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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宦官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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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上密函弹劾的漕运总督正是皇后的娘家,她的亲哥。

上面所写的罪名轻则革职查办,重则人头落地。而皇后若是失去了这个倚仗,恐怕之后在后宫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容瑾托冯永昌送来这密函,就代表事情还有转机。

皇后嗓音微颤,“冯公公,容督主近来可安好?”

“托娘娘的福,督主身子还算不错,”冯永昌拉长了音,“只不过今日旧疾犯了,想借大皇子手下的一个小奴才,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的灰。”

“允煜定然不会这么做,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皇后道:“冯公公您先请回去复命,至于您说的那名小奴才我会立马命人送去。”

“那杂家就告退了。”

冯永昌走之后,宫殿内的纱帐被扯起,皇后将那密函丢进炭盆中,“去把允煜叫来。”

楚允煜接到通知去往坤宁宫时,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他是没有想到容瑾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的童岁,居然敢拿漕运的事情威胁他们。

“殿下,皇后娘娘说让您一个人进去。”

楚允煜对童岁道:“那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出来。”

童岁:“嗯嗯。”

宫门合上,内殿只剩他和皇后。

“跪下。”

楚允煜顿了顿,正想要开口解释什么,脸上便被甩了一巴掌。

“母后……”

楚允煜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后。

“我平日里对你的那些教诲,你都听到哪去了,”皇后骂道:“不自量力,狂妄自大!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容瑾抗衡?”

楚允煜出身尊贵,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惩罚,倔强不屈的少年心气上来之后,红着眼眶道:“母后,这天下究竟是姓楚还是姓容啊?我们一再忍让,只会让阉党得寸进尺!”

“而我呢,我只是想要护一名小小的随从,这都做不到,将来怎么如您所说的护住这天下人?”

楚允煜说着湿了眼眶,强撑着不让泪落下来。

皇后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认为你护的只是个寻常的随从吗?允煜,你忘了他身上也流着皇家的血脉吗?”

皇后在他面前蹲下。

“当年你父皇和那名

花魁的事满城皆知,如果不是朝臣极力阻拦,甚至动用了先帝的名号,才打消了让人进宫的念头。”

之后皇后便派人去收尾,只是她没有想到走漏风声后,这名花魁居然隐姓埋名潜逃了,偷偷将孩子生下,甚至拿着昔日的信物进宫。

好在如今皇上沉溺于修仙炼丹,闲杂事从不露面,这后宫的事情都落在皇后的手中。

她一直派人暗中刁难,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的命这么硬,还给她生出了这么多事端。

楚允煜却道:“这些都是上一辈人的事,小岁是无辜的。”

“可有人不愿意让他无辜,”皇后轻抚着他脸颊上的指印,“允煜,容瑾是天阉之体,不能有子嗣,就算是造反也得不了人心。

他将皇子要去,养在身边,为的就是拥立为王,他在旁更好的把权。”

楚允煜瞬间门僵住了,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母后,这怎么可能……”

“若真的走到这天,你与他做不了兄弟,只能做一世的敌人。”

楚允煜恍恍惚惚地从坤宁宫出来,原本跟着他一起来的童岁此时不知去向,他心慌了两秒。

“他人呢?”

“殿下,人已经带去司礼监了。”宫女道。

楚允煜作势要去追。

却被两名宫女给拦了下来,“殿下,皇后娘娘有令,这几日您先在养心斋抄写祖训,哪也不许去。”

童岁被带到司礼监的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殿内虽然坐着几名太监,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就像是腐朽将死的一群人。

“督主,人带到了。”

容瑾淡淡道:“都出去吧。”

他的话像是赦令般落下,所有人都起身出去了,童岁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也跟着出去的时候。

容瑾再次道:“愣着做什么,过来。”

童岁根本没有反抗他命令的权利,乖乖低着头走上前,走到容瑾的身边,发现地上已经放着一块软垫了。

他顺势坐了下去,低着头不敢乱看。

殿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源自容瑾身上的威压让童岁有些喘不过气,就像是被毒蛇盯上,随时都有可能被一击毙命。

“你还真是难请啊,难道跟在本督主的身边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皇子吗

?”

他的嗓音森冷,明显比上次见到时更加阴沉,仔细闻的话可以闻到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药味,上次过来的时候并没有。

童岁壮着胆子抬起头。

容瑾的眼型狭长,眉眼深邃,沉着脸的时候难以猜测他内心真实想法,因为脸色过于苍白,更添了几分似鬼魅般的阴寒。

“大人,您生病了吗?”

童岁似乎一点也不怕他,往前又凑了一点,眼底倒映着容瑾那张严峻的脸,“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眼中不掺虚假的关心烫得容瑾愣了一会儿,但很快反应过来,冷喝道:“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靠这么近的?”

童岁连忙低下头,“对不起……”

他双手乖巧地搭在膝盖上,瘦瘦小小的垂下头,看起来莫名委屈,倒像是容瑾拿他怎么样了似的。容瑾轻咳了两声,“去把那边温好的汤药拿来。”

童岁连忙点头,起身将炉子上煨着的热汤到在碗中,顿时苦涩的药味飘了出来,光是闻着就苦的胆颤。

而容瑾喝下时却连眉头都不皱,早就习惯了这汤药的味道。

童岁左右看看,居然没有找到配药的蜜饯一类的东西,苦的快吐的药都不给点甜的中和一下,这些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童岁忽然想起来了自己还带着几块糕点。

因为饿怕了,所以他身上总是会带着点吃的,找到机会就偷偷往嘴里塞几块,今天带着的正是桂花糕。

他拿出用油纸包好的糕点。

容瑾睨了一眼,“这什么?”

童岁打开油纸后,淡淡的桂花香飘出来,“给你,吃了嘴里就不苦了。”

“不用了,”容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是他留给自己吃的,还没有到抢小孩口粮的地步。

童岁抿着嘴巴,垂着眼睫似乎很失落。

容瑾是看不上吧。

毕竟是一个小小的下人从怀里拿出来的东西,糕点的模样看起来也不算多精致,容瑾自然是看不上的……

他胡思乱想着,一只瘦削的手伸过来,在他眼前拿走了其中一块糕点。

童岁眼睛亮了起来。

容瑾将桂花糕放入嘴中,淡淡的清香和甜味冲淡了口腔内的苦涩。

他在入口的食物味道方面没有什么要求,但会经过层层把关,不给有心人下毒的任何机会。

如今却接过了童岁手里来历不明的糕点。

真是昏了头。

吃完一块不大的糕点后,容瑾用手帕擦了擦手。

童岁便递上了热茶。

不知道是汤药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容瑾身上的不适感被压下了大半,脸上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阴沉。

容瑾接过茶盏,“你对大皇子也这样贴心?”

童岁摇摇头。

“我只替大皇子磨过墨。”

容瑾从鼻间门冷哼一声,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接过的茶盏也喝了一口,面容比起刚才的苍白多了几分血色。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后,童岁才回到自己的小破屋。

楚允煜今天没有来。

童岁觉得有些奇怪,平时他都会早早的出现,今天却等到夜色彻底沉下来都没有见到人影。

童岁问系统道:【楚允煜没有出事吧?】

系统道:【你别担心,楚允煜得罪了容瑾,被皇后罚去养心斋禁足罚抄了,估计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楚允煜和容瑾之间门原本就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一个是把持朝政的权臣,一个是年少心气胜的皇子。

就算中间门不是夹着童岁,也会因为其他的事情爆发矛盾。

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童岁用剩下的糕点填饱了肚子,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

童岁醒来的时候想起楚允煜被禁足,他也没有了去尚书房的理由。

那两名小太监又久违地冒了出来。

“快起来,大皇子有事要见你。”

童岁皱起眉头,楚允煜不是被关禁闭了

吗?怎么还可以见他?

虽然心里有怀疑,但他还是换上衣服跟着这两人出门了,一路沿着小道走向童岁不认识的地方。

这显然不是通往养心斋的方向。

童岁停下了脚步,“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两名小太监交换了一个狠毒的眼神,朝着他扑过来,“当然是送你去见阎罗王!”

童岁闪身躲开。

听到身后传来扑通落水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其中一名太监摔进了水中。

显然他们说谎把自己引到偏僻的池塘边,是想要淹死自己。

另一名小太监啐了一口,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朝着童岁逼近,“你小子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童岁一边往后退,一边警惕着他手中的匕首。

在他冲过来时,童岁侧身躲开,一脚把他手里的那把匕首踹到地上,就听到后面的另个太监冲水里爬出来的声音。

童岁如今这具身子弱得很,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他只能照着系统的指示往大道上跑。

童岁跑得也不快,没跑多远就感觉肺里像是灌了铅,呼吸都十分的费劲。

系统道:【左边左边!】

童岁转向来不及看清路口的人影,就一头撞了过去。

那人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他鼻间门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药味,就像是容瑾身上的味道。

“大胆!什么人冲撞容督主!快点把他拿下!”

身后一道尖锐的吊嗓喊道。

呼呼啦啦的一群锦衣卫拔剑,瞬间门将童岁围住,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这种运气也实在是没谁了。

童岁的头顶传来一阵虚弱的轻咳,“不用,都把剑收起来。”

容瑾?

童岁抬起头对上那张略显苍白的俊颜,一瞬间门眼睛亮起来像是找到了靠山,安全感爆棚。

容瑾道:“出什么事了?”

童岁指着身后的路,立刻告状,“刚才有人要杀我,他们追着我,所以我才会一直跑。”

容瑾的眼底冷了下来,扬了扬下巴。

数名锦衣卫很快把那两名小太监给抓了过来,捆住手摁倒在地上。

旁边的冯永昌小声道:“督主,瞧着像是直殿监手底下的人。”

两名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平时碰到冯永昌他们连拍马屁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大名鼎鼎的容瑾。

“你们胆子可真大,”容瑾嗓音淡淡,“不过正好,最近研究出的酷刑还没有来得及试验,就拿你们来试试吧。”

“督主饶命!督主饶命!”两名小太监跪地磕头求饶,“我们是受人指使的,是——”

他们说到一半,忽然像是被人强行掐住了喉咙,口吐出黑血,栽倒在地上。

锦衣卫上前察看,“督主,二人被提前下毒,已经没有气息了。”

容瑾冷冷看着地上的尸体,目光冷了下来,低低自语道:“我想要保护的东西,没有人能再从我身边抢走。”

他缓缓走近,拿过锦衣卫的剑一挥。

喷出来的血溅染了灰色的石板,地上的尸体和手分离。

容瑾丢掉剑,接过递来的绢帕擦手。

“把这双手给皇后送去,直殿监的掌印佥书、掌司管理不力,都砍了。另外通知驻守在通州的锦衣卫控制漕运总督,由北镇抚司彻查。”

“这、这……”冯永昌有些犹豫,“督主,真的要这么做吗?”

如果真的是这一番操作下来,算是和皇后一党结成了死仇,他们本就在

朝堂上树敌众多。

至于培养皇子登基,反正皇子的有的是,也并不是非要挑童岁,当个傀儡皇帝谁当都一样。

没必要为了这件事大动干戈。

容瑾冷睨了一眼,“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冯永昌不敢顶嘴,默默应下。

童岁愣愣站在原地。

他也没有想到容瑾会因为这件事牵扯这么多人,他和容瑾非亲非故,实在没有必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容瑾转身,朝他走来,长睫微敛淡淡地望着他,“怕吗?”

童岁很难想象眼前身体虚弱的人,刚才是怎么面无表情地挥斩下那双手的。

“你若是跟着我,本督主能保证无人再敢欺负你,”

容瑾眼底清冷寒凉,“但你日后若是负我,我会如今日这般夺走一切,包括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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