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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原始人间(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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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型末日一直被造化者定性为难度最高的死亡副本。

原因无它, 灾难无法避免,且波及范围广、杀伤力强、形式多样、几乎无解。它们要么不来,一来就收割性命一大片, 任是高序列造化者再强,逃不掉就是逃不掉, 真应了那句“阎王要你三更死, 哪会留你到五更”。

正如现在, 大海啸过后满地狼藉,有六名造化者失踪, 十一名造化者受伤,更废了二十几个防御道具,损失可谓惨重。

幸存的造化者坐在飞行器上, 一边巡逻废墟搜救队友, 一边分析情报判定副本难度。

可越是深入交流, 人心的躁郁就越重,他们恍然发现, 即使自己拥有了异能、强化了血脉、补足了道具,成为了一名不可一世的造化者,但在面对发怒的大自然时,他们仍然像蝼蚁一样无力。

凡是经历过灾难末世的造化者,谁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看电影和亲身体会是两码事, 前者站在上帝视角,对每种灾难了如指掌,还能把各种自救方式说得头头是道;后者切身进入灾难场景, 不是手足无措疲于奔命, 就是反应不及当场咽气。

“以前巽风大境有两位乙级强者, 就是含恨死在灾难末世的。”

有人回忆道:“据说那个副本也是投放了一千人, 时长一年左右,期间海啸地震不断。造化者使出浑身解数求生,躲不过就是死,躲过了也得不到奖励。一场下来没有怪、没有支线,干着死亡率最高的活,得的只是保底的基础分。最要命的是,那副本走到最后是星球爆炸,你说这谁逃得过?”

“除了一个有复活道具的丙级,其余人谁也没活下来。不过,那位丙级活是活了,却得了很严重的精神创伤。后来,艮土大境没人再见过那位丙级,有说是死在下一个副本了。”

这人说完,听的人脸色都不太好。

讲真,如果这个副本也是“星球爆炸”,恐怕他们谁也活不下来吧?

“不要这么残忍……”有人绷不住了,“这个副本也是‘千不留行’,也是没有怪、在发生海啸,别这样!我看不到希望!”

“只是猜测……”这话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连说的人自己也不信。

但信也好,不信也罢,行动起来总比原地等死要强。当机械师说出“只要你们给我提供材料,我可以打造出一个防灾堡垒”时,一众造化者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机械师:“寻矿、挖矿、打地基之类的事,光靠二十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我有两点方案,一是与造化者合作,尽可能陈述利弊让他们与我们联合,但有被背刺和起内讧的危险;二是与原始人合作,进行部落吞并、提前进入奴隶制社会,但他们工作效率很低,要做好造个两三年的准备。”

“你们选吧,最后给我答案!”

于是,压力给到了占卜师这边。

在众人的注视下,占卜师压力极大地取出道具占卜,观其结果,她语气飘忽:“额,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选这两条路都是死。”

“什么?”

“那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占错了吧,要不再来一次?”

占卜师朝天翻了个白眼,嘲讽全开:“你行你上啊,你们再哔哔我就咒杀你们。”等这一窝安静了,她才道,“牌面显示,我们得给原始人做奴隶才能活下去。”

众人:……

“行了,别磨蹭了,我们找个部落去上班吧。”

……

大陆广袤,地域开阔。是以,在陆地板块的一端发生了海啸,生活在中部的人压根没有感觉。他们依旧过着忙碌的日子,追着疣猪寻找盐地,跟着牛羊踩点盐洞。

皇天不负有心人,耗

时约一月之久,外出寻盐的小队带回了盐湖的消息。

阿努:“在五十里开外的地方有个盐湖,面积不大,水很清澈,周围长着不少耐盐的植物。我看见三角龙栖息在那里,还有火烈鸟、天鹅和锦鸡,食物很丰富。可惜盐湖封闭,没有河道可以进入那里,不然我们走水路可以往返更快。”

说着,他从随身背着的兽皮包里掏出一大把盐。这盐雪白漂亮,与土壤煮出的盐巴全然不同,且量多耐用,够部落吃上很久了。

而盐的问题一解决,部落的生计问题等于解决了大半。阿努可以把重心转移到别的地方,比如扩张地盘、兼并其余部落。

“巫,在回来的路上我解决了一个食人部落,带回了被他们当作食物的八个人。”

厉蕴丹:“食人?”她蹙起眉头,“你做得不错,他们距离我们的部落不远,是个隐患。”

阿努垂首:“那八个人无处可去,能留在部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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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首领,自行安排就是,况且部落也缺人手。”厉蕴丹道,“只要不是造化者,其余人的去留无需与我说明。”

“是。”

这天起,部落多了八张嘴吃饭,也多了八双手干活。好在部落食物丰富,有那十五头迅猛龙的肉在,多养八十个人都没问题。阿努时不时找他们问话,打听森林之外的部落的消息。

日复一日,外来的八人彻底融入了部落。为使每一个“族人”对部落充满归属感,阿努敲下迅猛龙的牙齿分给他们,并给部落起名为“龙牙”,定部落图腾为龙。

说来也巧,无论是前头的霸王龙还是后头的迅猛龙,都是头尾皆长、四肢有爪的长相,而在原始人粗狂的画法下,它们一只只的全成了四脚蛇,阿努看了哭笑不得,干脆提起木炭给四脚蛇加上了角。

这一笔直接注入灵魂,最原始的“龙”就此诞生。

阿努:“巫,你看,这就是我们部落的图腾——龙!”

瞧着一条胖胖的长角四脚蛇,厉蕴丹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身为真龙天子,她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换一个吧,狼怎么样?”

“可狼被霸王龙咬死了,不吉利。”

“……”无话可说,阿努连吉不吉利都懂了?是她小看他了。

午后,本想出门采草药的厉蕴丹看到外头一大堆用木炭画的“龙”时,这迈出去的脚不禁又缩了回去。

她半句话也无,只平静地放下兽皮帘,退后坐回草席上,进入静心打坐的状态。

又三日,一场大雨冲掉了“龙”图腾。厉蕴丹淋在雨中感受水的倾落和变化,可遗憾的是,这一次她没发现雨水有什么不对。

待雨停,部落的人给她送来一碗浓浓的姜汤。她喝过姜汤再守了一夜,发现没有恐龙上门找茬就确定了一点——上次还真是雨水出了问题。

不过,谁能在雨水里做手脚?

联想到她在云层中看到的不明物,她真怀疑这世上是不是有雷公电母?偏偏林中的动物不能修炼,也无山精野怪,这试炼场不存在神话物种,想来也没有住在云上的神仙。

可她确实看到了……

那么刨除神仙精怪,云上的又会是什么?

厉蕴丹再次换上战甲飞上云端,这一次还扩大了巡逻面积。可惜往返数趟仍无所获,无奈之下,她干脆坐在水边进行思考,想着该如何抓到对方的马脚。

上流溪道狭小、流水湍急,兼之劲风吹落花,猿猴折断枝,导致不少花瓣树果都落进水里,还顺着水流而去。

厉蕴丹无意中看到,有鱼跃出水面吞食树果,而花瓣沾了它的身。它一转身钻入水深处,花瓣也跟着偏离方向,被它带出去很长一段

距离。

看着看着,厉蕴丹眯起了眼。她的食指不自觉地敲打膝盖,没多久,她起身遁入林间,去寻找细小有色、能被风托住的矿石粉末。

或许,她可以用魔法将粉末洒在上空,再根据粉末的变化来推断云上有没有住着生物?就像花瓣会沾上鱼身,粉末也会沾上生物的身,届时,她能循着粉末找到对方的踪影。

半日后,厉蕴丹在很远的山谷寻到了几块带色的矿石,它们分别是雄黄、青金石、朱砂和绿松石。只消碾碎,矿石的粉末就是天然的上色颜料,常在后世被用于唐卡绘画,一经着色很难被洗掉。

厉蕴丹取来陶盆,率先将青金石捏成粉末。之后,她将雄黄撒在地里,将松石撒在水边,将朱砂放在房间,将青金石粉混入半空。有一就有二,她不信对方不来。

做完这一切,厉蕴丹便放下了所有心事,转而投入部落的启蒙事业中。为迎合时代的局限性,她并未教原始人后世的文字,而是将文字历史最初的甲骨文写了下来,教导他们去记忆、去理解、去使用。

接着,她把八卦教给了他们。倒不是传授什么高深的知识,只是简单地教了他们如何用八个卦区分方位。如此,以后记“盐湖在哪”、“河流在哪”也能用八卦精准地描述,哪怕时间飞逝千年,后代也能看懂祖先写了什么。

“乾为天,它在头顶是一片,就是连续不断的一横,写作‘一’。坤为地,它在脚下往外延伸,却被山海阻断,所以不是连续的‘一’,而是断裂的‘一’。”

道生一,是混沌起始;一生二,成阴阳两仪。

二生三,即为阴阳融合产生全新的事物;三生万物,表示世间一切都开始生发成长,有扩张茁壮之意。

厉蕴丹将连续的“一”画了三道,记作乾;将断裂的“一”画了三道,记作坤。她放缓语速,企图教会他们。

“以乾卦为例,上面的两个‘一’不动,下方的‘一’断裂,就有了动静。天上不动,天下变动,且这动静在接近地面的地方——它是贴地吹过的风,就成了‘巽’卦。”

“上下两个‘一’不变,中间的‘一’断裂,就成了‘天中动’的意向。什么东西能在天地之间产生大动静,承上接下,引动天地?那就只有燃烧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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