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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if线(二)痊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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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任姨后,他像是终于能把那一口气松下来,在急诊室就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骆炽大部分时间都一动不动地昏睡着,一天里只有几个小时能醒过来,和身旁的人短暂地说一会儿话————当然,在医生们看来,这对他来说并不算坏事。

这段时间里睡得越多,越不用被脑外伤带来的头痛和头晕折磨,身上的伤口和骨裂的部位也能平稳顺利地得以恢复。

……而且,起初的那个一个星期里,那位任夫人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他。倒不是因为任夫人不想。

虽然不清楚火苗为什么反复强调这件事,但在他的状况平稳后,任霜梅还是去做了身体检查。谁也没想到,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体检,竟然真查出了相当危险的主动脉夹层病变。

当天晚上,任霜梅就被医生们紧急拉进重症监护室,抓紧时间安排了手术。

因为病变发现得早,

各方面情况都稳定,主要血管也没有受到波及。

手术相当顺利也相当成功,一天后任霜梅就从重症病房转回了普通病房,主动要求跟家里小朋友住在了一块儿。

任霜梅手术成功的第三天,骆炽终于从漫长的昏睡里睁开眼睛。

骆炽醒过来的时候是晚上。

骆家人都被任霜梅轰得干干净净。骆承修相当忌惮任霜梅在商场上的手腕,不敢贸然把她惹翻,这些天都没敢再让任何人来医院。

病房里格外安静,静得能听见平稳的呼吸声。

窗户被稍微打开了条小缝,风轻柔地掀起一点窗帘,让月光淌进来,给一切覆上层银色的薄纱。

骆炽睁着眼睛,他看着天花板,花了点时间确认自己已经不在梦里。

骆炽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他很清楚病房里不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几天都不只有他一个——他实在没有力气,陷在昏沉里醒不过来,但其实依然能够感觉到。

只是这种可能性实在好过了头,好得太像做梦了……骆炽刚才在被子里掐着自己的腿拧了半天,现在那一块还生疼,依然不太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听见姨姨坐在床边,对他说手术非常成功,顺便解决了其他不值一提的小隐患,姨姨姨现在变得特别健康了。

姨姨摸他的头发,帮他擦眼泪,变出桃子糖来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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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炽悄悄摸到另一张病床边。

他攥紧拳头,深呼吸了好几十次,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就摸一下。

摸一下就跑,马上蹦回床上躺下。

等明天早上起床,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立刻和姨姨沉稳冷静地打招呼。

骆炽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他用力闭了闭眼,不让自己去想那些只要伸出手摸就会忽然落空的噩梦,把手揣在怀里暖了半天,才格外谨慎地一点点伸过去。

一只手忽然捉住了他的手指。

骆炽吓了一跳,抬起头,迎上面前笑吟吟的眼睛。

“……怎么了”

任霜梅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好了好了,不哭,是不是做噩梦了”

骆炽抬起袖子自己擦脸,用力摇头。

他的腿有点发软,身体向下坠了坠,被那只手拉住,一起坐在床上。

任霜梅双手拢着骆炽,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是特别伤心了。”

“做了什么梦”任霜梅摸他的头发,“在梦里找不到姨姨了”

骆炽点了点头,还不等开口说话,已经被整个拖进怀里搂住。

他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忽然失踪。骆炽仓促闭紧眼睛,心脏在胸腔里重重撞了下,呼吸骤然急促,把头深深埋下去。

任霜梅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用力合起来、依然控制不住微微打颤的睫毛。

“没关系,都是梦,现在醒了。”

任霜梅抱紧他,认真对他承诺∶“姨姨就在这儿,哪都不去,一直陪着火苗。”

……

直到现在,她想起那一家人,依然觉得恼火至极。

任霜梅做完体检就被拖去重症监护室,紧接着就开始准备手术,一直没来得及腾出手收拾骆家人。

但养病归养病,总不耽误制订章程和做计划,只要火苗没有意见,她不打算再对那些人有半点客氏。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

任霜梅发现火苗在轻轻碰自己的头发,就主动握住那只手,牵着向上,贴在自己的脸上∶“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骆炽仔细

摸了半天,小声点头∶“真的真的。”

任霜梅笑出声,她把骆炽又往怀里抱了抱,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头还晕不晕”

骆炽抿起嘴角摇头∶“都好了。”

他已经不头晕了,也不再头疼,姨姨叫人给他做的东西他都喜欢吃,身体似乎也在这半个月的休养里好了不少。

任霜梅彻底放下心,毫不客气地把小火苗的头发揉得一团乱。

骆炽不肯提自己做了什么梦,任霜梅就不问。

她从不强迫骆炽说出任何自己不想说的事,就像骆炽为什么会不停催着她去做体检,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如果有一天骆炽准备好了要告诉她,她就会做好认真听。

但如果骆炽还没做好准备,那就永远都不急着说,

"完全没问题,特别健康了。" 任霜梅知道骆炽最关心什么,直接告诉他,"一点隐患都没留,以后想去哪玩还能去哪玩。”

骆炽认真看着她的神色,确认过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温暖的手把他整个揽进怀里,揉着脑袋,一下接一下地轻轻拍着背。

“火苗。”

任霜梅忽然问“愿不愿意和姨姨一起去玩”

骆炽在熟悉的温度里逐渐放松,连倦意也不知不觉涌上来。他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轻轻眨了下,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影。

“要是愿意,就点点头。”任霜梅轻声说,“姨姨再也不把火苗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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