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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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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张着泪眼更想哭了,他以为她是因为崔明秀哭的么?她是因为出不了宫!

崔姣侧了侧头,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崔姣不由自主望到他的眼睛里,他的眸子狭长幽深,看进去了,就仿佛要被禁锢在其中,她竭力让自己的视线定在他眉心上,一双泪盈盈的含情眸愣是被她看成了对眼。

有点傻气。

换别人要笑出来,苻琰向来喜怒难辨,只有嘴角没忍住勾出一点笑意,探手捏她腮边软肉,让她回神。

崔姣被捏的果然后仰着头躲,她看出来了,陆如意并没有告诉苻琰她想出宫,不然苻琰不可能这么闲适的作弄她。

她始终对陆如意很感激,陆如意从没伤害过她,反而是她骗过陆如意,但陆如意似乎也没记仇。

苻琰拂开她脸上的乱发,她衣服上还有血迹,道,“起来去更衣。”

崔姣便从他怀里坐起来,他躺在外侧像半座小山,她抬着腿跨过去,下地去翻竹笥,翻来翻去,想到都晚上了,她应该穿寝衣。

恰巧门外阿秀又道,“崔掌书,热水已送进盥室,要奴婢服侍您沐浴吗?”

崔姣转过头看床上,苻琰倚在枕头上,直勾勾的盯着她,她又烦又脸红,她今晚是死里逃生,他还想着那点破事,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乌七八糟。

“不用了,你下去睡吧,”她冲外面道。

阿秀便很自觉的回房去,她被拨来照顾崔姣前,陆如意刻意吩咐过,不可随意进崔姣屋里,崔姣叫她,她才能进去。

崔姣耳听着下房门关住,才从竹笥内挑出一件用湘妃色轻纱绮罗制成的诃子裙、一件外穿的宽袖坦印花掐腰襦衫、还有一件冬日里穿的霜秋色袄裙。

她偷瞄着苻琰,他要下来了,她匆忙抱着衣裳溜进旁边的小门里,反手把门锁了,不给他进来,等了等,没等到他推门,便安心的褪了衣物,舒舒服服沉浸浴盆中泡澡,直泡的脸颊恢复了血色,才慢吞吞从水里起来,换上干净衣服,开门出去。

她探头看了看床上,苻琰还躺着,眼睛闭起来了。

崔姣便蹑手蹑脚到床边,脱掉鞋子,像前面一样想跨过去,奈何才伸一只脚到另一边,他就趁她不备扣着她的腰让她直愣愣跨坐在他身上,崔姣推一推他,“放掉妾吧。”

沐浴后,她的面色如敷上一层粉,透着生机勃勃的活力。

“不放。”

苻琰虽然这般说,但把她放倒臂弯里,手指解她外穿的袄裙,被她攥住手,她嘟哝着,“妾的月事……”

“来骊山那天晚上就没了,你当孤不知?”苻琰拍走她的手无情道。

崔姣咬咬唇,还时刻盯着她的月事,难怪半夜摸到她房里,死缠着要睡她,他一个做郎君的,怎么就这般惦记着女人那些说不出口的事,这世上那么多女郎,他能不能别总逮着她一个人薅!做他的侍妾又不给月奉,全是她白出力。

那件被她防身用的

袄裙被苻琰扒掉,苻琰支着身再解襦衫,褪到她的肩膀处,目光定在她心口上,洁白无暇的肌肤,没有一点伤痕。

他指头抚了抚,崔姣微微的颤,痒酥酥的,她嘟起唇去亲他,就被他拥紧了,再被他托住脸,覆上密密麻麻的亲吻,她闭着眼回抱他,再听他在耳边压抑着叫她牙牙。

这么浓情蜜意的时刻,崔姣煞风景的咦一声,“殿下怎么知道妾的小名是牙牙?”

苻琰满腔怜惜还剩一半,勉强道,“崔三娘不是叫你牙牙?”

崔姣便想起来,他去新居前一天夜里,死活要睡她,让他得逞后,那天半夜她睡得半迷糊,也听到耳边有人叫她牙牙,她梦里只当是阿兄,醒来时,又觉得那声太真,却又不敢信是苻琰唤的,这回算是明了。

这小名还是崔明秀说出去的。

崔姣眨巴眼,佯作憋屈,道,“原来殿下与她早有来往,妾的小名都是她告诉殿下的,怪不得她敢在这里对妾动手,都是殿下给她撑腰了!殿下若不喜爱妾了,为何不放妾出宫,却要让她来杀妾!”

这醋味是真酸,酸的苻琰想笑,在新居时看她和陆如意那般要好,还当她对他的依恋少了许多,没想到碰上了他没放在眼里的崔明秀,就又醋劲大发了,可见她一直谨记着他先时的训话,纵然可能对陆如意有酸意,但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便要与她好相处,是做给他看的。

苻琰刮了刮她的鼻尖,冷哼一声,“你那个三姊心术不正,孤岂会看得上她。”

崔姣两手挂他的脖子上,双眸亮晶晶,“殿下,妾差点就死在她手里,她进了大理寺,还能活吗?”

苻琰定眼凝视着她,那眼底清润无邪,年轻的小娘子总是有一腔纯情,哪怕被伤害过,可心底的良善仍旧在,她仍旧不忍崔三娘因此送命。

苻琰冷酷道,“她做下此等恶事,该杀。”

崔姣就差欢呼雀跃了,崔三娘该死!死在她手里,以后若被人查出来,她还要担罪责,毕竟她阿兄还得科考,有苻琰这句话,不用她沾血,清清白白就能报仇。

崔姣很开心,在苻琰脸上重重亲一下,“殿下又疼妾了。”

好歹是帮她这么大忙,崔姣也不吝啬,亲亲热热的要为他宽衣解带,其实没那么多顾虑,跟他睡觉也有过甜头,就是他没完没了,但凡没公务在身,能纠缠一整宿不放人,再多的精力也抵不住。

苻琰却按住了她,翻身下床。

崔姣便知他过来就只是来看看她,恐怕身上压着一堆公务,还得回去料理,便也下来,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垫着脚尖吻他,再枕到他肩头,很小声说,“妾只有殿下,有一日殿下不疼妾了,就放妾离去,妾不会缠着殿下不放的。”

苻琰又生怜惜,她兄长还不知在何处,崔家狠毒也回不去,离了他,是真的无处可去,还好有他在,他可以护佑她一生,他也能一直疼她。

苻琰揉揉那头长发,道,“昆仑女奴说你不好好吃饭,下次再这样不听话,就用你的月奉扣。”

他竟然还能听懂昆仑语,整日呆在崇文馆听那些老学究授课,是真的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他为什么总罚她的月奉?每个月就发这么些,她给她阿兄都不太够,还得从嫁妆里贴钱。()

崔姣蜷着手指捶他,“殿下总盯着妾的月奉,谁不知殿下富有,还惦记妾的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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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翘半边唇,轻推她到一边,出屋去了。

崔姣卸下一身的劲,往自己身上也捶捶,她刚刚试探了苻琰,看他那架势,就算将来真不得宠爱了,也不会放她走,他这条路本来就走不通,她也不抱希望,暂时也想不出好办法,且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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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秀被苻承泽带回去,是在后一日下午,崔姣和贵女们在大公主宫里吃茶时听说的,彼时皇帝蓄养好了身体,带着一众大臣重新入围场狩猎,大公主与她在一起咬耳朵。

“三郎也是疏忽,襄王就在大理寺任职,送崔三娘过去,不是让他们狼狈为奸吗?”

崔姣望一眼陆如意,她在听其他贵女说话,许是也不想掺和她的事情。

崔姣揪紧手帕,未置一词。

大公主抓了一把乌梅给她,让她拿着吃,再继续听她絮叨,“襄王也是蠢,这崔三娘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贵女,还护的像宝贝,要纳她进襄王府,还替她兄长崔大郎说话,说什么崔大郎也不是故意在林中放声怪叫,掉进陷阱里,若不叫,就没人来救他了,阿耶还真被他说动了,遣医师去给崔大郎看脉,可惜去的太晚,崔大郎昨夜就断气了。”

乌梅酸酸甜甜的,崔姣连吃了几个,心情舒畅,崔大郎终于死了,死的好!

大公主戳戳她,声音更小些,“襄王要纳崔三娘,王贵妃还不许呢,今早王贵妃跟我阿耶哭哭啼啼,说了一千一百个理由,不想让她进襄王府,经不住襄王喝了迷魂汤,就是要纳,母子俩吵了一早上,我阿耶最后嫌他们太烦,索性让他们自己吵清楚了再谈这事,襄王素来争强好胜,换做以往,阿耶进围场,他一定要跟着进去出风头,今日真是为了那个崔三娘破例,狩猎不参加,母子单吵架了。”

大公主边说边止不住笑。

崔姣也听的高兴,原本还担心崔明秀和襄王勾搭成奸,现在看,有王贵妃这道槛在,崔明秀想进襄王府恐怕难,王贵妃是太原王氏贵女,现又是当朝受宠的贵妃,她自己为人精明,岂会看不出崔明秀是何品行,崔氏什么风评想来也耳闻,聪明点的人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娶纳这种人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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