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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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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

雪闲是被外头喊声给唤醒的。洗漱后走出房间, 看见奚云奚雨肩靠着肩,指着树下,不知在研究什么。

烛鹊则在旁边大呼小叫, 激动地挥舞着玉扇,厉倾羽则在烛鹊身前,一脸淡定的听着。颀长身影挺立着,分明面无起伏,看上去却已是气场十足。

雪闲抹了抹脸颊水珠,见烛鹊短时间内还不会消停,玉扇抖晃得厉害,便先往奚云他们走去。

“早, 你们在看什么?”

奚云指着地面,那儿躺了几片刺掌落叶, 有只拇指大的甲虫在上面爬行。

神奇的是, 一般虫类对刺掌叶是避之唯恐不及, 因上头小刺过多, 可这只甲虫居然不受叶片小刺所伤,故奚云发现后, 立即叫奚雨一起来看, 两人观察的极为入迷。

雪闲也看得目不转睛, 一会儿说道:“这只虫的壳应是很硬, 只是甲虫类的硬壳通常在背部,腹部较为柔软, 他怎么就不怕刺呢?”

雪闲想要研究, 干脆捡过地上一根长枯枝, 蹲下身来, 戳了戳甲虫, 试图将他翻面,看看腹部。

他动作极轻,因不想伤到虫子,可那只虫似乎极有重量,无论雪闲怎么戳,都坚持扒着叶片,翻不过身。

在他戳得满头大汗之际,身后蓦地出现一道高大人影。

奚云奚雨立刻恭谨道:“尊上。”

雪闲仍忙着戳甲虫,没有回头,清瘦的背影看上去十分专注。

过了一小会儿,他才转过头,抬脸向背后的人影说道:“你帮我一下好吗?”

这自然而然的语气,奚云两人都听呆了。

没想到眼前的尊上,真的抬起手掌,往空气凭空一挑。

落叶上头的甲虫随即被一阵风吹成翻肚状。

奚雨:“……”

尊上在帮甲虫翻身?

什么诡异画面?

雪闲马上凑上前,查看那只虫的腹部,果真与一般同类型的虫子不同,这只大甲虫的腹部全是坚硬的壳!

发现珍奇物种的雪闲,就着医修研究新事物的本能,开心的说道:“我能把他带回房间吗?”

厉倾羽:“行。”

于是奚雨脸上的表情更加荒唐。

烛鹊从旁走过来,看到的画面,便是厉倾羽一贯偏冷的神情,却是一边操纵着甲虫腾空,放进雪闲从储物袋掏出的木盒中。

烛鹊:“……”

抱歉。场面太过离奇。

他感觉眼睛瞎了。

完成之后,雪闲十分轻松地从地上站起身,态度和烛鹊几人震惊的模样完全不同,笑笑道:“仙君,方才我听你在另一侧谈论事情,发生了什么事吗?”

烛鹊连忙咳了两声,缓过惊讶情绪,说道:“方才我们接到通知,说审仙大会要延后一天举行,因提名帖数量过多,主办方整理不过来,故特别让人一个个亲自的向所有仙门公告。”

雪闲:“提名帖过多?仙门众家有这么多的冤仇吗?”

听上去还挺闲的。

奚雨也道:“有多多冤仇我们不知道,可你自己不就被提名了吗?”

雪闲:“……”

...

说得好。

无法反驳。

烛鹊无奈耸肩:“究竟是怎样我也不清楚,总归大会移至明天,今天大家空出一天可以到处逛逛了。”

雪闲好笑道:“既然空闲时间增多,那仙君方才为何气得跳脚?”

厉倾羽忽地道:“因为本尊朝他说的话。”

雪闲好奇道:“你说了什么?”

烛鹊抢着回答:“我向倾羽说了延后大会的事情,可我根本不愿多住在那落院一天,我在浸雾峰的寝殿比这舒适多了!并不想待那破院,结果我讲了半天,倾羽只回我两个字。”

雪闲挺有兴趣地问道:“哪两个字?”

“无妨。”烛鹊一脸悲伤。分明厉倾羽的浸羽殿也比这两座小院舒适的多,而且宽敞无比。难道就不怀念一下吗。

雪闲哑然失笑,不难想像,因这就是厉倾羽会说出的话。

奚云听着听着,也忍住笑,说道:“既然空闲出这一天,不如我安排几个小行程,我们在峰上各处绕绕。”

奚雨:“听说刺掌峰南面有条溪河,挺漂亮的,去那看看吧。反正没有来过,就当踏青。”

雪闲点头,这峰上景观奇特,他也饶有兴致。

于是片刻后,大伙儿即绕过绕闹的大街,街上四处人挤人,似乎所有仙门接到延后通知后,都打算将峰上好好玩上一遍。一大早的,连饭馆都座无虚席。

雪闲一行人往人群渐少的郊外,慢慢散步过去。

不久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在阳光下金光粼粼的长溪。

景色和烟雾缭绕的浸雾峰不同,可都让人心旷神怡。

雪闲深吐了一口气,觉得肺部全是新鲜空气,精神也为之一振。

奚云朝他道:“医君,你会游泳吗?”

雪闲点点头,他从小就挺喜欢游泳,可浸雾峰上无溪河,且他每天都忙于制作药炷,也无空暇找地方下水。

雪闲走到岸边,砂砾细小,并不磨脚。他迅速地卷起裤管,打算踩踩冰凉的河水。踏进水之前,低头看了下腰间流苏,确认高度不会沾到河水。

可眼角却瞥见厉倾羽朝他蹙起眉。

雪闲看懂这意思,露出浅笑道:“我腿伤都好了,你昨日帮我上药时不是看见了?碰碰河水没事的。”

闻言,厉倾羽这才淡淡颔首。

烛鹊靠了过来,说道:“倾羽,我这手昨日也扭了,不如你也帮我看看吧,兴许我一下水就打滑扶不住,摔进水了。”

厉倾羽漠然道:“再站起来就行。”

于是烛鹊再度悲伤。

方才你不是还挺关心医君的脚伤吗?难道是因为我伤不在脚?

奚云已经和奚雨站在河水里头,奚云呼唤着雪闲:“医君,这儿的溪水很干净,里头还有小鱼,你过来这儿吧,水底石头是圆的,不刺脚。”

阳光炙热,将溪水映照的发光。

半晌后,雪闲已和奚云奚雨玩闹到一块儿,互相踩水,泼湿对方裤管。雪闲知晓要玩水,早已把流苏藏至衣袍最里侧,不让打湿。

可奚雨似乎打定主意,要报九年前那颗玻璃珠的仇,不断朝雪闲用力踩水。

雪闲见他模样激动,像个死命踩踏泥巴坑的小孩,不禁失笑道:“你自己小心点,别就这么栽到水里了。”

奚雨气愤大叫:“你以为我...

是弱智!?我是要把你踩进水里!”

话刚说出,他脚底便一滑,幸好奚云及时接住了他,忧心道:“小心点,别真的摔进河了。”

两人脸面离的极近,奚雨面色微微涨红,撑着他站起身

雪闲看见这一幕,心底一阵笑意。

烛鹊见不远处三人玩的正高兴,面上全是开朗笑意,他才将方才随意胡闹的面色收起,转用认真的口气,朝身边的硕长身影道:“倾羽,早上我去了主办方那儿一趟,说是放刺掌叶的人还未抓到,他们需要点时间。你觉得…对方会是故意的吗?可他若有明确目标要下手,怎么能确定他放叶片的那间,一定是医君所住?”

听见这段话,厉倾羽眉眼间瞬时冷意浮现,低沉道:“参加审仙大会的各家仙门,客房早在一个月前便已全数安排好,那两座落院挂着浸雾峰的牌子,对方明显有备而来。”

烛鹊蹙眉道:“可他针对的是我们其中的谁呢?”

厉倾羽朝不远处的清瘦身影看了一眼。

烛鹊惊道:“莫非真的是针对医君?”

厉倾羽:“当时铺床的小厮冲出房门,说是铺被时被扎到手。可审仙大会属大事,刺掌峰定是在仙门各家到达前,早就将客房整理完毕,以便迎接。”

烛鹊一个拍掌,悟通道:“所以小厮临时过去整理医君的房间,代表有人更早一步将其弄乱了。”

也许便是他们在另一侧落院分配房间时,偷听到雪闲和厉倾羽要住的是另一间,而房间一大一小,大的那间自然是首座所住,便笃定雪闲是小的那房,趁着人尚未到达,便偷偷进入,在床上洒叶。

烛鹊连通了这想法之后,说道:“可那人定未想到主办方如此慎重,在你们进落院前还派人再度整理一遍,那倒霉的小厮才被扎伤了手。听说现在仍在医馆疗伤。”

厉倾羽颔首,冷厉的脸色让人看了心惊。

烛鹊:“倾羽,此人会做出这般事,想必不用两天便会再度行动。可医君现在和你住同间房,至少人安全无虞。”

他不相信,有人敢动到手脚动到浸雾峰首座头上。

不远处,雪闲三人仍是互相踢着水乱泼,河水约在大腿一半左右,三人衣摆全玩得湿答答,可因水中的石头没有棱角,踩上去还挺舒服,让人越玩越起劲。

雪闲挡住一回奚雨侧面的泼水袭击,大笑道:“你那玻璃珠的事,我下回请仙君帮我注意有没有类似的法器,赔给你一颗就是了。”

奚雨气道:“你不如直接捡这河里的石头给我得了。”

雪闲灿笑:“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儿我便好好挑个一颗…”

话还未说全,蓦然间三人同时听见后头的喊叫声,语气慌张急促,伴随着呛咳声,似乎在喊着救命。

一知道有人落水了,雪闲没做多想,直接便噗通一声栽到水里,他小时候便谙水性,赶紧往落水之人那地方游去。

溪河越中间,水自然越深,不过一小会儿,他游至对方身边,俐落的架住对方肩膀,将人从河水中拉起,脚下仍不断踢着水,保持两人不沉下去。

可那人大概是太过惊慌,不断拉扯雪闲的衣襟,仿佛抓住最后一根到草般,双手胡乱挥舞...

着。

在雪闲也差点被拉进河水之际,一双有力的胳臂将他直接拽起,连同溺水之人一起飞上岸。

雪闲被水呛了几口,也跟着咳嗽,厉倾羽则是因方才拉人,故袖摆微湿。他全身皆是水滴,连藏在衣袍里的流苏也湿透了。

被救上来的人看上去十分狼狈,同样呛咳了好一阵,眼神却是一直瞧着雪闲,待咳声停止后,便连忙与雪闲道谢。

“你是浸雾峰的医修吧。我之前便耳闻浸雾峰来了个年轻的医修,这次一同参与审仙大会了。”

雪闲有些惊讶,对方这样便能认出自己身分,可转念一想,兴许是厉倾羽就站在身旁,一身的凌厉气场,谁都认得出这便是浸雾峰的尊上,而自己身上又无左右执法的木牌,故对方才辗转认出他。

雪闲说道:“我确实是峰上医君。你现在还好吗?若肺中还有水,记得全吐出来,溪水中央深度难测,下回记得别到那儿了。”

对方展出笑意,道:“多谢医君,晚些时候我再登门找你,好好道歉,现在得去和我同伴集合了。”

雪闲点点头,伸臂将人扶起。

可不知为何,对方抓着他手的力气有点大,甚至有些疼,不像是刚溺水完全身无力的样子,雪闲刚察觉怪异,那力气便一下子放开了。

他心道,也许是方才落水紧张过度,对方力道没有控制住。

厉倾羽在旁看着,脸上没有波澜。

待整出闹剧结束之后,因雪闲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奚云奚雨也是半身全湿,一群人即回至落院,先行梳洗,换身干净衣裳。

一刻钟后。

雪闲换过清爽的衣袍,因方才救人一事,有些疲惫,直接便往床榻坐下,靠在床头休憩。

湿漉漉的长发滴着水珠,将枕头沾湿一片,新换的衣袍也同样湿了一小块。

雪闲坐着坐着,眼眸才刚半阖,便听见厉倾羽的声音。

“头发擦干。”

声音偏冷,并且明显不许人抗议。

雪闲睁开眼眸,见对方站在床榻前,狭长的双眼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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