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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 10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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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儿的生辰快到了,即便不大肆操办,也要好好庆贺。”

“那母后生辰的时候,我也要给您挂花。是天空的花!”

太后的声线满怀笑意:“哀家还没见过天空的花呢……好好好,母后等着。”

.

吴王来到长安的这天,觐见太后十分顺利。

刘濞凭征战勇猛著称,从前与朝臣来往不多,却与交侯吕产是说得上话的交情,有吕产在旁,太后对他和颜悦色,明显比召见使者的时候亲切。

吴王心一松,觉得这步棋走对了。吕家的女儿,唯有一人可以成为皇后,入主椒房殿,这个人选给了吕产的大哥一脉,吕产如何会不眼热?

除了皇后,诸侯王的王后同样是绝佳的身份。

他承诺吕产,表达结成亲家的意愿,吕产如何会拒绝。一国王后,就算是偏远之地的诸侯国,也是高高在上尊贵万千,有这个承诺在,加上送往交侯府的重礼,吕产必然会为他周旋,至少保他能够平安回国。

原本有更好的选择,就是鲁元长公主,但她与宣平侯视察封地了,目前不在长安。吴王出宫的时候,面上带笑,心底却是喟叹。

想他刘氏子孙,先帝亲侄,竟要变相地讨好吕家外戚,才能保全安稳。

但,此番觐见太后,不是没有意外之喜……

回到王府,刘濞对送他出宫的大谒者张泽道:“张公,一别数年,寡人要恭喜张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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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公”二字,张泽只觉说不出的激荡,很快摇了摇头,行大礼道:“大王折煞奴婢。大王从前对奴婢的恩,奴婢牢记心中,只盼能够踏实做事,好好侍奉太后。”

刘濞还是沛侯的时候,有回入宫,曾顺手帮了一个遭受欺凌的洒扫宫人,见他形容凄惨,还掏出衣襟的钱袋给他。对于刘濞来说,不过心情好的随手之举,也没问那宫人的名字,万万没想到

,当年的宫人如今成了太后跟前的大红人,自从出使匈奴,太后对他一日比一日看重!

刘濞心头火热,如今一试探,张泽果然有报答自己的心思。

他不会探听长信宫的机密,更不会唆使张泽背叛太后,这不是聪明,是蠢。刘濞话锋一转:“张公如何看待燕王,淮南王与临江王?”

张泽也松了一口气,同时感激更浓,吴王没有让他陷入两难之局。他低声回答:“燕王畏惧两宫,淮南王曾私下鞭笞宫人,临江王胆量不大,唯淮南、临江与梁王殿下的关系好。”

刘濞一眼判断张泽所说为真,闻言目光闪烁:“鞭笞?”

张泽便接着细说:“淮南王天生力大,曾持鞭抽打名宫人,这事瞒得紧,还是淮南王的生母赵姬偷偷藏好那人,不叫事情暴露。”

自从陛下登基,太后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朝,后宫也懒得约束什么,横竖掀不起风浪。像刘长鞭笞宫人,原本能够瞒得更久,还是被燕王刘恢发现了蛛丝马迹,偷偷叫人禀报于他。

但张泽没有上报。这件事可大可小,还是那句话,淮南王和梁王殿下的关系好,日后同心同力,何必戳破这一层膜,叫淮南王下不了台?

刘濞摇头,半晌喃喃道:“才七岁的年纪,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张公,你却是想错了。梁王堂弟尚小,正是见贤思齐的年纪,你合该早些上报才是啊。”

这天下是刘氏的天下,不是吕氏的天下!坐在未央宫里的天子软弱,他的吴国也不强,可如今与张泽再遇,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不能放过。

如果先帝的皇子有一个是一个,都被太后厌恶,像赵怀王那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久而久之,天下诸侯王与功臣,必然敌视诸吕,与太后离心。他从张泽的话语得出,燕王本就和众兄弟不和,只除了淮南与临江,这就更好办了。

他压低声音:“张公,你也知晓,吴地与淮南相邻,而寡人不久前在两国交界处,发现了一条铜矿……”

张泽霎时明白了,两国交界处的铜矿,谁都有资格开采,吴王这是想要独占。若淮南王犯错,惹来太后厌恶,不知还能不能去往封地。

与恩人比起来,淮南王算什么?他清秀的面容带笑:“大王静听奴婢的好消息便是。”

刘濞拱起手,诚恳道:“还望张公近前……”他附耳,和张泽轻声说了几句话。张泽神色变幻,终是答应下来。

……

转眼到了刘越的六岁生辰,鲁元长公主踩着点儿回京。太后于长信宫设立小宴,邀请了亲眷,还有齐楚吴位诸侯王参加。

没有宫里相邀,刘肥也是要厚着脸皮去的,谁叫幼弟卖给他的宝贝特别合心意,以为占了大便宜,心底总有一丝丝愧疚在。

这些日子,他邀请楚王进府,给楚王叔炫耀宝贝,瞧着刘交震惊的神色,虚荣心大获满足,一个高兴,给刘越的生辰礼又加厚了两分,还特地请了礼者唱名。

等幼弟生辰过后,他就要返回齐国,暂且定在后日出发。

刘越瞧着兴高采烈的大兄,听着一串厚厚的礼单,忽然发现了真善美。

许是先入为主的印象,他总觉得吴王面相阴沉,不是好人。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吴王比起来,齐王顶天叫人傻钱多,他都不好意思再叫养好伤的徐生推销琉璃了。

太后、天子坐在高位,淮南王刘长与临江王刘建同处一桌,正埋头吃东西。刘建忽而停下了碗筷,像是在发呆,刘长心生疑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幼弟望着大兄,目露慈祥,像是看着自家傻儿子。

刘长:“……”

他也呆了呆,不多时,殿外传出一声隐约的哭嚎。

哭嚎声离得远,却十分凄厉:“奴婢求太后做主!淮南王骄横跋

扈,时常鞭打奴婢,奴婢尚有老人奉养,实在不想死,奴婢人请求太后做主……”

刘长面色忽而变得苍白。

刘越收回望向大兄的视线,生辰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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