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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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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博阳公主来到这里,看见昔日原本属于自己的园子,如今被“鸠占鹊巢”,谢维安还理所当然用来招待宾客,自诩为主人,她心头火苗如何能不熊熊燃起?

毕竟自从皇帝登基,她受封公主以来,不说要风得风,也算是一帆风顺,除了赵家出事,赵炽被牵连问罪,亲哥在这件事上不肯向着她之外,其他事情,皇帝还是挺偏着她的,这也是博阳公主底气的由来。

以至于她今日忘乎所以,在谢维安那里碰了壁之后,竟是想从长公主身上找回场子,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众人看见今日一幕,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有所思量,相应表现在面上的,自然就是对长公主的态度越发恭敬。

谢榕娘性子活泼,叽叽喳喳,但谢维安能找她来给长公主当向导,她肯定就不会是个草包,问些不该问的话。

果不其然,谢榕娘带着公主雨落二人,先去了另一处人少的亭子。

“其实要说景致,这里才是最好的,您看,从这边望下去,可以看见整片桃林,而且是身处其中无法体会的全貌,再远一些,还能看见曲江边上,那些小小的人影,就是几位宾客在开诗会呢!”

尤其现在,春意暖风,熏人含香,便只是站在这里,也有种分外的心旷神怡。

章玉碗笑道:“确实如此,只是这亭子,原先就叫思恩亭吗?”

她瞧见亭上题字了。

谢榕娘:“原先叫望雨亭,我叔父受赐之后,曾来过这园子一回,见到这亭子,就改名思恩亭了。”

章玉碗:“思的是什么恩?”

谢榕娘眨眨眼:“叔父说,不忘此园故主之恩,要时刻铭记在心。”

章玉碗噗嗤一笑:“谢维安还真是个妙人!”

谢维安要真念着师恩,也不至于直接告发赵群玉。就不知道这恩,到底是师恩,还是什么恩了。

虽说落魄者更容易让人同情,但章玉碗是半点也不同情赵群玉的。

此人历经二朝,门生众多,在朝野已形成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若不是将皇帝逼狠了,今日还能安安稳稳当他的顾命大臣。说

起来皇帝能除掉赵群玉,也是恰逢其时,有点运气成分。只因正好利用了何忡的事情,加上谢维安的临阵倒戈,否则现在谁胜谁负,皇位上是不是换了个人,都还很难说。

赵群玉当初得势时,也曾干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旁的不提,只沈源这桩冤案,就牵扯出无数势力,还有博阳公主名下那些当铺,据说敛财无数,日进斗金,这其中有没有倚仗赵家,与赵家暗中勾连,甚至跟数珍会扯上关系,也是未知。

别以为博阳公主是公主,她名下的生意就理所应当做大做强。

几年前,当今皇帝还未登基,在皇位上的是先帝,那时候博阳公主也还不是公主,是郡主。哪怕等她亲哥即位,博阳公主也不是倚仗一个公主身份,马上就能摇身一变富可敌国的,这其中必然要借助赵家庞大的势力,有了赵家在背后支撑,她的生意才会一路顺风顺水。

所以今日,博阳公主极为痛恨谢维安,痛恨这座珍园,不仅仅是表面上谢维安背叛了她公公赵群玉那么简单。

有谢榕娘在旁边妙语如珠,章玉碗果然玩得极为尽兴,谢榕娘还让人拿了冰碗过来,里面是她自己鼓捣的各色水果,有鲜果也有蜜煎,在冰鉴内放过之后,浇上蜂蜜或梅汁,既爽口又解馋,只是不能多吃。

雨落肠胃弱,原是不能多吃这些的,但她今日跟着公主出来,又爬了亭子,也早就出汗,便贪吃了两口,结果很快腹部绞痛,只得匆匆告罪离去。

谢榕娘又陪着长公主聊了片刻,两人离开亭子,走到山坡下,就见有谢府婢女匆匆路过,面色有些惊惶不定。

“这是怎么了?”谢榕娘喊住她。

“小郎君落井里了,幸好那井是个枯井,管家已经派人下去找了,让婢子去禀告郎君!”婢女福了福身道。

她口中的小郎君,正是谢维安的独子,今年年方六岁,正是顽皮贪玩的时候。

谢榕娘忙道:“那你快去吧!”

她在谢家寄住,与堂弟感情很要好,闻言就有些坐不住,又不能丢下公主,只好坐立不安。

章玉碗见状就道:“你去瞧瞧吧,我认得路,可以自己回去。”

谢榕娘毕竟年纪小,觉得这样不好,又有些着急,就无措起来。

章玉碗笑道:“你们谢府又不是龙潭虎穴,这里到处都是侍女仆役,我便是不认得路,随手抓个人带我回去就是了,你快些去看看吧!”

谢榕娘确实挂心堂弟,就行了一礼。

“殿下恕罪,我去看一眼就回来,待回来再给您请罪!”

见长公主点头,她就赶紧跑过去了。

从这边到桃林有段相当的距离,谢榕娘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很快就不见人影。

章玉碗见她跑远,这才慢慢往前走。

这里景致也不错,落花缤纷,石径幽深,足以让人慢慢踱步回去。

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捉住她的手腕,将人直接拽进了旁边假山。

章玉碗心头一惊,原是下意识要反抗,余光一瞥却看见熟悉身影,便卸了力气,任凭对方将她扯进去。

“陆郎如此行径,是要与本公主偷情不成?”

“曲径通幽处,叶深人未至,不正好是喁喁私语之地吗?”

陆惟低笑一声。

章玉碗双手抵在他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其下的震动。

“殿下方才那一箭技惊四座,将我想要英雄救美的机会都剥夺了!”

章玉碗也笑:“不能英雄救美,可以公主救美,不如你现在去找个恶霸打架,我再从天而降好了。话说回来,博阳平日虽然有些跋扈,今日与谢维安不对付也是情理之中,但忽然找我出气,却有些鲁莽了。”

陆惟摇摇头:“她是……”

话未竟,遥遥的便有人喊叫出来。

“不好了,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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