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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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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了他,今后我们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屠乐将信将疑:“是吗?你怕不是想要借我的手帮你报私仇吧。你地盘没了,是你自己弱小倒霉,我犯不着贴我的兵来帮你。”

他往后仰去,摇头晃脑地说:“不划算,不划算。你给我什么好处?”

达骨罗用他最讨厌的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说:“你的脑子是只有核桃大吗?凡人都跟仙人合作了,你却还要敝帚自珍,不趁现在就杀了他的话,将来一定后患无穷。我不能让那些凡人变得聪明起来。”

“好处?好处就是你还能再快活几千年,不然我敢断定,再过不久,你就会落到跟我弟弟一样的下场。”

屠乐可不听他的威胁恐吓,都是修炼几千年的魔将,他的资历还比达骨罗深呢,谁怕谁啊?

他都见过好几任昆仑掌门了,岂是达骨罗这个一千多年的小魔将能比的?他的见识才更广。

他知道达骨罗说得也不算全错,有可取之处,只是不想听从达骨罗。

达骨罗平静了一下,撇开仇怨,又说:“再过七年,正是六十年一甲子以遇的日子。你应当记得。”

屠乐:“我还没老到把这个给忘了。”

六十年一次,大地上将再一次迎来妖气最盛的日子。

届时只要他们以足够多的鲜血来献祭,就可能能够解开修真者的封印,将魔皇解放出来。

只要魔皇出世,他们妖魔就将迎来真正的好日子。

修真界强大不正是因为他们有领袖?若是他们也有魔皇带领,一定能够让那些压在他们头上,杀害他们来做丹药的修真者们一个好看,到时就是他们妖魔的天下了。

这是刻在他们骨血里的记忆,从他们诞生起,他们就知道他们有一位魔皇。

听说他们曾经也是世上的主宰。可惜从未见过,那些道貌岸然的修真者们封印了他们的魔皇,使他们沦为世上的第一等生物。

达骨丹说:“杀了澹台莲州,我们才能收集到足够的血。重迎魔皇临世的计划也应该把所有魔将都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了。”

屠乐这才动容:“你让我想想……”

“其他魔将怎么说?”

不过,达骨罗的计划并不急于这几天、几个月之间。

对于他们这些拥有漫长生命的妖魔来说,这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觉得在三四年里想办法把澹台莲州给杀了就不算慢。

到时,也算是一箭双雕地报了弑弟之仇。

然而,随着他的传播。

这个凡人的名字也被听进了诸位魔将的耳朵中,认真地论起来,这无疑是几千年来的第一次。

区区一个□□凡胎的凡人越过了那么多修真者,有名有姓地被他们当作一个正儿八经的敌人被记住了。

——澹台莲州。

-

那么,此时此刻,凡间、魔界、乃至修真界都在被热议的澹台莲州本人呢?

他正在接待从嶙山置回来的任乖蹇。

作为与昆仑剑宗沟通的昭国使者,任乖蹇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不光如此,他还带来了一些“特产”。

一块足有两米多长,一米高的长方形巨石被摆在空地上,石头泛着青黑的光泽,看上去无比坚硬。

澹台莲州正在拿着锤子、凿子在敲敲打打,而后又拿自己的剑试了一下,前者留不下任何的痕迹,后者需要他用尽全力才能够削砍下石片。

任乖蹇笑问:“太子看这石头如何?”

澹台莲州双眼放光:“是做城墙的好材料。哪来的?怎么凿下来的?怎么看着更像是用武器劈下来的,这么规整。”

任乖蹇甚是满意自己的眼光,得意洋洋地说:“我问嶙山置置守要来的。好像是他们挖矿的边角料。”

澹台莲州顿时明白过来。

懂了。挖的是灵石矿他是知道的。

本来灵石矿对凡人来说也用不上,灵石里的灵气凡人无法吸收,至多说变得健康、强壮、长寿,从根本上也不可能把凡人变成仙人,所以对此他并不多在意。

那次去嶙山置,岑云谏也没有带他去矿里看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灵石矿的变角落。

任乖蹇说:“他们后山堆了不少,太子,我觉得不如你去问问昆仑的人,能不能把这些边角料给我们修筑城墙,你看是不是个好主意?”

澹台莲州与他一拍即合:“当然是个好主意!”

为了这些石头,澹台莲州转头就去找了岑云谏。

【第四十五回】

岑云谏如今很有自知之明,若非急事公事,澹台莲州不会因为别的联络他。

既是急事公事,那自然要分个缓急轻重,需要优先处理就优先处理。譬如他现在正在与长老们问好,这就不算什么要事。

岑云谏笼起袖子,摸了摸袖镜,同大长老颔首示意,表示有事要办,暂且奉陪。

即使解释过了,这依然是一个非常失礼的行为,不太尊师重道,但是对于岑云谏来说,他正想这样做。

比起几位长老,他更亲近于掌门。

掌门去世之后,长老们不大能弹压住他,他所出的几个新政令,也为长老们所不喜,其中尤其以大长老为首。

不光是总是对他的新令推三阻四,倚老卖老地阳奉阴违,还几次三番地把他叫过去,要他遵守昆仑传统,记得老幼尊卑,别以为自己当上仙君、成了掌门就多了不起,还得敬着他们几个老祖宗。

岑云谏暂时还没有跟他们撕破脸,可昆仑门中人人都知道仙君与长老们之间已生龃龉。

最近昆仑被分成新旧两派之势愈演愈烈。

原本一看似乎就是岑云谏的劣势。

岑云谏虽是万年一见的天才,然而他年纪太轻,资历浅,积攒不够,库藏肯定也不算丰富,给不了多少好处。

而长老们在昆仑经营多年,不光资历深,名望大,府库里的宝贝也数不胜数,从他们的手指缝里随便漏出丁点宝贝出来对于小弟子们来说都可以做本命法宝了。而且这么多年,弟子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也是个不可小觑的数目。

在长老们手下的弟子一开始还想,就算岑云谏是仙君,他拿什么跟大长老叫板?真是不知道几斤几两。

然而很快,他们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仙君的确因为年纪小没多少积累,手里的东西薄,但是他手指够松,且赏罚分明,只要按照他所交代的任务好好完成,一定会有不错的赏赐,十分公道。

在仙君那里,只看功劳,只看修为,不看家世,也不用别出心裁地讨他欢心。

仙君的喜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好摸,只要遵循他的规则,好好当差,必会有回报。这可比在几位性格阴晴不定的老祖宗手下苦熬,等着虚无缥缈的机会可要实在多了!

结果就是,不光是年纪小的新弟子们对仙君死心塌地,更有不少老弟子开始蠢蠢欲动,也很想“叛出师门”,投到仙君的麾下。

仙君上任以后还扩招弟子,将从其他小门派选人的名额第一年直接扩大了三倍,且由他亲自来选。

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弟子能够派遣到各国斩妖除魔。

他的风格与以前的几位仙君,甚至可以说是和有史以来的其他所有的出身昆仑的仙君都不同。

这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利落正如同他的剑术风格,无情,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无论是新弟子还是老弟子,无论是昆仑内还是昆仑外,所有人大致都能感觉到眼下昆仑这雷霆阵阵的氛围。

俨然是要变天了。

不,应该是正在变天。

这次几位长老把他叫过去,正是老调重弹地训诫他不要违背昆仑祖训。

岑云谏听是听得很认真的,时不时地应和一句,以表示自己有在听,只是兴致乏乏,显然不怎么赞同。还反问了一句:“昆仑祖训是以前的仙君、掌门定的,既然我现在做了仙君兼任掌门,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为什么我不能定新的规矩?”

他一板一眼,秉公无私地道:“倘若长老觉得我哪条新规矩定的不好,大可跟我陈明利弊,若是弊大于利,无益于拯救苍生,我自然会改。若是我觉得不对,我自然得坚持己见。”

大长老被他问得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思忖了片刻,才深蕴怒意地说:“你一个一十出头的小儿懂什么?我年纪的零头都比你的岁数大,我自然比你有的是经验。不听老人言,迟早有你的苦头吃。”

“我听说你还派弟子们去凡间历练,我们昆仑以前可从不干这种事。”

“凡人生命短暂,就是救了他们,让他们多活了十几一十年又顶什么用?只要让他们的国家大概不灭亡就好了,他们就不会灭绝。”

“没得浪费了弟子们的修炼时间。”

岑云谏寸步不让地反驳道:“昆仑弟子久居深山,却不下山,不见苍生,又怎救苍生?”

“当初我为妖魔所害,差点命丧黄泉,并非因为我修为不够,而是经验不足,不在这时候多锻炼那在什么时候呢?我正是为了昆仑的将来,所以才让弟子们下山历练。修者的寿命那么长,短短几年不过九牛一毛的时间。”

大长老再说:“让这些道心未定的弟子接触了太多凡人,说不定会让他们的道心动摇,仙骨污浊,影响以后的修炼。”

岑云谏:“我看未必。您看,我与个凡人成亲几年,也没有影响我的修为突飞猛进,我觉得与凡人来往并无不好。我也看了几个被我派出去的弟子,我看他们的修为反而是精进了。”

正是因为成效,岑云谏才愈发坚定自己的做法,丝毫不认为有错。

大长老如被他气得心梗,按住胸口咳嗽起来。

其余几位长老见状,立即指责于他:“岑云谏,你看看,你把大长老给气成什么样了?我们好心劝你,你却冥顽不灵。你是当上仙君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吧?可以不听老师尊长的话了。”

“我听说你还在跟那个凡人来往?你莫不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住了吧?我看你已经道心不坚了。”

忽然被称呼全名,岑云谏都有点不自在,在昆仑,自从澹台莲州离开以后,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的这个名字了。

“我自然是尊敬你们的,只是也得分对错。”

“本座不光是昆仑掌门,也是修真界的仙君,我担任着拯救苍生的职责,当然一切围绕着这个任务而展开。”

岑云谏跟块石头似的,冷冷地说:“万物道理的正确与错误与年纪无关。我倒是觉得,大长老你活了太久,却一直不怎么出去走动,脑子是不是僵了,也得多动一动才是。”

他自认并非嘲讽,是真的好心好意地在说,却看大长老好像快要吐血了。

又说:“大长老还是多多休息,您年纪大了,不要把心神放在这些事上,只怕耗费您的心头精血。”

好巧不巧,这时正好澹台莲州找他,岑云谏便直接说自己有事,施施然地离开了去。

没回洞府,澹台莲州飞到半路就停了下来。

他瞧见一片眼熟的杜鹃花海,降落在这里,与澹台莲州说说话。

以前澹台莲州总爱在这里等他,就为了看他一眼。

澹台莲州哪知道他与长老们的争吵,声音乐呵呵的,像是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和煦,开门见山地说:“任乖蹇从昆仑剑宗所设的嶙山置回来,他取了一块你们挖掘灵石矿以后剩下的废石……”

“不对,应该是废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留着这些石头来用?假如没用的话,可以给我们吗?我想拿来修筑城墙,那么,就算遇上更厉害的妖魔过来,说不定能阻挡。”

岑云谏一听他这活泼阳光的声音就觉得手脚与心口都变得热了起来,跟他有来有往地商量起来:“不是有江岚他们在吗?就算有厉害的妖魔也不用太担心吧。而且还有你,还有那只白狼,你们洛城哪还需要担心?”

而且,还有我,这个配置不管怎么看,起码能撑到他赶到,澹台莲州是不会有危险的。

澹台莲州却说:“有我在的时候是不用担心,但是以后我走了呢,还有我死了以后呢?我活得没有你久,也不能像你那样日行千里。凡事都要未雨绸缪嘛,总得为后世百姓考虑。”

岑云谏想了想,认同地答:“你说得是。”

在澹台莲州说到他死以后这句时,岑云谏觉得像是一根扎在他的心尖上的细针不小心扯动到,又疼了一下,这跟针太细了,他找都找不到,甚至没办法把这根针给□□,只能装作没有疼,等着下回不知什么时候再发作。

那些是废料,对他们修士来说没什么用。

所以,岑云谏很爽快地说:“好,都给你了吧,你是自己去搬,还是我让人送去给你?”

澹台莲州腼腆地说:“要是不算太麻烦,你找个人搬来给我吧。”

倒也不是不能他们自己去搬,但又是冬天,又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还不如占点岑云谏的便宜,反正对他们修士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前夫的便宜占着占着,他都占习惯了。

澹台莲州觉得自己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不过这有什么的呢?区区不要脸而已。为了能早点修筑好城墙,多给百姓们一份保护,他不吝啬于自己的任何牺牲。

最近岑云谏感觉也越来越好说话了,说不清楚,总觉得有哪里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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