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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24 欺男霸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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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热气将他笼罩,深青衣袍上的雪逐渐化了,白迹消隐,水滴淅淅沥沥落了一圈。

“换衣服去。”孟沉霜埋头盯着书,有些犯困,迷迷糊糊习惯性地说了一句,等谢邙换了外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才惊醒过来片刻。

谢邙饮下一杯寡淡粗茶,面无异色,似乎没有察觉到刚才那句话对于“李渡”和谢仙尊来说有些过于熟稔了。

安静平和的气氛松弛了孟沉霜骤然紧张的精神,叫他终于被医书上错综复杂的内容催眠过去。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他趴在桌上睡了半夜,胳膊下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塞了一方软枕垫着。

谢邙的身影已经离去,莫惊春又在屋外院里煎药,老板娘知道这个英俊小年轻看不见也听不见,只围在旁边慈爱地看着他,没多打扰。

离药成还有好一会儿,孟沉霜让小柴胡照顾好莫惊春,自己披上外衣,踩着雪离开客栈往街上去。

雪席城是边关重镇,夜有宵禁,昨日来时天色渐晚,孟沉霜一行人直奔客栈投宿,没有把城中景象看仔细,今日上街一看,城中尽是欣欣向荣之意。

街旁虽无摊贩,但商铺鳞次栉比,往来马队在雪席城买卖着中原与异域商品,各族来往,欢笑祥和。

朝城北望去,还有一座八角七层宝塔拔地而起,巍峨雄伟,檐梁造型古朴沉稳,但栏杆门户描金绘彩,绿琉璃瓦光明锃亮。

虽是古旧建筑,却时常得人修缮,塔前祈福敬香燃起的青烟越过平房低矮的屋檐,袅袅升入高空。

孟沉霜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他想知道雪席城是否真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引动紫金密谒大藏罗盘,否则,他只能断言这件讯狱宝物终于屈服于岁月摧残,再也不灵了。

然而一路走下来,城中安详熙攘,实在无甚特殊。

不知不觉中,他竟随着城中修葺得最好的石板主路走到了宝塔之下。

宝塔高筑,檐角铜铃在雪后晴空下作响。

凡间祈拜神佛之所,常有气运护佑,或可遮蔽某些气息,孟沉霜思量着,正欲入塔查看,却被两个武人打

() 扮的壮士伸手拦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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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抱拳对孟沉霜说:“这位客人,今日白家主母上香,天王塔不接待外客,请回吧。”

孟沉霜停住脚步,视线越过他的肩头,朝上看清了宝塔竖牌匾上的几个遒劲涂金大字——明武天王塔。

塔前空地上伫立着一尊比人还高的金色铜炉,青色香灰堆积成山,冒出一个尖,在风中被簌簌吹落在地。

檀香焚烧的气息氤氲在空气中,再往里,天王塔底层赤朱门大敞,殿中更有千万盏耀目火烛摇动,将塔下照得亮如白昼。

三道丽人倩影立于金像前,千万盏光芒笼罩着她们,影影绰绰,仿佛被火光聚成的花包裹淹没,似乎是白家主母和她的女婢。

那么眼前两位大概是她的随行侍卫。

站在塔外阶下向里望,只能勉强看见金身塑像的双足,全貌之宏伟,可想而知。

不知这天王塑像本体会高至几层。

孟沉霜不在往前,脸上挂起一个客气的笑:“我常听闻明武天王塔灵验,夫人这回是为家里求的?”

外面街上巡逻的士兵也持着绣有“白”字的旗帜,这白家,大概是雪席城中重要的掌兵之姓。

而这位天王能在边关之城受到如此浩大的高塔香火供奉,又以武字称,应当是个与杀伐征战有关的神人,孟沉霜说白家主母是为家里求福,模棱两可,但不易错。

只是不知道,她是要求平安,还是要求胜利了。

侍卫脸上扬起一个憨实的笑,答道:“是,夫人有孕六月,每月都会来天王塔为未来小姐祈福,客人见谅,请明日来吧。”

孟沉霜:“?”

“原来武天王也管孕子?”

“如何不能,”侍卫反问,“凡是雪席城中事,明武天王尽皆护佑。”

“是我孤陋寡闻了。”孟沉霜只得笑笑,“还要提前贺喜夫人才对。”

他又望了会儿塔,确认塔中并无异常气息后,照礼向二人揖别。

憨实侍卫看着孟沉霜离去的背影,禁不住感叹:“雪席城人果然都很关怀夫人和未来小姐,真好。”

另一个侍卫却扫他一眼,目光中闪过疑虑,转身大步向天王塔正殿中走去。

行走间的雪风拂动殿中灯烛,落在三位女子身上的火光剧烈摇动,侍卫来到白家主母身边,躬身道:“夫人,刚才来了位香客,属下看他面容秀致,不像雪席城人。”

“商户还是游人?”白家主母问。

“都不像……”侍卫顿了顿,道,“城中已经落过第三场雪,他却还穿着单层纱衣,即使被雪风吹拂,也不见畏寒,属下在想,他是不是和辰少爷要寻的仙人们一起来的。”

“嗯……”年轻的夫人沉思片刻,“回府。”

“是。”

-

孟沉霜往回走时,又看见了昨天在城外遇上的两个少年修

() 士,两人正坐在面馆里与羊肉饼面奋力激战,筷子都要舞出刀光剑影,桌面上已经垒起了五个大碗。

“霍无双,一会儿化食丹分我两颗。()”

“⑺()『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但我还想再吃两碗,现在已经吃撑了,得啃点化食丹才能继续吃。”

名叫霍无双的少年白了自己的伙伴一眼,摸出三颗化食丹,拍在桌上。

在羊肉雪白汤头的蛊惑下,两人大概已经把此行目的是寻找浮萍剑意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孟沉霜一笑而过,踩过街上雪泥碎冰,缓缓往客栈走,路上还顺手买了一块石胆油炼的墨,准备稍后用。

然而到了客栈门口,却发现自己进不去门了。

一架华丽马车并四匹高头大马,又七八位仆从侍卫呼啦啦堆在门口,把客栈唯一的院门围的水泄不通。

骏马锦披铜辔头,马车红木着漆,车檐边挂着白家旗帜,一群白家属下在院中絮絮交谈着,恭敬中又在好奇地朝前张望。

显然此路不通,孟沉霜只好倒退几步,看准一处坚固墙头,提气一翻,跃进院中。

这段时间的治疗下来,他的经脉松动恢复不少,不至于完全无法承载魔气。

他落在院中发硬的黄土地上,拍拍手上的灰,正要查看情况,却发现一瞬之间,院中的议论谈话尽数消失,陡然鸦雀无声。

孟沉霜抬头,只见所有人都转头睁大双眼盯向他,无论仆从士兵,就连蒙着眼的莫惊春,都被小柴胡扯了扯袖子,随之转过身面对孟沉霜。

两方面面相觑半晌,白家来人才从惊疑不定中恢复过来,在最前方领头那人向孟沉霜遥遥一拜:“鄙人雪席白家长史崔按,拜见李仙长。”

孟沉霜背过手,缓缓上前:“你认得我?”

崔长史俯首再拜:“谢仙长说,我们去了客栈,见到两位仙长时,自然能认得了。李仙长与莫仙长果然龙姿凤貌,凡人难及。”

且不说孟沉霜在寒雪深秋里一身秋香绿薄衫,仪姿高雅,寒眸点漆,任何人只要一看莫惊春身边那个行动自如的单薄纸人,便知两人身负仙法无疑。

莫惊春感觉到孟沉霜回来了,也不管门口站着的一群人,转身去把炉上温着的药倒进碗里,端过来放进孟沉霜手中。

“谢仙长叫你们来做什么?”孟沉霜接过药,一饮而尽。

崔长史答:“我们家主得知几位仙人驾临雪席城,便紧扫寒舍以迎仙人下榻,谢顾二位仙长已经应下,嘱咐我们来请您和莫仙长。”

客栈的房间连续订了三日,孟沉霜着实没想到谢邙会答应住进白府,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崔长史送孟沉霜和莫惊春从正大门进了白府。

白府庭院深深,却厚墙粗梁,粗犷异常,全然是北地风格,院中多植长青松柏,古木枝叶舒展着承载起深秋落雪。

一路上,孟沉霜从崔长史口中得知,雪席城白家整族供奉明武天王庙,世代为大虞朝镇

() 守这座险关。

当今白府两兄弟父亲早逝,过去几十年里一直是白母支撑家业,待二人长大,白母退位让贤,白家两兄弟一边管家,一边掌兵,两人有孝心,在内仍称是南、辰二位公子,在外则是南、辰二将军,如今雪席城繁荣安定,二人居功至伟。

穿过树荫下仆人清开冰雪后露出的石板道,白府二位公子,白望南与白望辰已经在正堂等候,谢邙与顾元鹤也坐在堂中。

两人一见孟沉霜与莫惊春来,当即起身相迎。

白家二兄弟约莫二十来岁,身量俱伟,剑眉星目,气质洒脱又礼数周全,看上去八九分相似,不过其中一位举手投足间更多一分书卷气。

他温润友善一笑,对孟沉霜拱手:“两位仙长大驾,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晚生白家望辰,这一位是我兄长,白望南。”

孟沉霜照例替莫惊春一起还了礼,带他坐到谢邙身旁。

谢邙和顾元鹤分别坐在堂上左右下首第一张椅子上,孟沉霜和莫惊春都往左边落座,瞬间显得顾元鹤孤零零的。

然而顾元鹤并不介怀,半垂着脑袋,目光出神,似乎在思索什么。

侍从来上了两盏热茶。

白望辰道:“边关苦寒之地,只能以粗茶待客,还望仙长多多包涵。”

“辰公子说笑,我亦是山野之人。”孟沉霜答道。

白望南在一旁斟酌片刻,问道:“还未问过,几位仙长近日因何事来我雪席城?”

顾元鹤在这时抬起了头:“追查一个魔头。”

白家兄弟俱是愕然,虽然凡间也有不少神魔鬼怪传说,但分量远远及不上亲耳从仙长口中听说身边有邪魔外道,两人对视片刻,白望辰问:“魔头就在雪席城中?这是个什么样的魔头?”

“应当是在城中。”顾元鹤顿了顿,没说得更加具体,“这魔头喜怒无常,行事乖张,好滥杀,好劫掠,好欺男霸女。”

白望南急忙跟着问:“可有画像?若是魔头这般危险,我白府也愿出力搜寻。”

噔——

谢邙手中的茶盏落回桌面,杯中碧波微漾,险些溅出,他抬眼望向几人:“魔头形态百变,画像无用。”

孟沉霜听着他们的说法,一瞬沉默。

魔君燃犀是堕魔,桀骜难驯是堕魔常态,易容躲避也不难想见,但是……欺男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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