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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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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热,薛鹂来到洛阳也有一阵子了,只是可惜为了讨好魏玠,反让魏蕴为首的魏氏女郎对她不喜,因此无论是诗会还是酒宴,她总是会被落在魏府。不过她也没有那样多的闲心,如今的她与人往来不是什么好事,何况阿娘急于替她张罗婚事,若是叫哪个出身显贵的郎君相中,阿娘必定会忙不迭替她议亲。

薛鹂坐在藏书阁的窗前,百无聊赖地仰头看天上的云。有魏府的门客在正在此处找书,瞧见窗前坐着的陌生女郎,时不时会用余光偷偷地打量她。

薛鹂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微微侧过脸,状似不经意地冲他盈盈一笑,那人立刻慌乱地移开眼,连手上的书都哗啦啦落了一地。她看着面红耳赤的男子羞窘地去捡书,不禁掩唇偷笑,再懒得去戏弄。

不等她收起笑意,有藏书阁的看守前来与那门客说了什么,而后他朝薛鹂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见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才走近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这位女郎,大公子要来了。”

薛鹂这才明白,对方是好心提醒,邀她一同离开给魏玠让地方。

薛鹂杵着下巴,柔柔道:“大公子不会赶我走的,郎君且先行,莫要管我。”

门客好心提醒,却不想会得到如此自大的回答,不禁在心中叹息,无奈中也含了几分鄙夷。纵使貌若洛水神女,依然只是庸俗浅薄之人,兴许待他出去不久,便能看着大公子的人将她请出来。

门客在心中暗自想着,离开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她两眼。窗前的衣摆曳地散开,雀绿的裙带晃晃荡荡地飘着。他在心底忆起女子倚着窗浅笑的模样,下阶梯的时候只觉得脚步都有几分虚浮。

他这一晃神,直到看见魏玠才清醒过来,恭恭敬敬地对着一袭苍色直裾的人行礼。

“见过大公子。”

魏玠点了点头,并未与他多言,陆续又有几人出了藏书阁。门客走了几步,便在不远处看着,却始终没能等到月白衣裙的女郎,又不甘心地继续站着,直到魏玠抬步走入藏书阁,他又等了好一会儿,想着若是那位女郎伤心难过,他便适时地上去安抚。然而许久还没有见到动静,这时他才忽地反应过来,那女郎并非自以为是,魏玠的确待她特殊。

门客心底忽然空落落的,仿佛胸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酸意,而后他郁郁不平地朝藏书阁看了一眼,这才在友人的呼唤下转身离去。

——

魏植的生辰宴除了朝中权贵,还来了不少名士,其中不乏有冲着魏氏长房来的人。然而无论是冲着谁,他们显赫的身份都替这场生辰宴增色不少。

令薛鹂没想到的是,魏植看在她母亲的份上,竟还邀请了姚氏的人赴宴。然而她与母亲在吴郡受人刁难,几次写信向姚氏求助,却每每石沉大海,姚氏的冷落,让欺辱他们的人越发肆无忌惮。如今见能攀上魏氏的人,竟还厚颜无耻地凑上来。

薛鹂心中愤懑,姚灵慧更是气得几乎要呕血。只是人是魏植请来的,她又不好在魏植的寿宴上平添晦气,只能憋住一腔的怒火。

听说平远候府的人会来,薛鹂也精心装扮了一...

番,发髻上簪了白玉梳篦,月白罗裙上的暗纹宛如映在裙上的重重花影。她点了层朱红的唇脂,更衬得肤白如雪。

魏府的家仆来来往往,忙着侍奉各位贵人。银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难得地安静跟着薛鹂不乱说话。

酒宴极其风雅地摆在了花苑之中,地上布了桌案与软席,众宾客列座其中。围绕在周围的是各色花树,人坐席间便能闻到香风阵阵。

薛鹂远远地看到了与魏玠站在一处的梁晏,魏恒正拍着梁晏的肩,面色和悦地与他说着什么。而梁晏身后的男子,看年纪应当是他的父亲平远候,面上倒是看不出多少喜色。

“今日四房的长君也来了,听你舅母提起,四房嫡子魏缙尚未许下姻亲,若是你今日能叫他倾心……”姚灵慧压低声音,贴在薛鹂身侧嘱咐。“还有姚氏的人,莫去理会他们说什么。”

薛鹂漫不经心地看着掌心已经逐渐消退的伤痕,面色略显冷淡。“阿娘的话我记下了。”

薛鹂表面应下,等宴会中途见到梁晏起身离席,便也打翻酒盏装作污了衣裳,找借口起身离去。那些个酸儒文人最好背后污人名声,尤其是面对他们得不到的人,自是要百般诋毁。薛鹂自从藏书阁见过那门客以后,便能料到自己与魏玠的传闻也该兴起了。她只需让那传闻烧得更旺盛,最好要让外人相信魏玠对她用情至深。

薛鹂逐着梁晏的背影又往前走了几步,忽地看到梁晏在一女子面前停住了脚步,而后他笑着抬起手,温柔款款地替她摘去发间的花瓣。

花树下极为般配的男女落在薛鹂眼中,只让她觉得眼前一幕十分刺眼,停住脚步后,十指也紧攥成拳,仿佛心上有根毒藤缠绕收紧,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薛鹂极为克制地转身,努力将脑海中的画面拂去。自始至终,她最担忧的便是梁晏与周素殷的心意,即便一开始因好强而抢夺魏玠的婚事,难保日后不会因责任与陪伴而生出情意。倘若梁晏当真动了情,她难道有完全的把握将他抢回来不成?

薛鹂心烦意乱,步子也走得匆忙,并未注意到前方的人已经停住了脚步,便直直地撞了上去。

她疼得轻呼一声,忙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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