别的。

姜予眠很少交友,私交较好的异性寥寥无几,沈清白跟她住在一栋公寓楼,两人一起负责项目,日久生情就是最合理的解释。

陆习质问:“你们还没在一起,对吧?”

姜予眠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陆习拍桌站起身,在此宣告:“你也说了,拒绝是你的权利,追求是我的权利,你能喜欢别人,我也能喜欢你。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他活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明白自己有个喜欢的女孩,怎么肯轻易撒手。

姜予眠习惯跟人心平气和的讲道理,可显然,陆习根本不吃这套。

结局只能是不欢而散。

见过陆习之后,姜予眠又去找了盛菲菲。

闹矛盾的时候不能拖,一拖延就会胡思乱想,如果遇到两个倔强的人谁也不肯先低头,就会渐行渐远。

好在姜予眠是理智的,她愿意主动踏出那一步,去跟朋友和解。

盛菲菲在景大附近的美院上学,住在另一栋公寓楼,姜予眠曾经去过,还知道密码。

到公寓楼后,姜予眠给盛菲菲打电话,很巧的是,盛菲菲刚好拎着一袋美术工具从电梯口出来,手机嗡嗡作响。

两人站在走廊对看几秒钟,姜予眠挂断电话,盛菲菲换了只手拎东西,去输密码。

推门后见姜予眠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她把东西往旁边一放:“进来吧。”

盛菲菲肯让她进屋,说话却没有以前见面时那种带笑的热乎劲儿,姜予眠猜她还在生气。

姜予眠进了屋,盛菲菲也跟从前一样没有特意招呼她,先把工具放进画室,才出来见她。

姜予眠开口:“菲菲,对不起。”

盛菲菲动作一顿:“你不会又是因为陆习喜欢你这件事来跟我道歉的吧?”

“不。”她否认,并解释,“你觉得我在知道真相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作为朋友的你,这才是我道歉的原因。”

盛菲菲手里揉捏着刚才购物的小票,“那这么说,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我没有顾及到你的为难。 ”

两人的道歉奇奇怪怪,她们不像是吵架,倒像是在比赛认错。

偏偏姜予眠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对她说:“你要因此跟我道歉的话,我接受的。”

盛菲菲实在憋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她把揉成团的小票扔进垃圾桶,摆摆手,“算了,跟你吵架没意思。”

姜予眠没懂她的意思,只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实话:“我没想跟你吵。”

盛菲菲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想跟你吵啊。”

姜予眠说:“吵架不好。”伤感情。

盛菲菲扶额,真是败给她了。

“其实昨晚回来我就没气了。”盛菲菲搂住抱枕,“仔细想想,也没那么难过,当我发现陆习喜欢别人的时候,我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掉。”

“可能我早就不喜欢他了,只是没遇到更喜欢的人,所以一直坚持着,好像自己很钟情一样。”

她那份喜欢,早就埋藏在十七八岁的青春里,跟二十二岁的盛菲菲有什么关系。

盛菲菲一副看淡的姿态:“正好,这次托你的福,让我彻底断了念想。”

姜予眠半信半疑:“你真是这么想的?”

盛菲菲郑重点头:“比真金还要真。”

姜予眠眼里恢复光彩:“那我们,和好了?”

盛菲菲犹豫了一下,拇指捏着食指比划:“还差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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