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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地府委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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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有了黄少言此时举着一把生锈的铁榔头站在原地发呆的场景。

她不自觉回想王马兰的原话。

“这玩意你就给鬼用吧,一用一个不吱声。”

现在不知道打起来是鬼不吱声,还是她不吱声了。

来福:“主人,你拿个榔头是要干嘛?”

黄少言保持镇定,把那玩意往裤腰上一别,“你不懂,这是祖传法器,专门用来对付千年恶鬼的。”

“真的假的?”

“小锤四十,大锤八十,我现在拿的是百年大锤,指定更行。”

“主人好帅!”

“别夸,害臊。”

黄少言临时在村口找了辆顺风车准备出村。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罗盘,正在计算位置。

还好,那鬼在的位置距离她家不算太远,坐人力三轮也就需要三天三夜……个屁!

她立马下车结账,“谢谢叔,就送到这吧。”

踩三轮的是王马兰老客户,对黄少言很熟悉,他热情招呼,“这穷乡僻里的而且天都还没亮,叔把你送到车站吧。”

“不了叔,我不去车站。”

因为高铁安检不让带榔头。

她牵着狗冲他挥手,“你回去吧叔,我有车接。”

“那行,叔走了啊。”

三轮车走后,一人一狗站在路边吹夜风。

十分钟后,来福憋不住了,“主人,我们不是赶时间吗,这是在做什么。”

“等着。”

“等什么。”

“等免费苦力。”黄少言望向路的尽头,“马上到了,你心里默数三百个数。”

来福还真乖乖数起来,数到二百三十六的时候,几个黑漆漆的人影逐渐靠近。

“来人了!主人!”

“嘘。”黄少言拍它,“学狗叫,不许说人话。”

这伙人是附近山上道观的居士道长,黄少言知道他们每天都有晨练的习惯,所以才在这候着。

领头的那位是王马兰当年收的徒弟王烁,络腮胡大圆眼,不过皮肤倒是挺白皙。

眼睛大就是看得清楚些,王烁老远瞅见黄少言的身影,兴奋地加快速度跑到她跟前,“妹,你怎么在这?”

他低头看来福,“你还养狗了,养得真好,胖嘟嘟的。”

来福冲他叫:“汪汪汪!”

你才胖!

“哈哈哈,你这狗还挺喜欢我的,真亲人啊。”王烁笑呵呵说。

黄少言睁眼说瞎话,“嗯,确实,它很喜欢你。”

功德都一万了,偶尔说两句小谎不会遭报应吧?

“王哥(),我有急事要去S市一趟?()_[((),但是不方便坐高铁,你能送送我吗?”

王马兰说过,王烁虽然灵性一般,没有天眼看不见鬼,八字无水智慧不足,但好在土多印重是个老实人,收来当徒弟使唤起来方便。

她临走也嘱咐过,让黄少言有事就找他帮忙,对方指定不会拒绝。

“那你给我打电话啊……哦,我晨练没带手机。”王烁拍拍脑袋,“成,我和我徒弟现在就去取车,你在这等着啊。”

徒弟傻眼,“师傅您今天还有个法会做呢。”

“让其他师兄帮一下忙,没事的。”

两人渐行渐远,见黄少言应该听不到了,徒弟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

“师傅,我看你朋友带的那狗好像不太对劲,像是成精了,眼睛滴流滴流转的……”

“胡说八道,少言妹妹可是开了天眼的人,她知道的不比你多,要真是精怪,她能这么明晃晃地带在身边乱走动?”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快去给我拿车钥匙,我要送我妹上城里。”

“好。”

王烁算卦画符学得不精,但只要跟体力沾边的他都研究的不错。

比如这开车,专业级别的赛车手都不一定有他的天赋。

怕黄少言来不及,王烁在斋堂拿了几个菜包子就走,临门在台阶上随便蹭了蹭脚上的泥,就抬着穿破草鞋的脚坐进那辆几百万的迈巴赫里。

“妹,上车。”他把装菜包的袋子丢给黄少言,“肯定没吃饭呢吧,吃点包子,野菜馅的,我昨天刚从山上挖的可新鲜了。”

“谢谢。”

黄少言拿了两个,自己一个来福一个。

吃到一半,那嘴馋的玩意又拿着脑袋来拱她,黄少言只好把自己吃剩下的一半塞进狗嘴,再将袋子还给王烁。

“谢谢妹,放那吧,我一会儿吃。”

“好。”黄少言找了条毛巾给他包上保温。

特邀司机开车就是快,不过半天两人已到达S市。

“去前面那个街口把我放下就行。”黄少言拿着罗盘指路。

王烁点头,按照她给的方向开,“妹,我最近见你在网上直播做得挺火的,是不是接了什么大单子所以才急匆匆跑到S市来啊。”

“能让你这么重视,这缘主什么来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信,我怎么不信,全天下除了我师傅,我最信的就是你。”

“阎王。”

“啊?!”王烁猛踩刹车,还好前面刚好是个红绿灯。

他扭头,眼睛瞪得有平时两倍大,“妹妹啊,你可别吓我,师傅临走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要是你这么快就下去陪她,她知道了不得托梦揍我。”

“……”

看,就知道说出来你也不信。

“我到了。”黄少言开门,“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回去吧,替我跟观

() 主问好。”

“好,路上小心啊妹。”

二人告别,王烁打了个哈欠,转动方向盘准备回去。

“啪——”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他弯腰从副驾驶下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打开来,里面厚实一沓全是红色大钞。

钱里还夹了张字条。

——给你们观那破门修修吧,掉漆的地方比上漆的还多,丑得不行。

王烁鼻子一酸,抱着那叠钱大哭。

“要不都开玩笑说妹是我师傅亲生的呢,说话语气跟她老人家一模一样。”

“呜呜呜,师傅,我好想你啊。”

那门当初就是王马兰亲自上的漆。

距离现在也有五十多年了。

*

黄少言要去的地方是国内著名影视基地。

这个点正好是人多的时候,来来往往游客和拍摄人员行色匆匆。

她买了门票,捧着罗盘直往目的地去。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看见一处挂着“《折枝》剧组”的牌子,她迈步往里走。

门口的工作人员要拦,看清她的脸后突然大喊:“神了!神了!少言大师自己找上门了!”

“你们这闹鬼是吧。”黄少言请她领路。

“对对对,闹了好一阵了。”那工作人员贴着她说,“您是不知道啊,这鬼可邪门,我们剧组换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晚上闹大白天还闹,好几个主演都被它吓辞演了,我们导演前两天还说要筹笔钱请您来看呢。”

“不用给钱。”

“这不合规矩吧?我听人说卦不走空法不贱卖,要是我们不给这笔钱,您不会要背什么因果吗。”

“有人替你们给了。”黄少言把手伸进包里,捏住榔头,“闹鬼的地方在哪。”

“就在里屋。”她只敢在外面指,“我就不进去了,害怕。”

“没事,送到这就行。”

黄少言抬脚迈进去,刚过门槛,一股寒气迎面逼来。

不愧是传说中的千年恶鬼,那叫一个阴气逼人。

她慢步往里走,还没两步耳边传来几声尖叫。

偏头望去,楼梯上一群吓破了胆的演员们正哭嚎着跑下来。

再眯眼,她在他们身后看见一灰白色的身影。

看样貌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太太,穿着古代服饰,一张脸煞白,正两脚悬空地飘在他们身后。

但她脸上并非是愤怒或者恨意的表情,观察起来更像是在偷笑,还显得有几分乐在其中。

“这不是少言大师吗!”众人疾步朝黄少言跑来,导演就冲在一个。

“停。”黄少言挡住他们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们剧组发生什么事了,这次来就是帮你们捉鬼的。”

“那就好那就好。”导演拍拍胸口,缓过来一些就开始哭诉,“您是不知道那鬼的厉害啊,它真的是太缠人了。”

其他人连忙附和,“就是就是

(),我们原定三个月就能拍完的戏ü[((),硬生生拖了半年!”

黄少言点点头,“那你们说说,它都干什么了。”

说起这个,大家的话匣子可打开了。

“前天晚上,我正在和导演对台词,结果它突然冒到他身后冲我吐舌头,那舌头足足一米多长血红血红的!”

黄少言朝他们身后看,那老太太似乎是听见大伙的话了,还特地为她场景重温。

它不慌不忙地两腿交叉一蹦,抬手放在脸庞,冲她吐舌头:“舌头剪刀布,吓到你了吧。”

“……”

众人还沉浸于讲述自己的恐怖经历。

“更恐怖的是大前天,我们正在拍男主登基的戏,明明只有三步的台阶他愣是走了好几分钟都没走完,然后大伙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女鬼坐在龙椅上对他笑!”

“还有昨天我在上厕所,突然觉得屁股蛋子发凉,然后就听见一个恐怖的声音在那说:红手……绿手……大白手!”

“少言大师,你就说,吓不吓人!”

“……”

黄少言有片刻的沉默。

千年恶鬼?凶狠无比?伤人无数?她上下打量眼前一个个都完好无损的演员们。

就这?

她松开了握着榔头的手,默默拉上背包拉链。

能说出红手绿手大白手的鬼,能凶得到哪里去。

“大师,您说那鬼现在在哪儿呢?”导演脖子有些不舒服地转了转,“我总感觉后背还是凉凉的。”

黄少言指着他的背,“你后面。”

她还补刀,“好像就是冲你来的。”

“啊!”导演一下跳开,转身对着那处猛拜。

“祖宗!我喊您祖宗,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一辈子本本分分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您寻仇肯定是找错人了。”

[嗯,喊得没错,她确实是你老祖宗。]

[她老人家是个剧迷,知道有个孙当了导演还挺开心,谁知道你一连拍了三部都是评分三点三分的大烂剧,每次都有脑残剧情气到她血压飙升。]

[这不,你祖宗气得直接从地府越狱,跑到人间亲自教训你。]

[谁懂,她一个千年恶鬼,明明可以直接把这里夷为平地,却偏偏要玩什么石头剪刀布输了不许哭的家家酒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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