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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完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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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畔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感觉自己似乎飞起来了,身体很轻盈。

他像之前面对鬼藤时一样,似乎是“灵魂出窍”了, 又或者,是他的感知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以一个更高的角度,在俯瞰眼下的世界。

他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忽然,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建筑,是启阳市中心那个巨大的广告大屏。

广告大屏上已经不是三院制作的宣传视频, 而是一段古怪的录像。

录像里的人很眼熟, 正是本该死在澧河岸边的宙神。

宙神一头长发披散着, 一身黑色的神父长袍,端坐在一把古朴奢华的单人沙发上。

而在他面前,有无数M国的民众在跪拜, 高呼神明降临。

池畔清晰地知道自己是在梦中,所以并没有认为是宙神活过来了,他有心去探究梦境所描述的场景。

他继续游荡,发现眼下的启阳真的很乱。

基地的民众们都在弯腰清除野草, 可是他们脸上不再是满足和对新生活的期许, 而是困苦和木讷。

紧接着, 池畔就看到了熟悉的金发碧眼的M国人, 他们中还有不少穿着教服的信徒。

他们举着枪, 几米外就有一个岗哨, 是在监督启阳民众们干活。

池畔蹙眉, 下意识朝科学院看去,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来到了科学院上方。

这里也是一样, 几乎到处都是穿着M国军服的军士和异能者,他们在科学院各个出入口站岗,而许许多多的研究员们穿着白大褂,行色匆匆,再也没有之前的从容。

池畔想去实验室看看,他下意识地觉得那里应该有他想看的东西。

他一层一层地向上走,他看到云承面色严肃,身边跟着许多研究员,除了一个助手之外,其余全都是M国人。

池畔听到他沉声道:“疫苗研究没有确切的抗体数据,你让我怎么做!”

M国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大概含义就是:无论如何,疫苗必须在一周内做出来,不然启阳民众们的性命就很危险。

他们在威胁他。

云承烦躁地扒乱了头发,助手一脸愤然,但隐忍着没有发作。

池畔的心沉了下来,他明白了,他现在看到的是上一世的事情。

他继续往上,杨正平和刘博士出现了,他们被控制在十二层的观察室里,对着一长廊的融合物进行观察,他们的任务似乎是找到这些融合物的新特性,又或者,是要想办法将这些融合物治疗好。

杨正平面色阴翳,死死瞪着一旁值守的M国异能者。

异能者冷笑:“你的老师现在已经被宙神大人的力量控制了精神,随时可能丧命,你确定还要这样浪费时间吗?”

被精神控制是很痛苦的事情。

刘博士无时无刻都在承受可怕的煎熬,他想直接自杀,但如果他死了,受到这种痛苦和煎熬的就会是杨正平。

而被精神控制后,就代表这个控...

制消失后人的脑子也基本废了,刘博士宁可自己承受痛苦,也不能让年轻的学生承受这样的后果。

杨正平眼眶血红,他深吸口气,转过身,拿着从池畔身上剥离出来的一点异能磁团,继续试着给这些融合物治疗。

池畔继续往上,一路来到了顶层,按理说他会在这里见到沈斯年和童和。

池畔感觉自己的脚步落在了地面上,他无声无息地走进实验室,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场面。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躺在一架铁床上,手脚都被紧紧箍着,他的胸膛被割开,大咧咧地向两边敞着,露出一肚子的内脏。

他没有挣扎的力量,但双眼却死死瞪着,像是死不瞑目。

可接着,池畔就发现“自己”其实没死,因为在他血肉模糊的胸腔内,一颗心脏仍在跳动。

池畔浑身都在抖,他想起来了,想起来那个感觉了,想死却死不了,浑身都在疼,可意识还在的感觉。

太可怕了,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接着,他几乎是本能地朝实验室的另一头看去,果然看到了胖子和沈斯年的身影。

胖子整个人瘦脱了相,面色惨白地躺在营养舱内,不知道是死是活。

而在营养舱不远处,沈斯年和“池畔”一样,躺在床上。他穿着平时最常穿的衬衣西裤,外面是一件白大褂。

他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可怕的是,他的头部已经没有浓密的黑发了,头皮被去掉,头盖骨也不翼而飞,复杂的大脑□□裸地露了出来,上面贴满了奇形怪状的电极片。

床边是一个池畔看不懂的仪器,罗纳博士和助手站在那里,时不时还要往笔记上记一些什么。

宙神坐在一旁的桌边,桌上摆着红酒和甜品,他整个人面色惨白的不像人,唇角弯起诡异的弧度,看起来很可怕。

“宙神大人。”罗纳博士的助理讨好地对他解释,说:“沈博士的智慧确实很强大,我们现在已经提取了与他之前进行过的研究相关的所有记忆。”

“我们很快就能知道池畔的力量是怎么运转的,也能知道清剿者去了哪里。”

宙神点头,柔声道:“一定要赶在他们回来之前,把池畔的所有力量转给我,好吗?”

“是!”

宙神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红酒,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可不想和那个疯子对上。”

池畔觉得浑身发凉。

他终于明白了,上辈子他前半段的记忆是在费城里,后面在清剿队准备对费城下手的时候,池畔并没有死亡,而是被解玉楼带了回来。

回来后他就在科学院里,但他的力量没有这一世这么强大,所以并没有参与太多任务。

而这次,解玉楼他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沈斯年和池畔留在了科学院,遭遇了这场横祸,而胖子是在上一个任务中受的重伤。

池畔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可忽然,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就是令人耳膜刺痛&#30...

340;警报声。

宙神面色一凛,倏地站起身。

实验室里值守的异能者们全都震惊了,他们惊恐地跑过来,将宙神护在了身后。

可下一刻,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两个人。

是解玉楼和童和!

他们是解玉楼和童和,又好像和池畔记忆中的人很不一样。

面前的解玉楼身形高大,穿着纯黑色的工装,面色冷硬阴森,黑色的瞳孔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被过长的刘海半遮半掩着,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阴翳而危险。

就像那些毫无理智可言的融合物一样。

而站在他身边的童和,看起来比他还阴沉,他没有了往日里嬉笑的活泼感,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个冷冰冰的武器。

池畔心跳倏地加快,他下意识想让他们离开,不要看到受折磨的同伴,可他说不出话。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池畔”心跳也猛然加快,血水从他大敞着的胸膛中溅出,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与此同时,沈斯年的脑数据也开始紊乱,他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大脑渗出的血迹和电极片作用,发出噼里啪啦的电磁声响。

营养舱内也发出警报,白色红色的灯交替闪烁,实验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失去了重力。

池畔惊恐地后退,身体紧紧贴在身后的玻璃墙上。

他看的到一切,可所有人都看不到他。

那些护卫着宙神的异能者们也都很惊恐,他们一眨不眨地看着解玉楼和童和,实际上浑身都在颤抖。

这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清剿者和精神系异能者,对上他们就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宙神站在人群后,唇角悠然自在的笑已经消失,他的瞳孔颜色越来越深,渐渐地,变成了死一般的黑色,他的眼眶里连着眼白和瞳孔,都变成了同样的黑。

下一刻,他面前的异能者们便被控制住,不要命地朝解玉楼和童和攻去。

可他们一步都没迈出去,就直接拦腰断成了两截,血水喷溅而出,宙神深色的衣袍顿时变得颜色更深了。

屋里只剩下宙神一个M国人了。

解玉楼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宙神后退着,精神力疯狂袭击解玉楼,他要搅乱这个疯子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精神状况。

可事情却出乎意料,因为解玉楼好像在进到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开始,就已经疯了。

宙神慢慢后退,尽量冷静道:“你是最强大的异能者,你可以为新世界做出最大的贡献。我很快就能拥有全部的神明之力,到时候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我可以封你做将军,做最厉害的护教!”

解玉楼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直把他逼到了墙角,之后缓慢地伸出手,宙神疯狂大吼,希望有人能来救他。

可他的哥哥,以及那些留在科学院,留在启阳的M国人,全都已经被解玉楼带来的丧尸群咬碎了。

现在的丧尸们还...

没有意识,没有变成新人类,它们只会凭着本能追逐血肉,整个科学院和启阳都已经陷入炼狱。

解玉楼捏住宙神的脖颈,单手就把他举了起来。

宙神想惨叫,但却叫不出来,他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是解玉楼的异能在一寸一寸地切割他的肉。

童和面色平静地走过来,将营养舱打开,把已经脑死亡的胖子从里面带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之后,他才走到沈斯年身边,一点一点将他大脑上的电极片拿了下来,血肉模糊了他的手掌。

他把停止抽搐的沈斯年抱进了自己怀里,小心地让他靠着自己,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宙神的两条腿几乎全都露出了森森白骨,解玉楼拎着半死不活的人,扔到了童和面前,淡声道:“别让他死。”

童和勾唇:“当然。”

解玉楼把染了肮脏血迹的外套脱下来,将手洗的干干净净,之后才走到“池畔”身边。

他轻轻地将绑着爱人的绳索解开,之后,冷静地把池畔被扯开的胸膛合起来,拿过一旁的手术缝合针,细细地把胸膛缝了起来。

“池畔”的双眼大大地瞪着,缓慢地看向解玉楼的脸。

解玉楼侧头和他对视,温柔地笑道:“别怕,我来了。”

“这个世界太差了,咱们把它毁了,好不好?”

“池畔”没有说话,可他却慢慢地把眼睛闭上了,而他勉强跳动的心,也在同时停止了跳动。

解玉楼缝好他的伤口,之后从空间里拿出一套柔软可爱的睡衣,给池畔穿上,之后就那么抱着他,把脸埋在他脖颈间,什么都不说,也不动。

池畔坐倒在地上,看着或死亡或疯狂的爱人和同伴,崩溃大哭。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池畔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丧尸疯狂袭击人类,融合物们越来越可怖狰狞,基地一个又一个地沦陷,整片大地都陷入了无可救药的炼狱中。

许久之后,池畔才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找回注意力。

他泪眼模糊地抬眼,看到杨正平浑身血淋淋地出现在实验室门口,他扑通倒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浅蓝色的液体。

他虚弱地伸着手,说道:“童、童助理,这是......沈博士,留给你的。”

说完,他手一松,蓝色的液体就咕噜噜地滚到了童和脚边。

童和平静的脸忽然扭曲起来,他颤抖着手,将沈斯年重新在床上放好,之后弯下腰,将那瓶液体捡了起来。

“解队。”童和深吸了口气,才哑声道:“你愿意重新来一次吗?”

解玉楼倏地抬眼,瞳孔是血红色的。

童和和他对视,道:“帮我。”

“好。”

池畔就坐在原地,看着解玉楼和童和匆匆忙忙,他们不吃不喝,日升日落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乱了套。

他们似乎是将宙神的异能剥夺了,之后移植到了解玉楼身上,这样,解玉楼也拥有了精神控制的力量。

而且,还有一点,宙神的力量确实不仅...

是精神控制,他还能剥夺生物的灵魂,就和澧河里的那些黑色水怪一样。

终于,童和嘶声说:“好了。”

“一切归档后,我们可能会忘了这次的一切。”童和看向解玉楼。

解玉楼看向躺在一旁的池畔,说:“我可能会忘了他,但不会忘记爱他。”

“也不会忘记信任你们。”

童和就笑了,抬手和他拥抱了一下:“我相信我们都是一样的。”

池畔茫然地看着他们,忽然,他觉得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引,一阵天旋地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觉自己的灵魂落在了实处。

恍惚间,他听到了解玉楼的声音,他用很轻很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这次,一定要早点相遇。”

池畔忍不住流下眼泪,温柔的吻落在眼角,解玉楼的声音再次响起:“宝贝,醒醒。”

池畔蹙眉,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睁开了眼。

对上解玉楼近在咫尺的脸,池畔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呦,醒啦?”胖子凑过来逗他:“这给我们小池累的,再不醒都到家了。”

解玉楼抬手按着他的脸把他推开:“你消停会儿。”

“咋,小池是金子啊,还不让人看。”胖子故意狠狠靠到他身上,解玉楼被推的身子一歪,更紧地抱紧了池畔。

游松桉坐在副驾,正跟着范荆学开飞机,见状大呼小叫:“胖子别动!飞机都要歪了!”

“游律师你侮辱人啊,我再胖能晃得动飞机吗!”胖子转头和他理论。

众人七嘴八舌的,非常热闹。

解玉楼抬手把池畔的眼泪擦掉,小声问:“做噩梦了?”

池畔愣愣点头,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滚落。

他抬手抱住解玉楼的腰,眼泪唰唰流。

解玉楼闷笑,抱着他拍拍:“乖,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嗯。”池畔带着哭腔。

感受着熟悉的怀抱,池畔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他都不敢回想,当时的情况真的太让人绝望了,要不是沈斯年提前一步留了后手,可能他们就没有这个第二次了。

还好。

池畔闭上眼。

还好这次他真的克服了怯懦,主动找到了解玉楼,没有让之前的悲剧重演。

“怎么这么粘人?”解玉楼亲了亲他的发顶,对他的亲昵很受用。

池畔抬头看他,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死了。

解玉楼心口一疼,急忙吻上他的脸颊:“我不说了小队长。”

池畔哼了一声,重新埋进他怀里,小声说:“我想你了。”

解玉楼听到了,顿时心软的不行,凑在他耳边小声道:“乖,再忍忍,回家队长就好好疼你。”

“!”池畔耳朵红了:“你不要胡说呀。”

解玉楼笑出声,不再逗他了,就抱着他,心满意足。

回程的路,他们所有人都很轻松,就连沈斯年都没有沉浸在工作中,都没问池畔现在身上有什么感觉,就只是单纯地看着机窗外的云,还有沿途的秀丽山川。

...

“咱们的世界多美啊。”童和笑道。

沈斯年点头:“是啊。”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差点毁了这个世界,不过还好,他们赶在事情变得更差之前,把一切都控制住了。

未来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回到科学院的时候,科学院众人都在翘首以盼,唐将军都来了,包括刘博士他们,全都在等着英雄凯旋。

这一次,他们没有组织和派系,他们是一个整体,代表了整个华夏,也代表了新世界。

他们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没有人谈论工作,大家全都聚集在食堂里,热乎美味的饭菜摆了一盘又一盘,食堂阿姨都乐开了花,知道好日子终于要到来了。

池畔他们照例坐在一桌,沈斯年和童和与刘博士、唐将军他们一桌,所有人都乐呵呵的。

解玉楼给池畔夹了一块大鸡腿,那鸡腿都要比池畔的脸大了。

“队长,这也太大了。”池畔震惊。

解玉楼就笑:“吃不完给我。”

胖子心情好,提议道:“我说,好不容易完事了,咱们能不能喝点小酒庆祝一下啊?”

“行啊。”解玉楼双手赞同。

其实他们二处和五处之前很没有纪律,反正也不属于军队管辖,所以算是一群散养兵。

他们每次出完任务都会玩几天,那几天可疯了,吃喝玩乐,爱喝酒的那几个更是,就没有哪天是清醒的。

而末世之后,为了不耽误事,大家都没有再碰过酒,现在终于能放开了。

老孟他们急忙站起身,招呼胖子:“走啊副队,哥几个多搬几箱过来。”

“成,老范走不走?”

范荆点头:“走吧。”

末了他又问游松桉:“你......”

游松桉站起身:“走呗,我也帮个忙。”

解玉楼就道:“那你们去吧,我和小队长就不去了。”

明明他才是有空间的那个,眨眼间就能把酒库搬空,但现在却把活交给兄弟们,偷懒偷的很不要脸。

不过没人说他,胖子他们也都有随身空间,但都没想用。

有时候喝酒看的是一种氛围,热热闹闹搬酒,然后把桌子碰在一起,就着饭菜大家一起喝,那才爽。

池畔很激动,他只喝过一次酒。

当初在费城,解玉楼拎着酒哄着他喝,然后两人就把那啥给做到最后了。

“小队长,今晚准备喝多少啊?”解玉楼撑着下巴笑。

池畔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喝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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