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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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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了四个月。

其实她从未奢望过梁适会改,只是觉得商业联姻,梁家给了许家那么多钱,让明辉珠宝得以苟延残喘。

那她便让着。

她第一次将自己婚后的生活讲给赵叙宁听,赵叙宁当下听得便握紧了拳头,“你当初为什么不说?她都已经混蛋成这样了,你还在为她遮遮掩掩?”

“也不算吧。”许清竹苦笑了一下,“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

们跟着我一起伤心。”

赵叙宁:“……”

许清竹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她很快换了话题。

而赵叙宁在听完她说的那些之后,沉默良久,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她有可能是双重人格,或三重人格。”

“从她那天醒来后,一直都是维持这个状态吗?”赵叙宁问。

许清竹点头,“是的。”

“按理来说,多重人格是一个长期的精神疾病,每个人格之间的关系都不一样,有的是因为受到创伤,分裂出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有的是为了逃避一些事情,所以将自己堆积的坏情绪分给另一个人格。目前在医学研究史上,人格分裂最严重的达到了32个人格,精神类疾病都是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所以我也没办法给你确切的答案,到时候你问一下顾医生可能更好。”

许清竹重重地叹了口气,“生活还真是喜欢给我出难题啊。”

“那你就这么原谅她了?”赵叙宁问,“我以前觉得她可能只是玩得野,但……”

那也太野了。

在这个圈子里,外头玩也算很正常的事情。

尤其是和自己门不当户不对的人结婚,常常都是外边养几个,家里老婆不闻不问。

但像梁适这种,刚结婚就把女人领到家里,直接踩着老婆自尊去放纵的。

也是圈内少有。

除非两家有世仇。

但很明显,没有。

甚至当初是梁适主动追求的许清竹。

“我没原谅她啊。”许清竹耸耸肩,“她对我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我现在属于寄人篱下,所以能友好合作就合作,不能的话我就搬出去。你也知道,我家情况现在不理想,我爸妈一定不会赞成我离婚的,所以没必要和她闹僵。”

赵叙宁听得目瞪口呆,她忽然诧异,“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感觉你说放下就放下了,一点儿都不伤感的。”

许清竹:“……”

她沉默片刻之后,平静地反问,“你会对一个情绪极度不稳定,刚结婚就出/轨,常在家暴边缘的人有感情吗?就算结婚前我曾喜欢过她,但在我们结婚之后,慢慢就放弃了。”

其实都谈不上来是哪一个瞬间让她不喜欢了的。

可能是梁适新婚之夜就去和别的女人睡觉,也可能是梁适生气时掀了饭桌,把所有的菜都弄在地上,甚至想要求她跪在碎了的盘子上时,还可能是梁适把她手机拿走,不允许她和外界联系,试图让她当困在笼里的金丝雀时。

但最后击垮她内心防线的是,梁适在她发情期时藏起了家中所有抑制剂。

她不想死。

这是最后的底线。

从前那些,只要她不对梁适抱有期望就不会对她产生过多伤害。

她就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

反正人不一定是要爱情的。

于她而言,亲情、友情是要重于爱情的。

她也曾在某个瞬间对梁适抱有希望,但梁适亲手将这些都打碎了。

大抵是因为夜深了,许清竹聊起这些比平常更放得开。

她说:“我偶尔会想,如果当初我没和她结婚有多好。”

“...

这样她就一直是我记忆里美好的样子,起码还给我留了一份希望。”

//

梁适醒来已是翌日晌午。

连着阴了好几日的海舟市难得出了大太阳,将病床上的她照醒。

她的记忆停在了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这会儿看到陌生的环境还吓了一跳,再仔细辨认,发现是医院。

好巧不巧,还正好是她刚穿来时的那个病房。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梁适也没了之前的拘谨。

她看了眼手背,密密麻麻的红疹在渐渐退散,却不像她以前那样,睡一觉就完全消失了。

右手手背上还有一条白胶带,应当是刚输过液。

她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摁开屏幕,发现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上边显示已经12:11分。

正当她思考要不要给许清竹打个电话的时候,赵叙宁穿着白大褂走进来,随性地打了声招呼,“醒了?”

“嗯。”梁适的态度依旧温和,“我睡了多久?”

“十几个小时吧。”赵叙宁说:“主要是过敏引起的高烧。”

赵叙宁给她测了下/体温,“体温已经恢复正常,等身上这些红疹消了就能出院了。”

梁适问:“我是因为什么过敏的啊?”

赵叙宁瞟她一眼,“这你问我?”

梁适:“……那不然呢?”

赵叙宁:“……”

“你自己昨天接触了什么都忘了?”赵叙宁反问。

“就睡前喝了杯牛奶,还有,昨天落水了。”梁适说:“天气挺冷的,直接掉进游泳池,我怀疑和那个有关。要不你给我测个过敏源吧。”

“测出来的也只是一种物质,并不能帮你完全规避掉你过敏的东西。”赵叙宁说:“所以我们一般不建议患者做这个,如果你想做,我也可以安排。”

梁适:“……”

“不过你是对牛奶过敏的。”赵叙宁说:“你昨晚摄入牛奶过多,所以最好多观察一天再出院。”

“明天能出吗?”梁适问。

“差不多。”赵叙宁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就见梁适眉头皱起,不知在思考什么,她难得好心提醒,“许清竹去送她妹妹上学了,开了你的车,应该过会儿回来。你饿的话,我让护士给你去食堂打份饭吃。”

梁适想都不想地说:“算了吧。”

赵叙宁:“嗯?你不饿?”

梁适:“……饿。”

赵叙宁轻嗤,“跟我客气?”

梁适犹豫后,还是选择说实话,“我没和你客气,你们医院的饭太难吃了。”

赵叙宁:“……”

她翻了个白眼,冷声道:“饿死你活该。”

其实梁适只是坐在那儿反思。

她为什么能理所当然地把原主的身体当成自己的?

自己对牛奶不过敏,却不知道原主过敏啊!

她忽然就明白,昨晚许清竹那犹豫、探寻、打量的目光代表了什么。

许清竹是知道原主对牛奶过敏的,但没有拦。

……

挺好的。

梁适觉得自己在拿生命“以证清白”。

这下所有人...

都会觉得她是失忆了,而不是换了个人。

但笑不出来。

她差点……死啊。

在她心情复杂地思考问题时,赵叙宁用着一点儿都没起伏的语调说着调侃的话,“不到十天,你已经进两次医院了,是打算在我们医院办年卡?”

梁适:“……”

她沉默片刻,“希望这次出院以后,不再踏入贵宝地。”

//

梁适昨晚还在觉得自己未雨绸缪,害怕许清竹第二天有事而导致任务逾期,但没想到最后关头,竟然是她进了医院,因为不能见风,买好的电影票也浪费了。

而许清竹在送完许清娅后,回来又去楼上看了白薇薇。

白薇薇的状态不算太好,陈流萤出去工作了。

她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看书,比以往安静很多。

许清竹陪她聊了会儿天,但不管说什么,她表情都淡淡的,看上去颇为忧郁。

许清竹还问她和陈流萤分手没有,她也只是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许清竹皱着眉,很想告诉她陈流萤并非良配,如果不是真的已经爱到无法分开的地步,建议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不然到时候不好收场。

一个是经纪人,一个是艺人,本来职业相差就悬殊。

再加上陈流萤刚出道没多久,营销的“全网第一御A”人设又被人踩,不断出现反对声音。

再加上此次经纪人跳楼事件,她的口碑一路下滑,都觉得她是靠着不正当手段出道的。

白薇薇住院,工作室不给力,没人能应对那些黑营销,陈流萤的资源也在流失。

长此以往,两人肯定是会再次闹矛盾的。

上次且还没发生什么,陈流萤就已经对白薇薇大吼大叫,如果之后她们还在一起,这些东西就会像一根刺一样,慢慢地膨大。

让谁心里都不畅快。

但许清竹看到白薇薇脸色苍白,精神不佳,便没有提,只是安慰她,“你好好的就行。”

“你呢?”白薇薇反问她,“梁适有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欺负你?”

“没有,她欺负我干嘛?”许清竹说:“她让我以后别去华悦国际了,那里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潜规则。还说如果要去,记得喊她。”

许清竹顿了下,“不过以后应该也不去了,我之后查了下,那里确实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以后你也别去了。梁适查了那个导演,他很多部作品都是营销出来的,还有他的作品大多是华光集团投资的,而梁适和程苒绝交了,你作为我朋友,去了之后可能也会受牵连,或者被针对,程苒那个人心眼很小。”

“所以你说,咱俩上次出事是因为梁适吗?”白薇薇很快地捕捉到了这话里微妙的地方,“因为梁适和程苒绝交,所以程苒把咱俩当靶子来发泄她的愤怒?”

“啊?”许清竹愣了,“我没这么说啊,上次不是你们谈合作才去的吗?而且我也算是你叫去的,跟程苒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但你说,程苒会因为梁适针对我们。”白薇薇皱着眉,语气冷下来,“上次那件事我不相信和她没有关系。”

许清竹摇头,“目前没有查出来太多有关联的地方,但我们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种场合能不去就不去了,就算去了也不要喝太多酒,不然……”

她轻呼出...

一口气,“如果那天晚上梁适和赵叙宁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如不赶到呢。”白薇薇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压低了声音说:“太恶心了。”

“什么?”许清竹走了下神,没听到她的话。

白薇薇立刻调整状态,身子往后倚,闭了闭眼道:“我累了。”

“好吧。”许清竹看她实在疲惫,便起身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白薇薇应答得敷衍。

许清竹原本想把所有话都咽下去的,但看着白薇薇这样的状态还是担心,忍不住迂回地问:“薇薇啊,你真的很爱陈流萤吗?”

“还行吧,怎么了?”白薇薇立刻用锐利的目光刺向她,“你也是来劝我分手的吗?”

“没。”许清竹先下意识否认,随后捕捉到关键词:“也?还有谁?”

“赵叙宁啊。”白薇薇勾唇冷笑,“分明不喜欢我,分明忘不了前任,却还要站在上帝的角度来劝我,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啊?她是在把自己当救世主吗?”

许清竹:“……”

她觉得白薇薇的状态很不对劲儿。

“薇薇,你和赵医生之间有什么误会吗?我感觉你是不是……”许清竹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薇薇打断,“误会?呵。”

许清竹皱眉,“薇薇,你别激动,我只是随口问一下。而且我觉得赵医生没有……”

“你觉得?”白薇薇狠狠瞪了她一眼,“许大小姐,你可以不要什么时候都用你觉得吗?你感觉那么厉害,怎么还嫁了个人渣啊?谁都知道她出轨玩女人,把你当佣人似的使唤,我劝了你多少次,你怎么就不离婚呢?你能不能用你那精准的感觉来感觉一下,现在的梁适是装的还是真的?”

“薇薇……”许清竹怕她受刺激,不敢再说话。

结果白薇薇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梁适现在是变好了吗?她跟你说你就信啊,你的感觉什么时候有用过?你自己明明都过得一团糟了,为什么还来管我?”

“我没有啊。”许清竹无奈,耐心地解释道:“你的梦想是做一名出色的经纪人,但当你和艺人恋爱的时候,你很难保持专业上的理智,以前你和我说过的,你说你一定不会和艺人谈恋爱,但现在……”

“如果你真的很爱陈流萤,我不会劝你们分手的,你的人生是要自己去经历的,我没有资格去指手画脚。”

“呵。”白薇薇听得眼睛红了,且眼里满是晶莹,眼泪凝成珠子掉下来,她又抬起手背擦掉。

许清竹慌了,立刻上前道歉,“抱歉薇薇,我说错话了,你别哭啊。”

她扯了几张纸,坐在床边给白薇薇擦眼泪,但被白薇薇推开。

“许清竹。”白薇薇冷笑道:“你想骂我就骂我,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吧。”

“我没有……”

“对,我是和艺人恋爱了,违背了我的职业准则,但陈流萤起码对我好啊,我给她做的所有规划她都听,她在一步步前进,她从来不会因为我不跟她上床就去找别的女人。你的感觉那么准,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梁适那个人渣啊?”

“你真以为她是改好了吗?她之前哪次不是这样的?狠狠...

欺负了你再把你哄回去,一次又一次。你现在内涵我在指手画脚你的人生是吗?是我太愚蠢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许清竹稍有些无措,她坐在那儿给白薇薇递纸。

白薇薇没接,直接躺下,“我不用你假惺惺。”

“没。”许清竹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怪你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

“出去,我不想听。”白薇薇冷声道。

许清竹轻吐了口气,沉声问道:“薇薇,我能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她不相信白薇薇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要知道?反正你喝醉以后会断片,什么都不记得。再说了,是你爱着的梁适把你救出来的啊,你又没什么损失,这不就够了吗?你就是想过来高高在上嘲笑我的吧?”

“怎么会?薇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许清竹说。

白薇薇忽地坐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是。你一直都这样,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大家都爱你,你长得好,有人追,所有人都在保护你,满意了吗?”

许清竹:“……”

她后退一步,心头酸涩。

“许清竹,你就虚伪。”白薇薇狠狠地斥责她,“我让你和梁适离婚的时候,你不离,现在轮到我了,你就来劝我和陈流萤分手。你连梁适那种人渣都能忍,怎么就偏偏对陈流萤有偏见?起码她爱我啊。”

“我对她没偏见。”许清竹说。

“你分明就是见不得我好!”白薇薇说:“你不是想知道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吗?好啊,我告诉你。”

“那天赵叙宁闯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一个Alpha剥掉了衣服,一丝不/挂,我发情期,像条狗一样地躺在那里,我甚至在求她,求她和我做,她欣赏着我可怜的哀求,赵叙宁揍了她,所以我又只能去求赵叙宁。我他妈像个什么啊!”

说到最后,白薇薇情绪已然崩溃。

许清竹抱住她安慰,“对不起薇薇。”

“你走。”白薇薇一把推开她,力道过大,直接把许清竹推到地上。

“滚。”白薇薇说:“我不想再看见你。”

//

许清竹从白薇薇病房里出来以后看见了赵叙宁。

赵叙宁苦笑着看她,“去吃点东西吗?”

许清竹擦掉眼泪,和她一起下楼。

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当初和白薇薇是关系好到可以吃一个冰激凌的关系。

许清竹的婚礼上,白薇薇是唯一的伴娘。

她和赵叙宁坐在咖啡馆,久久不能言语。

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几天情绪一直比较激动。”赵叙宁说:“那天的事情对她影响很大,有几天她一直在做噩梦。”

“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许清竹丧气道:“我也不知道原来在她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清高,虚伪。

这些只会在她的众多追求者口中出现的词汇,有朝一日出现在她闺蜜口中。

“所以那天,薇薇只是没受侵犯,但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没发生。”许清竹问。

“嗯。”赵叙宁点头,“她好像不太能接受自己发情期的状态,主要是陈流萤太在意了,陈流萤会和她说,她那样&...

#30340;做法辜负了陈流萤的爱,觉得她太可耻了。”

“这是……”许清竹皱眉,“陈流萤在说什么啊?分明这件事薇薇才是受害者。”

“所以白薇薇会变成这样。”赵叙宁喝了口咖啡,身子往后一倚,声音疲惫,“她觉得全世界只有她是无辜的,这样她才不会有那么重的愧疚感。”

哪怕那天其实是她自己为了给陈流萤拿资源才去的华悦国际。

哪怕因为她,她的闺蜜也差点被侵犯。

“我和梁适查过了。”赵叙宁说:“白薇薇和那些人一开始就约在华悦国际,而且是白薇薇提出来的。给你发的那条短信是导演发的,不过是在程苒的命令之下。所以,白薇薇……”

她顿了顿,“并不无辜。”

许清竹被这消息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尤其刚刚才经历了那样的场景。

良久,许清竹只能苦笑,“她真的好爱陈流萤啊。”

赵叙宁没说话。

“所以她是一直都很讨厌我吗?”许清竹喃喃地问。

但这个问题,赵叙宁给不出答案。

赵叙宁轻叹一口气,望着窗外如梭的车流,低声说:“或许吧。”

//

梁适和许清竹没能看成电影。

周日这天,她们一直待在医院。

许清竹看了一下午的书,但只翻了十页,情绪低迷。

梁适去问了赵叙宁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和白薇薇吵架。

梁适便没去打扰她。

于是……附加任务逾期,扣除1幸运值。

周日晚上,系统那诡异的机械音再度响起:【宿主,这样下去,您猴年马月才能积攒够幸运值啊,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

梁适:“……哦。”

系统:【请不要对小统阴阳怪气哦。】

梁适:“……哦。”

系统:【请下次继续努力,完成任务!】

梁适:“……知道了。”

大抵系统也感觉出了梁适的无语,说了几句便下线。

翌日许清竹去上班,梁适留院观察。

她本来想请假,但一时不知该和谁请,还是许清竹提醒,她才想起来上班第一天,孙主编是把她归到编辑组的。

于是她准备和编辑组组长请假,结果发现没有对方的号码。

……

只能作罢。

这还是梁适穿过来以后过得最清闲的一天。

上午输了两瓶液,又测过体温,中午是赵叙宁帮忙带的饭,青椒牛柳。

她看到以后先迟疑了一下,因为她以前因为过敏,一直对青椒这个东西敬谢不敏。

但现在,原主的身体是对牛奶过敏的,对青椒并不过敏。

所以她没办法喝牛奶,便坏心思地吃了很多青椒,看得赵叙宁皱眉,“你喜欢吃青椒?”

梁适点头:“还行。”

不过是报复性地想吃罢了。

下午三点,赵叙宁换班,给她带了一杯咖啡。

梁适受宠若惊,却还调侃道:“赵医生,面冷心热。”

赵叙宁扫了她一眼,“能办出院了,你是等许清竹来办还是自己办?”

“我自己办吧。”梁适说:“等她下班都...

不知道几点了,到时候你们医院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

赵叙宁又等着她办了出院手续。

办了出院后,梁适问赵叙宁,她现在适不适合去探望白薇薇。

赵叙宁摇头,“不太合适。”

就连赵叙宁,现在都不怎么上顶层了。

其实那些在白薇薇看来很大的事情,对赵叙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是医生,大学时就看过很多人的衤果体。

只要进了医院,就只有病人。

哪怕对方是她的朋友。

如果连这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她还做什么医生?

她也理解白薇薇被催动发情期,会需要身体上的慰藉,所以并不觉得羞耻和可笑。

但白薇薇不这样认为。

赵叙宁试图解释,但白薇薇并不想听。

她只能冷处理。

再说多些,白薇薇还会觉得她同情心泛滥,愈发敏感。

梁适问过之后,便也作罢。

赵叙宁又问她最近有没有和程苒联系,梁适也摇头,“感觉这个人和人间蒸发了一样,那天梁家晚宴,她也没来。”

“或许做了亏心事,跑了。”赵叙宁刚值完班,搭了梁适个便车回家。

梁适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闲聊了几句,发现赵叙宁确实不似表面那么冰冷。

她也有分寸,只随意聊聊。

问的内容大多和她职业相关。

遇上感兴趣的,赵叙宁便多回答几句,遇到兴致缺缺的,她便懒懒散散地敷衍一下。

倒是赵叙宁忽然问她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

梁适只知道许清竹因为幼时被绑架留下了PTSD,但对于原主是否被绑架过,完全不清楚,但也不能说不知道,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看得出来,赵叙宁对这个答案大失所望。

不过赵叙宁建议她有空时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包括精神方面。

梁适觉得她这人还蛮有意思,临下车前和她加了个微信。

于是两分钟后,赵叙宁给她那唯一的一条朋友圈点了个赞,并评论:好好做人。

梁适:“……”

//

晚上梁适没有让佣人备饭。

她吃不惯这家佣人做的饭,口味偏甜,再加上她闲着,便下楼打算自己做意面吃。

做之前还发消息问许清竹,【你晚饭吃什么?】

尽管之前两人说过,对方加班可以不必等。

但梁适向来没有吃独食的习惯,以前她助理偶尔留宿她家,她也会给助理做一份。

不过许清竹大抵在忙,没有回。

她便自己吃了。

吃过饭后,她待在客厅里看电影。

客厅里电视很大,而且画质清晰,她这次没有信任那些电影的标签,真打开了一部动画片看。

是这个世界里独有的,叫《兔子不哭》。

她看着名字新奇,封面那只兔子画得还蛮可爱,便点开看。

有那么点儿暗黑系童话的味道。

一直到八点多,许清竹才回来。

她一脸疲态,看梁适在看电影,打了个招呼便换鞋上楼洗漱。

在她上楼时,梁适问:“你吃过饭了吗?”

许清竹说:“还没。”

梁适:“……”

“要吃什么?”梁适说...

:“晚上我吃的意面,冰箱里还有一些意面酱,要不给你煮一碗意面?”

“可以。”许清竹声音都有气无力地:“谢谢。”

“没事。”梁适说着去了厨房。

许清竹回房间卸了妆,简单洗了个澡,出来以后一边擦头发一边打算用手机看提案,结果一摁发现关机了。

关键她连什么时候关机的都不知道。

她将头发擦到半干,给手机充了电,然后下楼。

楼下传来了饭菜的香味,惊醒了她的味觉。

原本还不觉得饿,但闻见饭香味儿一下子就觉得腹内空空如也。

“做好了。”梁适已经坐在沙发上继续看她的动画片,“你赶快吃吧,再放会儿面就凉了。”

“好,谢谢。”许清竹去吃面。

她吃饭的素养极好,哪怕是吃面,也不会发出动静,且吃得也不慢。

吃完之后又去洗了碗。

吃人嘴短。

她也不好意思一吃完就继续上楼忙工作,于是和梁适寒暄几句,“今天谁帮你办得出院?”

“赵叙宁。”梁适说:“她现在好像蛮喜欢我的。”

说完一顿,立刻纠正道:“也不是那种喜欢,就很正常的,朋友之间的喜欢。”

许清竹轻笑,整个人便放松下来。

她感觉梁适是有种魔力在的,总让人不自觉变得轻松。

“那她以前对你是什么?”许清竹问。

梁适说:“以前你不知道吗?当然很讨厌我咯。”

她讪讪地摸了下鼻子,“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她吓唬我说,把我的腺体给剜了。”

许清竹目光扫过她的耳朵,“想不到赵医生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她本来就挺幼稚。”梁适说:“今天上午我看到她值班的时候在看樱桃小丸子。”

许清竹:“……?”

良久,她看着电视上蹦蹦跳跳的兔子,幽幽道:“所以你是被她传染的吗?”

梁适:“……”

她轻咳一声,“偶尔回归童真也挺好的,现在一些大人拍得片子,不太适合修身养性。”

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似是在点名道姓前天晚上看得那部电影。

许清竹听明白了,轻笑一声没说话,坐在那儿陪她看了会儿小兔子。

随后问她,“你要用书房吗?”

梁适摇头:“我今天都没上班,没有工作,你用吧。”

许清竹客气道:“好的,谢谢。”

回家不到一小时,许清竹说了三四声谢谢。

听得梁适怪不得劲儿的,尽管她自己也是个十分客气礼貌的人,但那是因为在一个所有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的环境里,她必须得维持那些莫须有的礼貌,有时参加一个活动,十分钟可能就得说十句谢谢,少说一个可能都会被网友看见,然后恶意截图说你不礼貌。

不过在家里她向来不怎么说。

她揉了揉耳朵,温声商量,“这家也是你的,你想用哪里就用哪里,不用和我说,也不用和我说谢谢。”

“行吧。”许清竹也没再和她客气,“那我今晚征用了。”

“好。”梁适又叮嘱了句,“不用加班到太晚。”

她说完,许清竹已经...

关上了书房的门。

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

梁适的目光继续投在电视屏幕上,可爱的粉色小兔兔还揪着自己耳朵卖萌,央求妈妈给她买漫画书。

梁适脑海中忽地闪过了什么。

——漫画书。

糟糕!

许清娅那天给她的那本小说还在书房桌上放着呢!

她立刻跑到书房打开门,结果看到许清竹正捧着那本封面花里胡哨的《和女总裁的甜宠日常》在看,并且是以一种很认真的姿态。

梁适:“……”

她立刻道:“这是你妹妹落在书房里的。”

“她给你的?”许清竹说:“让你学习?”

梁适:“……”

几秒后,梁适诚实点头,“我还没看。”

“别看了。”许清竹说:“禁书。”

梁适:“?”

“不是吧。”梁适不可置信地说:“就一霸道总裁小说,能黄到哪里去?”

许清竹随意翻开一页,一本正经地读:“今晚我来到她的家,还没进门就被蒙上了眼睛,一根黑色的布条让我处于黑暗之中,随后我的衬衫扣子被解开,有一双冰凉的手沿着我的锁骨往下触摸,她的手指很长,我很喜欢。

我问她,我们今晚要做什么?

她从后边抱住我,说要做/爱做的事。

我无法抗拒她的声音,就像是她在我耳边唱歌一样,我只想和她一起沉沦。”

梁适听得面红耳赤。

许清竹终于停下,从书里抬起头来,那道清冷声线一如既往,却带着几分戏谑地问她:“还需要读吗?”

梁适:“……”

大可不必。

但不知为何,刚刚的场景却让她想到了昨晚看得电影中那个片段。

小姐跪坐在那里,在地下室里,声情并茂地读一些令人充满激情的文字。

她吞了下口水,为自己正名,“我真没看。”

许清竹说:“我知道了。”

梁适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许清竹将书直接扔进垃圾桶,回头问她,“还有事吗?”

梁适:“……”

她觉得自己还能拯救一下,于是艰难地为自己正名,“那天晚上的光碟都是管家买的,我之前也没看过,我不知道那里边有什么,不是故意给你看的。还有这书,我拿来就没看过,那天我倒牛奶的时候,你妹妹给我的,我根本没顾上翻。”

许清竹表情淡然,“哦,这没什么吧?”

梁适:“……?”

“文学作品里有这些不是很正常?”许清竹说:“就是看多了对身体不好。”

梁适:“……我没看。”

“还有。”许清竹面无表情,“那电影我看完了,挺好看的悬疑电影。”

梁适:“……你什么时候看得?”

“昨天无聊的时候。”许清竹说:“一共三层反转,是个不错的片子,而且,女演员身材也挺好的。”

梁适:“……”

许清竹用那性冷淡的声音很认真地说:“要用艺术的眼光看电影,对&#30340...

;吧?”

梁适:“……”

很对。

是她狭隘了。

她觉得不用拯救了。

她在许清竹心里,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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