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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挨罚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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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连奚看着不远处的安连华和安守义,眉头就下意识皱了起来,不是很想见到这两个人,或者说根本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纠葛。

最近这些日子安守义频频向岐王府递交拜帖,无一不被打回,可除了第一次外,其他的安连奚都无从得知。

安守义却不知内情,只当他这个儿子攀上了高枝,心大了。心中不免暗想:原来再是软弱的人也会有硬气的时候,或者说从当初的逃婚开始就已初见端倪。

然而,这也愈发让安守义对安连奚看不上眼,不过是当了个王妃就这般沉不住气。即便外界传言岐王疼宠之是真,但皇家无情,他又能风光几时。

所以安守义在看见安连奚后黑沉着脸,并不给予好脸色。

安连奚简单同二人颔了颔首,抿了下唇,“弟弟,父亲。”

见他开口,安守义的神情稍霁,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安连华见状却是继续接道:“哥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父亲和我都很想你。”

安连奚还未开口,安连华带着试探性地又说了一句:“最近父亲每日都往岐王府递拜帖,哥哥收到了吗?”

闻言,安连奚怔了下,他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收到了,有什么事吗?”

他态度冷冷淡淡,叫安连华滞了滞。他此言本是想说给父亲听,好叫对方看清他们兄弟二人的不同,不承想安连奚居然真的应了下来。

安连华心里有些愤恨,一时没能再次开口。而站在一旁的安守义则是狠狠一皱眉,看向安连奚的目光愈发不喜,“既然收到了,为何不来见为父,是、”

深知王爷对安守义不喜,且同样看过只见影卫调查来的意料的张总管听得直皱眉,不等他说完就已打断道:“安侍郎,失言了。”

及至此时,安守义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安连奚身后的张总管,这位是岐王府的大总管,在外还是有些脸面的,他的神情当即一变,“张、张总管啊。”

同时,安守义不禁多想。

张总管竟然跟在安连奚后面,一时之间他心念电转。

传言果然是真的?竟都宠都这个份上了……

即使天家无情,但受宠却是真真切切的,先前安守义还能自己糊弄自己,可此刻忽地有些不确定起来,心底也隐隐不安。

张总管那张面白无须的脸上显出个不冷不淡的笑,“哟,多亏您还认得出老奴这张老脸。”

安守义勉强稳住心绪,重新组织起语言:“方才没注意,张总管,还有、王妃这是准备去哪?”

按理来说,他现在见了安连奚是需要行礼的,方才是他大意,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而安连华则是对张总管不屑一顾,一个阉人罢了。

张总管冷冷别过脸,转向安连奚时笑容别提有多明媚了,“王妃,这边,前些日子听闻高公公说宫里还有一处园子里的花都开了,稍后咱们远远看一眼。”

他还记得王妃上回被满院子的桂花熏得胸闷的事。

安连奚全程都未插上话,对安守义的两幅面孔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同时对张总管的体贴感觉到心间一暖,“好。()”

张总管连忙在前引路,一行人从安守义父子两面前浩浩荡荡走过。

安守义心里七上八下的,张总管对安连奚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他更加不安起来。

在他身侧,安连华盯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下一秒,口腔中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牙龈居然真的被他咬出了血来。

安守义正心中忐忑,还想找二儿子出出主意,后者在六皇子那里说得上话,只要对方是真的看中自己二儿子也算给了他些许底气。

不料安守义刚转过头,就被自己二儿子脸上不同于以往的阴郁表情吓得一愣。

这是他的二儿子吗?往日里总是温柔软和的二儿子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安守义愣了愣,才喊了声:……连华??()”

听见他声音的安连华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脸上的沉郁尽去,对着安守义柔柔一笑,“父亲,我们去找六皇子吧。”

安守义原本还想问什么,待反应过来安连华说的话后神情明显又轻快了起来,“好好好,为父陪你去见六皇子,也好谢过六皇子对你这段时间的关照。”

自安连华从南境回来后,安守义还在纳闷六皇子怎不来安府了,现下听闻这话已是彻底打消了顾虑,更别提现在还是他稳定心绪的要紧时候。

大儿子眼看是已经和他离了心,不过安守义本也不指望他,现在只要帮着二儿子笼络好了六皇子即可——在安守义看来,六皇子才更有可能即位。

这般想着,安守义也便将安连奚抛在了脑后。

左右他时至今日还是没有亲眼所见,一时之间,他竟也未曾想去问一问二儿子。

不过安连华即使是听见安守义这么问,他也不会真的把实情告知对方。

父亲只需要知道自己全方位胜过安连奚那个没用的家伙就行了。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之前那么懦弱,被他踩得抬不起头的一个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对他甩脸色。

安连奚没走出多远就打了几个喷嚏,把在前带路的张总管吓了一跳,“王妃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又吹着了吧。

一直跟随在侧的温木也连忙上前搀扶,“少爷。”

安连奚摇摇头:“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温木仔细观他神色,确定真的没事后小声道:“少爷好厉害。”

安连奚侧头。

温木:“方才老爷和二公子那样……”而且他一直待在少爷身边,是可以确定少爷其实不知道后面老爷还送了拜帖过来。

然而少爷方才却那样说,摆明了在给对方难堪。

温木那是看得心潮起伏。

安连奚也小声和他道:“他们讨厌。”

顿了下,他补充:“温木你也不要理他们。”他担心温木会不小心卷进剧情里。

() 以现下安连华多次和他产生摩擦来看,安连华倘若真的要报复,温木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

温木点点头:“不用少爷说,温木也不会理他们。”

以前他们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仰仗着那些人的鼻息过活,如今少爷都离开了安府,自然不用再看他们脸色。

何况少爷现在还有王爷做靠山。

只不过这个靠山有些可怕,但是温木看得出来,王爷对少爷的珍视。

上一回西临园水榭中的那一幕温木虽然觉得岐王更加可怕了,可对方那是因为少爷,所以温木自然而然便接受了这一点。

甚至在后来少爷问起当时的情况时,还有些许隐瞒。

岐王固然可怕,但只要是对少爷好的,温木都能够接受。

安连奚对此亦没太纠结。

薛时野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是了解的。

只是今日到底有些不同,再走出一段,安连奚问张总管,“今天是母后的祭日,王爷稍后是不是要去祭拜?”

张总管停顿一瞬才道:“每年陛下都会在今日为娘娘举行祭祀,不过王爷是单独在栖凤宫祭拜。”那是沈皇后生前的寝宫。

即便后来明康帝重新封后,栖凤宫也再无人进去居住过。

历代皇后都居于栖凤宫,而明康帝此举无异于在向众人宣告,他的妻子此生唯沈皇后一人。

旁人怎么看无从得知,但此举并未感动到他们王爷,张总管不变多说。

“是吗……”安连奚低了低眼。

张总管透露:“每年这个时候,王爷就会在栖凤宫待上一整日。”

安连奚忽然偏头望向张总管,“那他让你带我四处走走?”

张总管默然看他。

无需过多的言语,安连奚明白了,“我要去栖凤宫。”

说什么去见陛下,原来是在骗他。

这个大骗子!

张总管迟疑了,“王妃,这……”

王爷有令,让他带着王妃四处走走,可眼下这个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

安连奚也不看他,转而去问别的宫人,让其带路。

张总管在原地站了站,看着安连奚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感叹。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故意告知王妃这点的,不过好在王妃也是个心疼人的。

收敛好思绪,张总管大步追了上去。

待在王爷身边那么多年,张总管也算看着对方长大。

如今对方心结难消,他怎么会不着急,只是苦于找不到办法罢了。

现在消解对方心结的契机就在这里,张总管只有庆幸,还有点欣慰。

如此,娘娘也能够安心了。

安连奚跟着引路的宫人往走到了栖凤宫外,还未入内,就被两名身着黑衣的带刀侍卫拦了下来。

“什么人。”冰冷的声线隐含一丝肃杀之意,两人皆是蒙面。

安连奚怔了怔。

张总管赶忙上前,

“两位(),这是我们王妃?()_[((),是来找王爷的。”

两名侍卫对视了一眼,放下了刀,重又站回了原处,也不和他们多说。

张总管道:“王妃,进去吧。”

安连奚这才往栖凤宫内走去,“刚才两个……是什么人?”看着好凶啊。

张总管:“是陛下派来看守栖凤宫的。”那两人皆是出身暗卫,只为明康帝效力,因为看守栖凤宫的原因,从暗转到了明处。

不过作风上还是保留了暗卫的习惯,对所有人都是这副态度,不会因你的身份而有半点宽待。

安连奚听完了张总管的解释,心里不禁感叹。

这么说来,明康帝真的爱惨了沈皇后。

连对方生前居住的寝宫都要派暗卫把守。

又往前行了一段,张总管倏然止步。

其他宫人则同时停下。

安连奚看了眼张总管。

张总管:“王妃,之后您自己去找王爷吧,奴才们就不进去了。”

安连奚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好。”

话落,他便继续往里走去。

温木想跟上,接着就被张总管拽住了手臂。

“张总管?”温木瞥了眼少爷的背影,拧了拧眉。

张总管低声告诫:“这里不是我们能进的。”何况……这种时候,谁进去谁倒霉。

不过王妃就不一样了。

温木只能悻悻作罢,接着继续看向安连奚离开的方向。

偌大的殿宇殿门大开,恢宏中透着丝丝阴凉,敞开的殿门内只能看到漆黑一片,让人只觉莫名的危险。仿佛里面有巨兽蛰伏在内,只等着吞噬不慎闯入之人。

无端叫人心惊。

安连奚也有些害怕,但想到薛时野在里面,他也就渐渐镇定下来,抬步朝殿内走去。

随着他慢慢往里靠近,先是一股淡淡的青烟气息钻入鼻尖,安连奚忍不住皱起眉。再往里,隐约可见丝丝摇曳的烛火亮光,在这漆黑一片的大殿中尤为醒目。

蜡烛围了一圈。

先前他闻到的原来是蜡烛的味道,再走近些,一团火光映入眼帘。

安连奚看过去,熟悉的身影正被火光包围着,似乎要与那些烈焰融为一体,原本的深色衣服上被映照出一片火红的颜色。极致的颜色透出极致压抑,好像下一刻那人也会随着火光的燃尽消失。

他禁不住唇瓣张合,轻声唤出了那个名字,“薛时野……”

话落的刹那,被火光映着的身影微侧过身,露出了那张仿若雕刻般的面庞,那人的眼神中光彩仿若寂灭一般,毫无生气。

只是当他抬起眸的刹那,神采一点点燃起。

薛时野看着走入殿中的身影,看着后者抬起脚缓步朝他靠近,心脏随着对方的动作而跳动,一点一点,逐渐激烈、沸腾。

安连奚看清薛时野的神情后,想也不想就朝他跑了过来,“薛时野。”

他猛地扑入了薛时

() 野的怀里,随着那让他安心的气息拂面,整颗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这一瞬,安连奚有很多话想说,更想大声质问对方。

倘若不是他多问了张总管一声,对方是不是要独自一人祭拜,然后默默承受。

怎么可以这样……

“薛时野。”安连奚喊他。

声音似乎都在发着颤。

“你怎么来了?”

薛时野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场梦境。

为什么要来?

眼前的一切无比真实,薛时野指节微微蜷了蜷,似在确认一般,缓缓的,触碰到了对方的腰际。

纸钱随着他的动作落下,最终掉在他们交叠到一处的衣衫上。

安连奚说:“我来找你。”

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明明那么难过,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薛时野听出他话里的委屈,握着他腰的手紧了紧,而后松开,抬起覆在他脸上,“不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安连奚就忍不住落泪,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落,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薛时野心脏倏然一悸,传来阵阵绞痛感。

安连奚看着他,视野有些朦胧,他望着渐渐模糊的身影,忍着哽咽道:“我就要哭。”

薛时野:“不要哭。”

他才不是为自己哭的。

安连奚是在为他哭的。

有人曾经说说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安连奚认为,眼泪其实才是最值钱的,它承载着每个人无数内心无法宣泄的欲/望。

有时候大哭一场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那些已经把眼泪流干的人呢。

安连奚最终还是禁不住说了一句,“为什么……”

薛时野再也按捺不住,把人捞入了怀中,“对不起。”

不等安连奚开口,薛时野带着沙哑的嗓音已然继续说道:“对不起。”

又是一声:“对不起。”

接连不断的道歉。

薛时野亲吻他的额头。

“对不起。”薛时野声音低低的,知晓他这是清楚了,于是解释道:“我本是想祭拜完就去找你,带你回家。”

安连奚一顿,“可是……”张总管明明说每年这日薛时野都会独自在栖凤宫待一天。

薛时野说:“我不是答应你,会快点去找你。”

安连奚闷声道:“可你也骗我了。”

薛时野没说话。

安连奚眼睛红红的,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无法清透,氤氲着的水汽都显得又为动人。

他低着头,十分落寞的样子。

薛时野心脏一痛。

下一瞬,安连奚只觉眼前的人微微往下躬了躬身子,原本低垂的视野中,再次出现了薛时野的脸,然后慢慢放大。

脸上落下的泪珠被一颗颗温柔地吻去。

“没有骗。”

薛时野哑声开口。

安连奚说:“你有。”

薛时野索性重新抱住他,扬手抬起他下颌,继续亲着他湿润的眼睫,“没有。”

接着,未等安连奚开口,他就已继续说道:“只是不想小乖心疼。”

安连奚话头一顿,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眼睛直直盯着薛时野看。

薛时野喉头攒了攒。

安连奚偏过脸,“我才没有心疼。”

薛时野盯着他正对着自己的耳垂,视线在后者耳际上显出来的绯红上流连,“嗯,没有。”

安连奚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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