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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春信6(江雪禾以血为引,承天地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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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以血为引, 承天地威压,换缇婴能开口说话。

指尖麻痛,缇婴很快回神——这是师兄强行给她的机会, 若再不开口, 便辜负了师兄此番强护。

缇婴调整呼吸, 快速说自己从书中看到的东西:

“玉京山最开始不是浮空的,是青木君不在了后,玉京门那些先祖们一起炼制主峰,让玉京山升空的。为了让玉京山升空,他们还多炼制了一座山……

“师兄, 你记得黄泉峰吗?你告诉我说,那是玉京山隐藏的阴面, 平时人们看不到。但是书中说的是,那黄泉峰, 是用另一座仙山与玉京山一同炼制出来的。两座仙山的力量过于强大, 玉京山主山压不住那座山的力量,所以玉京山才有了阴阳两面……

“另外被炼制的那座山,叫天阙山……”

缇婴生怕天地的威压打断自己的说话,她语速飞快,尽快把自己看到的所有东西告诉江雪禾。

而提起“天阙山”, 她便从心底生出一种愤恨与酸涩。这种酸怒, 让她双目泛红,禁不住地全身发抖。

缇婴语无伦次:“那仙人的剑意,根本不是玉京山主峰的, 是属于天阙山的……是原本用来保护天阙山的。你是不是从未听过天阙山?

“我曾做过梦, 天阙山曾经非常厉害, 是青木君和玉京门暗算了天阙山。我成了魔, 青木君格外恨我,想杀了我……师兄你怎么可能是青木君的转世?”

她说得凌乱不堪。

因为她只能清楚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在梦中看到的一切。

在最后一次梦境之前做过的几个噩梦,她都记忆模糊。她知道不对劲,却无法完全将所有不对劲串起来,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告诉师兄不要相信玉京门,不要相信他是青木君的转世。

缇婴急得双目潮湿,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清楚:“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是魔你是仙,我不知道青木君有没有成仙,最后是不是仙人,但是你绝不可能是他啊……

“你对天阙山,完全没有印象对不对?”

江雪禾面容平静。

他垂着眼,专注凝望着缇婴。

缇婴说着说着,自己都开始不相信自己颠三倒四的话。

江雪禾问:“梦?”

缇婴:“是的,我每次用大梦术,灵力失控后,都会做梦。我以前记不太清梦,但这次我记的。”

江雪禾不语。

缇婴心中失望,她知道自己这糊涂的话很难说服人,她努力地:“师兄,我知道我能看到这些书,看起来很巧合,像是有人专门送到我这里,故意给我看的。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意外,但是这书中记载的,确实应对了我梦中一些事……”

她声音越来越低。

她眸中光黯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江雪禾忽然道:“玉京门请大天官为我算过天命。应当是什么都没算出来,玉京门才笃定我是青木君转世的。

“小婴,只有仙人那样的力量,才会凌驾于天命术之上,无法被天命所缚。”

缇婴一怔,眼眸亮起——他在听她的话!

并且相信!

并且试图思考!

缇婴抓住他手,急急忙忙:“大天官的天命术,未必真的灵验啊。这世上肯定有大天官算不出来的东西。何况,即使大天官真的算不出天命,也只能说明师兄你有可能是仙人转世……

“仙人转世,不一定是青木君转世。我、我不是做梦,梦里我是魔你是仙嘛……”

她说到梦,仍是不确定的语气。

江雪禾便知道,她对自己的梦不是很了解,她并非完全相信梦。

江雪禾说:“修仙之人,若重复一个梦境,那梦境便通常会带着预示与警告。你的梦也许试图在告诉你什么,你不必畏惧。”

缇婴仰脸看他。

电光闪烁,四方窗棂与墙壁爬上皲裂痕迹。天地威压这般强,缇婴却在江雪禾眼中,看到了安全。

她忽然安心。

她忽然想:师兄会保护我的。

师兄相信我,愿意了解我,愿意听我的话,愿意不把我当胡言乱语的疯子……我说的这番话,若是对他人,他人必然不信我。

谁会不信青木君,去信一个小弟子呢?

缇婴眼中光轻软晶亮,她信赖地仰望他。在江雪禾安抚她不要怕时,她乖乖地点头。

缇婴忍着恐惧,努力地对他露出一丝笑:“我不怕。”

对上她的眼神,江雪禾目光闪烁一二。

他再问:“在你的梦境,你只梦到你是魔我是仙?没有梦到其他的吗?”

缇婴目光飞快地眨两下。

那自然是有的嘛。

梦里的魔女和仙人,不清不楚,奇奇怪怪,说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的……每次看到,都让缇婴不自在,恐慌,迷惘,不解,还有羞涩,不敢看。

缇婴眼睛眨也不眨:“没有了嘛。”

江雪禾一顿:她撒谎时,永远理直气壮。

江雪禾问:“还有其他要告诉我的吗?”

缇婴:“没有!”

江雪禾:“好。”

话音一落,缇婴便目色微变,看到江雪禾一瞬间脸色白如纸,丝丝血迹顺着唇角与眼睛向下流。

她慌得叫一声:“师兄!”

他身子摇晃,因与天地搏力,必然受到反噬。缇婴用手抹他眼下的血,又惊慌地看到他面上浮起了血痕,还有污浊的黑气萦绕……

那血怎么也擦不干净,他面上与颈上的裂痕变多,缇婴隐隐约约听到了鬼怪的呓语。

鬼气让周围气压变低,变冷。

鬼气吹拂在颈上,缇婴趔趄,后退了一步。

江雪禾闭目:“别怕,只是反噬。”

他的手被少女挽住。

脸颊冰凉,他感觉到柔软布料。江雪禾睁开眼,低头,看到缇婴白着脸,哆哆嗦嗦地,用袖子给他擦脸上的血。

她不知在给自己壮胆,还是试图说服他:“师兄,我不怕你。”

他在她靠近时,心头蹿起火星,烧得江雪禾脑中一派红霞乱云。

江雪禾说不出话。他倚靠着藏书木架,头磕在古架上,低头看尘埃飞扬,少女安静又耐心地为他擦那些血。

缇婴惶然:“你这个样子,一会儿怎么出去?”

她又想到什么,问江雪禾:“我们还出去吗?”

江雪禾没力气说话,缇婴以为他没听懂。

她压抑着自己的不安,让自己不去注意周遭有可能已经渗满的鬼魂。她挨着江雪禾,说服自己:只要我不开天眼,只要我不看,就没有鬼。

缇婴声音却带一丝抖:“玉京门如果和我是仇人,和你也是仇人,我们还拜师吗?”

她的手,被江雪禾抓住。

掌间微痒,缇婴低头,看到师兄枯白的手指点着她手心,写字:“拜。”

缇婴:“嗯?”

江雪禾耐心地写字:“我先去查一查你梦中事,以及这书中记载是否为真。这书出现的蹊跷,本只给掌教看的书,符咒不应被你轻易解开。

“其间种种,为兄都会去查。你切莫畏惧,也切莫打草惊蛇。即使真的有转世一说,前世恩怨,随尘入土,未必应该让今人吃苦。”

缇婴着急:“但是……”

江雪禾继续:“你且好好学本事。退一万步,纵使你真的查明所有真相,想与玉京门为敌,此时留在玉京门,探查门中情形,未必是坏事。”

缇婴一愣。

她发怔:“卧底啊……”

江雪禾屈在她掌心的手指颤了颤,没有再写字。

他手指搭在她掌心,忽然发觉她掌心的柔软,肌肤的莹润。甚至缇婴因为畏鬼而紧挨着自己,她贴得极紧,身上的带着甜味的少女香气,也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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