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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 9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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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对准的前一秒,天上有野鸟振翅飞过,发出悠长的鸣叫声。

姬龄仰头看着,像是从未这样放松过。

他过去几年过得太神经紧绷,在生死暗算里殚精竭虑,极少有过如今的惬意。

有时候,将军还不如一介牧羊人。

再往前看时,远处多了一个人影。

姬龄吹了声长哨示意羊群继续向前,视野随着距离缩进不断清晰。

他初时以为是官吏前来迎接,但看得越清晰,越与记忆里曾经的影子重合。

元锦立在良驹一侧,站在长风吹拂而过的草野里,看着他和羊群不断靠近。

在京畿长途跋涉的羔羊终于发觉前方有大片的蒲公英花野,登时加快脚步小跑过去,争先恐后地大口饱餐。

先前拢聚的淡白色块如水帘般分散开,在他与他的身侧徘徊来去,如挥之不散的云。

姬龄弯腰摘了一朵蒲公英,随口一吹,目送细小雪芒飞散至天际。

没有随行队伍,也没有任何旁人的存在。

现在他们四目相对,是君臣,还是朋友?

该说一句,陛下亲迎,臣下不胜惶恐。

还是笑一笑,说你还舍得出来见见我?

他揣摩着此刻眼前人的意图,元锦淡笑,反问道:“用想这么久?”

“错了会掉脑袋么?”

“会吧。”元锦倚着马,抱臂看着姬龄,一时间想说的话有很多,仍静默着,想看他的反应。

“叫惯了陛下,临时想改口,我自己都不太习惯。”

姬龄又道:“我这一路,并不太平,好在终于到了。”

“我看到了。”

我一直看得到。

哪怕你远在昉都,又或者在风浪间极力掌舵,我在睡梦里都能亲眼目睹。

你忠诚,正直,从未有半分背叛我的念头。

也正因如此,你才是我唯一会出宫亲迎的人。

元锦弯腰捻了一枚蒲公英,在掌中一搓,就能看见那绒球碎成细茸,随风飘散。

他用指甲拨开仍未被吹走的片缕,情绪有一瞬真实流露,被姬龄尽收眼底。

是愧疚。

姬龄原本还在笑着,此刻才轻微转头,语气干涩。

“你怀疑我?”

他往前一步,语气里怒意加深。

“元锦,你怀疑我?”

元锦压着情绪注视着他,反而将后者激怒更多。

“从一开始,你让我交军权,只身潜入海国,就是为了试我?”

“几年了,我问你,几年了?”

“这不重要。”元锦冷声道:“我试你,是为了给你更多。”

“更多?”姬龄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他这一刻心口彻凉,怒极反笑道:“你觉得我在乎的是你要给我什么吗?”

“爵位?更多军权?还是封田多少?”

他逼近向前,抓着他的领子咬牙道:“如果我有所贪图,一开始就不会拿命救你。”

“我想要你活,想要你重新夺回你应得所有,只因为你是元锦,不是那个皇帝,你明白吗?”

姬龄猛地松开手,被元锦注视时只觉得一切都荒谬可笑。

元锦笑起来:“这么生气啊。”

“你想要怎样?”姬龄反问道:“要我跪下来山呼万岁,还是要我磕头谢恩?”

元锦即便在被揪着衣领的时候,都表情淡淡,不为任何所动。

他在高不胜寒的帝位上坐的太久,只觉得孤独。

此时此刻,能对着熟识的人说几句真话,反而觉得庆幸又奢侈。

“姬龄。”

“你对我……很重要。”

元锦不擅长这些,说话时缓慢而犹豫。

他像是第一次学习表达这些,以至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进了宫廷,一切要按着规矩表演,即便是今后也是这样。”

“但在此之前,我单独出来见一见你,也只是想躲开这些。”

少年垂下眼眸,银发垂在鬓前。

“我确实猜忌过你,很多次。”

“我很抱歉。”

在这一刻,他罕见地柔软起来。

像是暂时褪去坚硬而带毒刺的外壳,变回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

姬龄皱眉看他,抿唇片刻才道:“你突然不拿话怼我,我反而不习惯。”

“我……”一句话卡了半天,愣是说不下去。

“我刚才也说话重了点。”

他很少接触这样的元锦,像是碰触对方少有的温热瞬间。

一切都变得别别扭扭,不适应又很局促。

将军叹了口气,把头别到一边。

“还不如打一架。”

小皇帝吹着风,许久道:“你的羊跑了。”

“那还不是给你偷的羊!!——回来!!”

镜头拉远,导演喊了声卡。

“还行,前面火//药味儿不够冲,后面情绪不是特别满,休息下再来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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