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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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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有人关注颜婧儿, 自然就有人默默关注慕容贞,毕竟慕容贞和顾景尘两人一度传出天作之合天生一对的佳话。

而且,人人都知道慕容贞这么些年来在等什么, 可如今顾景尘携手其他女子入殿,皆想看她是何等反应。

果然,慕容贞才起身,众人的视线就跟着她去。

颜婧儿也随着转头, 但她却是看顾景尘的方向。

那厢, 顾景尘正在听一个官员说话,他微微侧着头,似有所感, 目光一转,跟她对上。

颜婧儿莫名地就有点气, 气他招桃花。若是慕容贞在殿上做出点什么, 少不得三人都要招非议。

许是感知到她的情绪, 顾景尘面上透了丝无奈, 才跟那官员说完话, 立马就转身朝殿外走了。

颜婧儿:“....?”

她不着痕迹朝慕容贞看去, 慕容贞脚步顿在半路, 神色似惊似诧, 还有些狼狈。

颜婧儿收回视线,继续跟其他人吃茶说话。

过了会儿,帝后入殿,一同入殿的还有三皇子以及齐国太子,顾景尘也在其中。至此, 这趟宫宴总算是正式开始。

只不过行至一半, 颜婧儿感到闷得慌, 任谁被人看得久了,都会有些闷和不自在。看她的有许多目光,但一直看着的却有两道。

旁边永嘉侯府的席位上,慕容贞时不时打量过来,另外就是身后宣宁侯府的姜钰。也不知是不是颜婧儿的错觉,总觉得比起慕容贞的目光来,姜钰的更沉一些。

她吃了两杯茶后,跟敏阳郡主说出去透透气,敏阳郡主看歌舞起劲,忙中抽空点头。

凌微殿立于碧悠湖畔,因此出殿没多久,就会看见偌大的一片湖泊,湖面粼粼水光,倒映着细碎的月影。游廊和树下都挂了许多灯笼,将这里照得如白昼亮堂。

颜婧儿出来后,看见其他小姐也出来了不少,三三两两结伴赏灯。

她带着稔冬往湖边去,寻了一处幽静之地坐下,还没来得及叹气,就被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扰神。

“小师妹?”

颜婧儿转头,随即又四处张望,分明是段潇暮的声音,但没见着人。

段潇暮轻笑了下:“在你上头。”

“诶?”

颜婧儿抬头,果真看见树上枝丫坐了个人。

“段世子为何在这?”

段潇暮跃身下来,缎面的袍子掀起一阵清风。他没回这句话,而是啧啧两声,幽怨道:“才月余未见,小师妹就改口喊我段世子,莫不是怕他生气?”

“段世子胡说什么,”颜婧儿继续坐着没动,说道:“这是在宫中,该有的规矩可不能少。”

闻言,段潇暮嗤笑,问她:“为何来这里坐?”

“殿内闷得慌。”颜婧儿问:“那段世子呢?”

“小爷在此赏月。”

“......”

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打扰段世子了?”

“并未,”段潇暮盯了她片刻,敛了点漫不经心的笑,也懒懒地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来:“我本来也想找小师妹说说话。”

“说什么?”颜婧儿问:“是不是要还我银钱?”

段潇暮怔了下,随即又笑起来:“不曾想,小师妹竟是个财迷。”

颜婧儿理直气壮:“欠债还钱不...

是天经地义么。”

“是是是,但我今天没带银钱。”

“不急,你还记得就行。”

“啧.....”

段潇暮望着湖面银光,默了会儿,开口问道:“你跟他准备成亲了?”

颜婧儿也不惊讶他知道此事,她手中捏着根树枝,闲闲地晃着。嗯了声,说道:“我们本来就有婚约的。”

段潇暮点头,目光顺着半阖的眸子落在自己的手上,那里有一道疤痕,不算长,但很碍眼。

他烦躁地蹙了蹙眉,随口道:“恭喜小师妹。”

一阵夜风吹来,从段潇暮身上拂过,带着点浅淡的香。

颜婧儿紧了紧鼻子,狐疑问他:“段世子喝酒了?”

“喝了点。”

颜婧儿视线一扫,这才看见树下放着个盘子,盘子里有只酒壶,想必是宫人给他送来的。

“段世子为何一个人在此喝闷酒?”

段潇暮突然转头,蔫痞地笑了下:“小师妹还是喊师兄吧,总是段世子段世子我听得别扭。”

“....哦,”颜婧儿改得很顺口,又问了遍:“段师兄为何一个人喝闷酒。”

段潇暮挑眉:“小师妹为何就断定我是喝闷酒?”

“一个人喝的酒,难道不是闷酒吗?”

“有一种酒,叫闲情逸致,懂?”

“......”

颜婧儿点点头,不想与他争论这个,但其实她能明显感受到段潇暮今日心绪不佳。

很快,她想起什么,问他:“段师兄何时回京城的?”

“昨日。”

“上次在青州分别时,段师兄没回吗?去了哪里?”颜婧儿问。

“你今日为何问这么多?”段潇暮幽幽地睨她,语气带着点不正经:“莫不是小师妹很关心我?”

关心自然是关心的,毕竟曾是同窗,而且回京后听说了信国公府的事,她总觉得跟段潇暮有关。可这毕竟是他的家事,她不方便过问,但她难免有些好奇,青州分别后,段潇暮经历了什么。

既然他不愿说,颜婧儿也就闭嘴不再提。

她摇摇头:“师兄想多了,随意问问。”

这时不远处传来女子声音,想来是有人朝这边走过来,颜婧儿赶紧起身,打算回避。

她说道:“段师兄,我先回殿内了。”

段潇暮点点头,少顷,又突然喊住她:“小师妹?”

颜婧儿已经走出了几步远,转头:“何事?”

段潇暮喉咙动了动,好一会儿,他摆摆手:“算了,你去吧。”

.

走出小道,颜婧儿忽地碰上一人,正是姜钰。

她身后跟着个婢女,从这个角度,分明是在看湖边。而此前,颜婧儿和段潇暮正是坐在湖边说话。

姜钰就这么站在那里,对于被她撞见偷窥,也不慌张。

颜婧儿没打算跟她说什么,掠过姜钰的身侧,继续往凌微殿走,只不过心下有些奇怪。

适才,姜钰的脸上透着些痴恋,还透着些失落。有点复杂,她一时间不大懂。

等再入殿内时,颜婧儿发现气氛很诡异。台上的歌舞停了,众人都安静下来,安静中还带着点凝重。

颜婧儿悄悄问敏阳郡主发生了何事。

敏阳郡主道:“齐国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嘲笑我大塑无人。”

颜婧儿抬眼看...

去,果真看见一个浑身肌肉壮实如牛的男子,面上带着点自傲,站在殿中央。

他对龙椅上的人行了一礼,看似恭敬,却隐隐带着点轻蔑,说道:“皇上可任选一人与我比试,若是输了,我薛牧愿将一臂断于此。”

“若侥幸赢了,皇上只需赐一名大塑公主与我做妻便是。”

敏阳郡主冷嗤:“齐国莽夫也敢肖想公主,做他的春秋大梦。”

颜婧儿蹙眉,她到不觉得此人是莽夫,恐怕是有意所为。齐国跟大塑交好多年,但这些年来大塑皇帝朝政庸碌,多有颓败之势,而齐国却渐渐有盛兴之态,尤其是齐国太子辅政一来,齐国无论是农耕还是商业都发展迅速。

昔日依傍大塑的小国,俨然今非昔比。

今日,这位叫薛牧的人看似莽撞,实则有试探之意。

殿内静默了片刻,坐于龙椅下首的三皇子便开口了:“薛将军可曾听过我朝的顾丞相?顾丞相虽是文臣,却文韬武略。”

他抱着看戏的心情,对皇帝行了一礼,说道:“父皇,何不让丞相大人上去比试比试?”

他话落,殿内嗡嗡之声顿时四起。

薛牧皱眉,不满道:“三皇子是何意,我乃齐国堂堂骠骑将军,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与我比试,是瞧不起我齐国之人,还是说你大塑已无人可用?”

三皇子被他这么一呛,脸色难看。

龙椅上的皇帝也微微蹙眉,觉得三皇子这个建议实在冒失。今日顾丞相若是不上去比试,天下人则说顾丞相怕了他,可若是上去比试,比输了,则丢的是大塑的脸面。

薛牧是齐国第一武将,力拔盖世,自称无人能及,虽过于浮夸,但其战场上的功绩确实斐然。

皇帝原本还在思忖让谁去比试,可现在倒好,三皇子这么一搅乱,反而进退不得。

连坐在一旁的贤贵妃也暗暗剜了眼她这个儿子。

那厢,信国公起身为三皇子打圆场,说道:“薛将军此言差矣。在我大塑,文臣也通武艺,武将也懂学识。皇上振臂一挥,文武皆可上阵,又岂会无人可用。”

“薛将军不妨领略一番我朝文臣风采,届时再请一位武将上场也不迟。”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挽了大塑之尊,也圆了三皇子冒失之颜。更重要的是,还给顾景尘挖了个坑。

皇帝顺着台阶下,看向顾景尘道:“顾爱卿意下如何?”

殿内仍在嗡嗡私语,颜婧儿紧张地扯着衣袖,朝顾景尘看去。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席上,面上从容闲适,看起来与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但又觉得理当如此。

明里暗里也有许多人瞧他,想看他接不接招。

颜婧儿担忧,希望他拒绝,他乃文臣,拒绝这样的事极其合理,皇帝另选一人就是。届时即便输了,也与顾景尘无关。

许是她担忧得太明显,这时,顾景尘突然朝她看过来,深邃的眸子辨不清情绪。

少顷,他迆迆然起身,对皇帝行了一礼:“臣遵旨。”

他转身看向薛牧,从容询问:“薛将军想如何比试?”

薛牧见他清瘦身骨,傲慢道:“顾大人决定。”

“可。”

...

因两人比的是射箭,殿内腾不开,众人起身往殿外的空地而去。

颜婧儿也跟着起身,挤在人群中。她...

目光紧紧追随顾景尘,也不知为何,见他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擦弓,她的心也开始平静下来。

十丈开外,两只玉瓶悬挂在半空,周围弥漫着夜色,不仔细看都看不清,还挺考验眼力。

但这还不够,顾景尘提出马背上比试,也就是骑马各跑一圈后,速度不停而发箭,射中玉瓶者为胜。

众人讶异,连薛牧也收敛了高傲的态度,面色开始严峻起来。

倒是顾景尘,仍在不紧不慢地擦弓,很快,他放下绸布,比了个请的手势:“薛将军先请。”

薛牧翻身上马,沿着空地跑了一圈后,提弓引箭,只听咻地一声,长箭划过夜空,不远处啪地破裂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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