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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恐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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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积并不算小,但依旧被各种球衣球鞋内裤外套电脑手办塞了个满满当当。

唯一好一些的是左边靠浴室的那个床位,衣物书籍收拾得勉强像样,桌上还放了瓶运动喷雾。

空出来的那个床位正好在它旁边,临着阳台,堆满各种杂物,看上去很难收拾。

顾寄青放下行李,戴上手套,准备先把东西腾开,结果刚挪开一箱泡面,一堆用过的颜料盘就噼里啪啦地从架子上砸了下来。

白色面包服和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溅上了斑驳的色彩。

顾寄青却像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弯腰捡起了一张飘落而出的画纸。

只画了一只眼睛,目若莲花,眼尾细长,缀着一粒红痣,清艳而媚。

建筑系的学生多会画画,看来不假,只是画得有些空洞,像是画者自己心里也描摹不出具体的模样,神形就有些模糊。

不算佳作。

顾寄青随手放回原位,简单收拾好地面,就脱下外套,挂在门后,进了浴室。

而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外套口袋里的手机正好弹出一条消息。

[夏桥]:卧槽!顾顾!居然有人说你要掰弯周辞白?!

.

“卧槽!周辞白!居然有人说顾寄青要掰弯你?!”

周辞白从篮球馆办完事出来,刚走到宿舍楼下,路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还附赠了一张白底黑字的截图。

[墙墙!绝了!震惊世纪的大消息!我们今天在南区校车站亲耳听到顾寄青说要掰弯周辞白!还是当着周辞白的面说的!好他妈刺激啊!!!]

南区校车站?

周辞白想起什么,蹙起了眉。

电话那头的路平已经恐惧得语无伦次:“老四,怎么办啊!!!该不会等我和陈纪从阿那亚回来你已经弯了吧?!”

说的什么屁话。

周辞白眉头蹙得更深了:“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这次不一样!”路平嗓门都高了八度,“这次可是顾寄青!直男杀手顾寄青!”

周辞白依旧无动于衷。

路平急了:“那数学系的贺敞之你总认识吧?就理学院篮球队的那个?”

“认识,怎么了。”

周辞白随手刷开门禁。

路平连忙道:“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本来之前有女朋友,都快订婚了,结果就因为和顾寄青同宿舍一年多,硬是被掰弯了,现在手也分了,柜也出了,前段时间当众给顾寄青表白还被拒了!你就说他惨不惨!”

路平说得心急如焚,火烧火燎,生怕不能引起周辞白的高度重视。

周辞白却只是一脸冷漠:“也没多惨。”

路平:“?!这还不惨?!”

“作为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不知道约束自己的感情,属于自作自受。”周辞白向来看不起这种对待感情不能从一而终的渣男。

路平却忍不住替贺敞之辩白道:“那也不能这么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而且长成顾寄青那样,还住一个宿舍,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再多撩几下,把持不住也很正常呀!”

“有女朋友的人还能被掰弯,怎么看都不正常。”周辞白丝毫没有被说服。

路平简直要被他的直男脑袋急死了:“你别不信!就大一迎新晚会,你有事没去那次,顾寄青上台表演了,真的美得跟个天仙似的,我一个直男看了心脏都砰砰跳,贺敞之一个有女朋友的人都能着了他的道,你一个纯情处男再不防患于未然,什么时候被他吃了都不知道!”

路平直接急出了三连单押。

周辞白却依旧面无表情。

他今天先是被一个不认识的大一学弟堵着表白,然后又亲耳听到有人说掰弯自己,现在还被路平拉着说个没完,心情难免有些不悦,

而且他不歧视同性恋,但是极度排斥任何试图和他有非常态接触的同性,甚至只要想一想,就会产生控制不住的厌恶和反感。

所以觉得路平这种担心纯属多余。

再说一个男人再天仙能天仙到哪儿去。

周辞白回忆了一下自己在校车站瞥到

的那一眼,虽然没看到对方的脸,但印象里除了身材清瘦细长些,皮肤白得过头些,手指修长好看些,下巴精致尖巧些,声音慵懒温柔些,毫无特别之处,根本没有路平说得那么夸张。

于是在宿舍门前停下,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语气带了些冷淡不耐:“放心,我笔直,掰不弯,也没觉得他有多......”

好看。

周辞白话没说完,生生顿住。

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挂在门后的一有些眼熟的及踝白色面包服随之应声落地。

浴室门正好也被推开,身形单薄的青年从里面走出,只松松穿了一件衬衣,沾了水汽,略微贴身,平直凹陷的锁骨显得愈发支棱清晰。

下摆却空空荡荡,腰身彻底藏于其中,裸露在外的双腿纤长得没有一丝赘余,连带着过于瘦削的脚踝,整个人看上去薄得厉害。

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完全掌控,然后折叠出任意想要折叠的形状,再在苍白脆弱的肌肤上留下经久难消的红。

而对方抬眸朝他看来时,恰有水珠从额发滴落,攒在睫梢,浸湿眉目,晕开眼角那粒殷红的朱砂痣,是薄寒月光般的清绝。

所有一切都和周辞白记忆深处那个画面完美重叠。

以至于他的大脑骤然触礁,短暂抛锚,只剩下胸腔内海浪翻涌,风卷呼啸,一声一声,重鼓捶捶。

直到电话那头路平扯着嗓子喊了句“人呢”,周辞白才猛然回神。

然后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都想了些什么,脑子里立马像是炸完了全北京所有烟花厂,疯狂的噼里啪啦之后,只剩下一片剧烈轰鸣的空白。

只来得及凭借本能“砰”地一声重重带上房门,然后紧紧握着门把,感受着自己猛烈发烫的耳根和疯狂起伏的心跳,想。

果然,也没有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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