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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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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从惊雷的宅院往回飞,路上把他刚才看到的情况都用传音给楚惊澜说了。

“惊雷应当确实有可以被他人使用的丹田修复法,但过程必然不轻松,不知是否还有其他条件限制。”萧墨条分缕析,“我感受了下他的修为,气息比一般的金丹薄弱,短时间内修为是没法进阶的。”

也就是说,惊雷的法子可能有很大缺陷。

楚惊澜不会满足于此生停留在金丹无法再进一步,但无论如何,先得知道了法子再说。

萧墨抓紧时间赶回小破木屋,落地后给自己套了灵力现形,把气息捏成筑基。

“我们待会儿该用什么表情?”萧墨跃跃欲试,“当然了,主要表现还得看你。”

“我这里有几个剧本可以供你参考。”萧墨清了清嗓子,“忍辱负重小可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励志少年,还有——”

楚惊澜神情微妙:“……你看的话本里都是这些东西?”

萧墨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看话本?”

楚惊澜:“你话本都堆到我储物戒来了。”

“啊,”萧墨手指敲了敲笛子,“有时候随手放了,还真没注意。”

他问:“所以你准备出演什么话本?”

楚惊澜淡淡道:“不演。”

萧墨打了个响指:“懂了,本色出演。”

无论有没有提前打听到玉山派要做什么,对上门挑事的人,楚惊澜如今心绪不会有多大波动,区别只在于后续态度,知道他们不是真心想欺压人,那就不是结怨,不会秋后算账。

不得不说,惊雷的这个主意是真不怎么样,难怪松轩也想让他改,看得出,惊雷不仅声如壮牛,脾气也是头倔牛。

萧墨看了看破落的屋子:“那我们还是按自己步调走,首先,这屋子是不是该修整一下?”

*

玉山派三个弟子接了松轩的令,几人先是长吁短叹,吐槽了一下惊雷师叔的脑回路,而后拿出恶霸派头,昂首挺胸朝破木屋走来。

三个人走在一起,怎么着也能堆出些气势,当他们来到屋前,看到面前的景象却愣了愣。

只见两个少年人站在屋顶,一个踮着脚稳稳踩在一条细小的长梁上,不知道是练功还是嫌弃没地儿下脚,手里抱着木板;另一个人没什么表情,束起剑袖,坐在半边屋顶上,正叮叮当当用钉子钉紧木板,修补屋顶。

三人第一反应:天道在上,松轩师兄没骗人,长得可真他喵的好看!

第二反应:哪里来的木板跟钉子?

钉子和锤子是在屋里找着的,虽然生锈,但凑活能用,至于木板,是拆了屋子后面破破烂烂的木桶,反正看着也没法盛水了,物尽其用吧。

屋顶两人见到他们来,放下手里的活,从顶上跃下,一个身姿翩跹,一个淡然停步,朝他们拱手行礼:“可是玉山派传话的师兄们?”

“对对你们好……

咳咳,不是!没错,就是我们!”

差点被美色所惑耽误正事,为首的弟子掐了自己一把,痛得扭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知道我们要来,居然不早点出来迎接!”

萧墨没被他吓到,眨眨眼:“我们一直在屋外,所以早就出来了。”

呃,有道理啊。

不对,不能被带偏,他恶狠狠:“还敢顶嘴!”

萧墨轻轻垂下眼睫,抬手又覆手行礼:“不敢,还请师兄指教。”

嘶……几人按了按心口,看看人家小孩多乖,好有罪恶感!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被抓来演戏了,但无论多少次,果然还是不习惯,毕竟本质就不是嚣张跋扈的人,演一回良心谴责三天。

萧墨放开神识,嗅着这些人的情绪味道,把他们的情感辨别得分明,努力按捺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

他还能感受到松轩正隐匿气息藏在不远处的树后,应当是在观察他们。

“你们的弟子牌,拿着。”

一人随手把弟子牌毫不客气扔过来,楚惊澜眼力和反应力都在,抬手稳稳接了,那人接着说:“每日卯时一刻必须到事务堂领杂务,事务堂在东、咳,我为什么告诉你在哪儿,反正迟到者必须受罚。弟子食肆在、在哪你自己去问。”

好几次他险些说漏嘴,都咬了咬舌头强行扭转。

而为首的人按照松轩给的特征,目光落在楚惊澜身上:“就是你丹田被废了?”

楚惊澜:“是。”

弟子掐了掐手心,做足心里建设,咧出一个笑:“多少废人想求师叔赐法,皆无功而返,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楚惊澜眼神动也不动:“多谢告知。”

主打一个云淡风轻,不卑不亢。

其余弟子顿时觉得稀奇起来。

以往演戏的时候,脾气炸的该开始跟他们吵上了,即便是不愿挑事的,也会攥紧双拳,面色隐忍而悲愤,如楚惊澜这般平静得掀不起一点水花的,他们还是头次遇见。

并且旁边那位少年也一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啊这,不吵架不挑事,那他们接下来怎么演,还是差不多该住手了?

弟子正犹豫,想着是不是干脆可以走了,却听到耳边松轩传音入密,脚步一下停住。

“咳!”

他咳嗽一声,让旁边两个弟子都看过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然后对着楚惊澜上下打量,露出个不屑的神情:“我看你是不知道厉害,你以为自己如今还能做什么,做得动杂活就不错了,还把自己当修士呢?”

“作为师兄,我有必要让你认清自己身份。”他说着,拔/出剑来,“今日师兄便指点你一番,不用灵力,免得你说我欺负人,亮你的法器!”

其余弟子们虽不知怎么突然进展到这一步,不过立刻高声附和:“对,没错!”

萧墨指指点点:好生硬的台词。

楚惊澜抬起眼眸,唤出新得的玄

阶灵剑,并不畏惧:“是要单独指教,还是师兄们都要指点?”

面对挑衅,他模样虽依旧冷清,但剑意和气势已经隐隐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少年人执剑而立,挺拔如松,未出傲气,但已有傲骨。

跟他执剑相对的弟子都愣了愣:“单独还是一起?呃这……”

松轩的传音指点又到了:“群殴,上吧。”

弟子立刻道:“当然都得指点!我们都是师兄,你俩也祭出自己的法器,跟我一起上。”

其余两个弟子边掏法器边悄悄传音入密:“真一群人欺负人家两个啊,不好吧?”

不,是一群人欺负一个。

因为萧墨背着手,脚步轻转就走到了旁边,给他们腾出了位置。

他作为楚惊澜的同伴,玉山派弟子们都以为他会和楚惊澜站在一起,义愤填膺亮出武器,和楚惊澜共同对抗他们,却不料萧墨居然悠悠走到旁边看戏的位置,就差手中来点瓜子蜜饯了。

三人的视线不由齐刷刷射向他。

“你不一起?”玉山派弟子问。

萧墨背着手,浓密的鸦羽轻轻翕动,以悲天悯人的口吻道:“不了,我修的是不能伤生的慈悲道。”

玉山派挑事的弟子:“……”

暗处偷偷观察的松轩:“……”

什么玩意儿???

松轩愣了半晌,入慈悲道的大多数是佛修,但就连慈悲为怀的佛修都有边念经边物理超度邪魔外道的时候,你如果说不杀生,普天之下还能找出几个,但你说不伤生?

圣人都不敢这么吹。

松轩从怔愣中回神,眯眼打量了下萧墨,觉得这小子身上必然有点猫腻。

而萧心魔毫不羞耻端稳了自己的圣人人设,心安理得站上了看客位置,楚惊澜视线完全不分过来,似乎习以为常,默认如此。

玉山派弟子满头问号,真有这种慈悲道?还有,他俩真是同甘共苦的亲友?

但话都放了,武器都亮了,也只能上了。

三个打一个,还是丹田被废的,他们都觉得自己好不要脸啊。

可既然说了不动灵力,比的便是招式身法,和丹田无关。

当三人同时冲着一点攻过来,楚惊澜剑刃微转,眸入沉海,直到灵器都逼近眼前,他身形才终于动了。

剑若游龙,惊霜飞鸿。

只一剑便同时荡开了三人的攻势,圆融的剑意如惊涛,海面平静时不见其厉害之处,当巨浪迎面拍下,才知声势浩大,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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