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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1 章 婚事告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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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刘彻脱口道。

小太子抱着老父亲的手臂:“你做白鹿皮币的时候孩儿可曾说过什么?”

以前刘彻以为儿子跟当时的大农令颜异一样反对。后来才知道他误会了,只是不赞同用鹿皮代替铜钱。再后来张汤构陷颜异,刘彻才知道就算儿子一开始就知道全貌也不会反对。

“说说你的理由。”

太子:“全天下只有父皇有白鹿?就是宗亲也不敢私藏白鹿。可银和锡呢?寻常百姓家就有。父皇如何杜绝盗铸?只怕钱没进国库反而进了他们私库。”

“一经发现定判死罪?”

小太子摇摇头:“私铸铜钱判死罪他们都不怕,何况像白鹿皮币那么值钱的白金。父皇,要是银太多不知怎么用,还不如令匠人做成首饰,送给母后和两位阿姊佩戴,世家夫人见着忍不住争相效仿,你届时再放到两位表兄铺子里卖。价格只需比金低一点点就行了。”

“你当她们傻?”

小太子:“不傻。可女子不在乎是金是银,要的是好看。孩儿不止一次提醒母后铅粉伤脸她都不舍得丢。父皇近日有没有见过小阿姊?”

“听你母后说近日你祖母要她陪,她每日用过早饭就去东宫,一直待到金乌西坠才回来。她怎么了?”

小太子实话说:“近日她每日都戴十几个各式发簪。用枇杷的话说,三公主好像一架会动的百宝阁。”

刘彻禁不住皱眉:“她怎么了?”

“祖母叫她戴的。祖母说小姑娘家家素面朝天丧气,不像皇家公主。她那些首饰不是祖母送的就是祖母叫人做的。一身衣服配十几根首饰,还有衣裙上的配饰以及手环。孩儿给她算过,她一身行头就值百金。”

刘彻被口水呛着:“多少?”

“百金。一两黄金打的簪子缀几个小宝石就值四五两金。百两黄金不多。”小太子摇头。

刘彻知道女子的首饰华丽精致,从来不知道这么贵。

倘若

() 真跟儿子说的一样,确实不如卖银饰。

“此事容朕想想。”

小太子指着关东奏报:“父皇,情况属实的话,不出五年关东就能成为大汉粮仓。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

刘彻揉揉儿子的毛脑袋:“就你有嘴!”

“孩儿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反正天下不是儿子的天下。曾祖父、祖父半夜找你聊天,你不要找儿子抱怨。”小太子起身,“身为皇帝不批奏章叫我看,我是皇帝吗?”说完还瞪他一眼。

刘彻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说出来,人已经到殿外。刘彻气得指着儿子,转向春望:“他说什么?”

“殿下同您说笑呢。”春望道。

刘彻想骂人:“天下以后不是他的?”

这话春望可就不敢接了。

“大农令快到了。”

刘彻无奈地拿起毛笔表彰关东百官。

话说回来,关东穷了多年,纵然可以种水稻也不能急着收税。刘彻给关东的批示中提到,五年之内只收地税和服兵役。

大农令府较远,刘彻批完昨日积攒的奏章他才到。大农令向刘彻汇报国库情况的时候,小太子见天色不早了,令厨子准备肉和菜,他要吃暖锅子。

韩子仁见他心情很好:“殿下很开心?”

小太子点头:“还行吧。过几日雪停了我们去西市。”

翌日没有廷议,小太子甚至没出太子宫。花斑大狗在窝里呆够了,窜到书房咬小太子的衣裳,小太子朝花花脑袋上一巴掌,令吴琢出去遛狗。

吴琢奇怪:“殿下今日不用去宣室?”

“不想去。”

小太子连去大半个月,刘彻习惯批阅奏章召见群臣的时候儿子在身边,他突然不去刘彻很别扭,像少点什么:“春望,太子今日忙什么呢?”

“殿下好像没什么事。”站在宣室殿廊檐下能看到太子宫的情况,春望早上没见小太子出来,“是不是还在生气?”

刘彻:“都是皇后惯的!”

春望心说,真不讲理!

“那,白金还做吗?”

刘彻没好气地道:“做什么做?他都能想到仿造,何况那些盗铸铜钱的宵小。宣上林苑管事。”顿了顿,“上林苑这么多事,该细化一下了。”

春望又把此事交给金日磾。随后到刘彻身边伺候:“陛下想如何细化?”

前些日子刘彻去上林苑狩猎就琢磨过此事:“在那边设个水衡都尉。铸钱、山林、牲畜、工匠、冶铁,造纸等等,各管一摊。”

春望赞同:“这法子好。陛下想好由谁担任水衡都尉了?”

“主父偃快六十了吧?叫他在家歇着。他那个贪财的性子,朕的上林苑可不敢交给他。”

春望:“主父偃只是贪下面的孝敬。”

“上林苑那么多职位,他能忍住不腾出几个换钱花?宣东方朔。”

春望愣住。

“没听见?”

春望点头:“东方朔?可是您当初修上林苑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反对。”()

“所以他最合适。不舍得浪费一亩地一块铁。”刘彻说着忍不住笑了,“每每看到林中亭台楼榭他就会忍不住心疼,这得用多少钱,得养多少头牲畜,得炼多少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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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望也不禁笑了:“有可能把边边角角都种上菜,能养多少牲畜养多少牲畜。不给您留一点空地,唯恐您再修离宫别苑。”

刘彻:“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回头你叫人透露给据儿,白金那事朕考虑再三决定算了。”

当日傍晚,小太子就收到消息,老父亲令东方朔任上林苑管事,也就是水衡都尉。他上任头一天就是改白金做银饰。

小太子很是意外,意外东方朔在家闲两年还能起复。至于白金改饰品这事,小太子不意外。

老父亲虽然年过不惑,但也只是四十出头,还没到越老越固执的份上,听得进人话。不过不能叫老父亲知道宣室殿跟茅草房一样八面漏风,所以翌日上午他继续窝在太子宫煮茶看书。

连着三日他都没出现,刘彻急了,问春望:“据儿这几日忙什么呢?”

“殿下可能有点气您嘴硬。小孩子,过几日就好了。”

刘彻:“几日?”

“奴婢今日看到吴琢出去找卫尉,估计明日是要出去。殿下逛一圈心情舒畅了,自然就好了。”

当然下午,刘彻没去后宫。翌日清晨在宣室殿廊檐下盯着太子宫。巳时左右,太子宫门外多出两辆马车,刘彻令阉人宦官先一步去后宫,他一会就过去。

小太子没有因为老父亲妥协而改变行程。他仗着这几年很少去东市,脸长开了,个头高了,这次便直接去东市。不过依然用面罩遮住上半张脸。

好巧不巧,寄存车马的时候碰到公孙敬声和霍光。

看到公孙敬声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身边的人不是昭平君。

小太子好奇:“你俩这是巧遇还是提前约好的?”

公孙敬声:“约好的。”瞥一眼霍光,“近日有些心烦。”

“出什么事了?”小太子前几日还见过他大表兄,大表兄心情极好,不像有事的样啊。

公孙敬声朝茶肆看一下。小太子要几间楼上的房间。侍卫以及宦官和二人随从居左右,他们三人坐中间。这样安排也是防止有人从隔壁房间跳窗进小太子的房间袭击他。

公孙敬声等伙计送来茶点,关上门才说:“你知道他快成亲了吧?”

小太子知道。

公孙敬声成亲那日小太子不想看到公孙家那些人,过去露个面就随昭平君去他家。昭平君告诉他的。

“近日我碰到一个太学同窗,他说那姑娘不甚好。”公孙敬声看一下霍光,霍光点头示意可以继续,“识文断字,应该知书达理。据说也很有孝心,就是对下严苛。”

小太子:“怎么严苛了?”

霍光:“曾打死过府中奴隶。我找人打听一下,说此事怪不得她,是那名女奴手脚不干净。”

小太子嗤笑一声:“你信?她父母死了?这种事何须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出手?”

二人相视一眼,如梦初醒。

公孙敬声不由得想起他伯母,恐怕堂姊妹沾染上一点有损名节的事。霍光想起他嫂嫂。嫂嫂一母同胞的兄弟上门求见他大兄,嫂嫂不好拒绝,大母就对嫂嫂说:“就说我不同意。”果然,嫂嫂的兄弟来问托冠军侯办的事怎么样了。嫂嫂搬出大母,说她被婆母骂一顿。嫂嫂兄弟灰溜溜走了,打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

小太子:“你想退亲?”

“这亲得退。”公孙敬声替霍光说,“你又不是家贫娶不起媳妇。没必要心存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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