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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结局·上(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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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头疼欲裂。

那些光影在眼前飞旋,最后顺着视神经深入大脑,埋藏在脑细胞的深层。

对陈念而言,电信号和精神力形成共鸣的感觉绝对算不上美妙,沙弗莱在为信标进行核心程序维护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嘈杂的声音渐渐传至耳边,是属于人世间的话语。

陈念听到了特战队长的嗓音,他竭尽全力抵抗着精神上的不适,努力睁开眼睛。

眼球在胀痛,从胃部深处涌上想要呕吐的恶心感。

好在都还能忍受。

恍惚之际,陈念突然感觉自己被用力抱住了。

那人的双臂格外用力,几乎要将他肺部的空气挤出,再把他整个人揉入怀里,和平时最为习惯的相比,却又矮了几分。

他花了两秒钟,才认出那是陈词。

每一次两人互换见面时,都是陈念张开双臂,上前给陈词了大大的拥抱。

这好像是陈词第一次主动抱他。

无需多言,他们都知道这个拥抱的理由。

他们的脑袋搁在彼此的肩头,衣料之下,就是月亮形状的胎记。

陈念清楚听到陈词的呼吸,浅而急促,在他的印象中,这对陈词而言已经算得上一种失态。

“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陈念用力闭了闭眼睛,他低低嗯了一声,抬起双手,放在哥哥的后背上。

“我知道。”他轻声道。

陈词刚一松手,陈念就被沙弗莱捞走了。

从一个怀抱落入另一个更为熟悉的怀抱,陈念忍不住回头看了沙弗莱一眼,差点被他的表情吓到。

那是如此悲怆的神情,搞得好像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不是陈念,而是沙弗莱一样。

果然,沙弗莱在这之前就知道些什么吧。

毕竟在将自己和陈念带回去之后,父亲和皇帝肯定商量过,沙弗莱从皇帝那边得知一些消息,也很正常。

“你就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陈念,不是任何人的备份,同样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能够将你代替。”

和这句话共同到来的,还有一个隔着面罩的亲吻,落在陈念的脸颊上。

“嗯,不用担心我。”陈念拍拍沙弗莱的手臂,他眼眸弯了弯,“我可不是会被这些东西打倒的人。”

沙弗莱也清楚,以陈念的性格,基本上不会陷入自怨自艾的困境。

但就算陈念再怎么能想开,也不意味着自己作为陈念的Alpha,就能够把这件事直接揭过,不再理会。

哪怕有微小的芥蒂留存心中,也会在时间的滋养下逐渐发芽壮大,成为难以摆脱的梦魇。

沙弗莱绝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所以就算听起来肉麻,也必须在第一时间向陈念,说明自己的心意。

“从今以后,这就是我们之间共同的秘密,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你们就是陈蔚元帅的孩子,一对同卵双胞胎兄弟。”

陈念点点头,在内心的最深处,确实有什么东西被陈词的拥抱和沙弗莱的话语驱散了。

也许他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刀枪不入。

“你也被神经适配器拉进去了吗?”

“对,应该是我们四个。”

如果只有陈词、陈念和沙弗莱三个人,还可以解释为他们三个精神力强悍,导致看到了那些。

但傅天河也被拽入了其中。

沙弗莱:“情况应该和我们进来的那扇大门差不多,神经适配器会识别生物因子,我和傅天河同你们结合,体内也含有一些微量因子,所以是我们四个。”

陈念点了下头,而陈词已经回到了傅天河身边,他蹲下身,低声询问Alpha的状况。

傅天河正在发烧,卷入神经适配器的波动之时,他的意识暂且脱离了身体,然而当重现结束,他重新感知到□□存在,却被更为强烈的痛苦淹没。

以至于意识都有些混沌不清。

黑波和孔昱临死前的惨状犹在陈词眼前,他绝不允许类似的情况发生在傅天河身上。

在耶梦加得和麦克西尼联手杀死月光之前,于那片斑驳扭曲的色块里,陈词其实看到了更多。

也许是因为他的精神力远超常人,和月光的神经适配器达成了近乎完美的共鸣。

海皇们的报复,其实是挑选过时间的。

它们选在了在月光成功研制出解药之时。

是的,在黑波死后,又经历了八年之久,月光终于靠着无数次迭代和实验,从海皇体内分离出了最关键的物质,并研究出了它的分子式。

分子式的存在,意味着日后可以通过人工手段进行药物的合成。

然而,还没等它将数据进行传输,海皇们谋划已久的袭击,便发生了。

这是最为残忍的惩罚。

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一炬,实验室被摧毁,就连好不容易制作出来的样品,也被海皇吞入腹中。

一切都被毁掉了。

包括月光为了方便行动而制造的身体。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天灾之下,就算极力挽回,仍无法阻止世界向着深渊倾颓的悲剧。

“东南方向是月光研制出样本的实验室,就算没来得及将数据传输出去,但它内部肯定有所保存。”

陈词将傅天河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膀,努力把完全使不上力气的Alpha架起来。

“再坚持一下,已经到最后的时候了。”

沙弗莱上前帮忙,傅天河难受得呼吸都困难,但仍然用眼神向陈念传达安慰。

陈念鼻子猛然一酸。

是啊,就算他一开始是被当做备份研究出来的又能怎样?生命的意义是自己赋予的,他身边的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会去把他当做谁的替代品。

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同样,他的哥哥也是。

特战队长将神经适配器关闭,重新收回到背包当中,月光无头的尸体悄无声息地躺在冰冷地面。

长久以来,耶梦加得将她环绕在身体中央,也是源于长久的仇恨。

它本该是在汪洋中肆意生活的海皇。

特战队员从陈词手中接过傅天河,帮助陈词节省一些体力,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靠近陈词所说的东南方向。

“哥,你有没有看到最后耶梦加得产卵?”陈念悄声询问陈词。

“看到了,不过不用在意那些,我们和那些东西一点也不一样。”

陈念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不过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蓝色异形想要杀死我们了吧,它们被耶梦加得的幼体寄生,在自然界中,很多生物的幼崽会相互残杀,只剩下最为强壮的一个,以接受母体供给的全部营养,成长为强大的个体。”

陈词嗯了一声:“这也是一种可能。”

陈念眨眨眼,难道说哥哥还有其他方面的猜测?

队伍的行进速度很快,为了让自己不拖后腿,陈念不再说话,将全部精力都用在赶路上。

耶梦加得仍在缓慢蠕动,最开始大家提心吊胆,担心它会突然暴起,将这里变成埋骨之地。

眼下将半个多小时过去,耶梦加得身体的包围圈并没有缩小多少,也让大家的一颗心缓慢放回了肚子里。

十多分钟后,队伍终于到达了东南方向的实验室,海皇庞大的身躯径直从墙壁中穿过,把建筑的空间结构摧毁得稀巴烂。

用于封闭的大门不翼而飞,电线和光缆裸露在外,众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沿着大洞,进入到本应该无比机密的实验室。

地面,墙壁,到处都是干涸的鲜血和散落的鳞片,甚至都找不到能够落脚的地方。

坚硬无比的金属扭曲断裂,只是看着,就能够想到当初是怎样的疯狂和惨烈。

这里,同样也是耶梦加得头部所在的地方。

海皇的头颅完全被金属覆盖,最脆弱的双眼同样被牢牢保护,弧形的钢板成为眼睑,无从窥见下方是否为冰冷的竖瞳。

万米长的身躯绕过一圈,最终在此处汇合,它几乎要将尾巴尖含在嘴里。

这是真正的衔尾之蛇,在某些传说中,代表着永无止境的循环。

沙弗莱手脚并用地爬上废墟,费劲扒拉出姑且能够算出控制台的东西,他拿出工具着手拆卸,希望能够从中找出存储硬盘之类的存在。

月光一定记录下了所有的实验数据,就算最终没能顺利传输,也还保留在它的内部。

正常情况下,沙弗莱可以通过神经适配器进行数据库的访问,然而他已经不敢再进入月光的程序内核了。

蕴含着最终坐标点的光,被他抓住掌心后,留给那片空间的,应该就只有无尽的黑暗和虚无。

就算需要进入,也不应该是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太冒险了。

还好,两位海皇虽然共同摧毁了整件实验室,并将控制台砸的稀巴烂,但沙弗莱仍成功找到了主板和内存。

内存有轻微程度的损坏,回去之后进行修复,应该能够获取到其中数据。

“就是这个了。”沙弗莱直起身,他将内存小心的收到贴身口袋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如果在神经适配器里看到的画面没有出错,这里面肯定保存着月光最后研制解药的数据,说不定还会有完整的分子式,我们前来月光的这一趟,走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特战队长:“还得顺利出去,将幸存者们的消息带到外面,开展营救才行。”

沙弗莱点头,只是他眉头仍旧皱着。

一路走来,他们已经到达了月光的最深层,下来容易,上去难,回去的路还不知道要走上多久。

以傅天河现在的状况,先不说他能否支撑到出去,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能等到药物研制出来。

陈词一言不发,他的精神力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探索过满地的玻璃碎片,残破的试管和冷冻柜,希望能够从中找到样品的残留。

他的精神力小心的绕过耶梦加得,防止听到海皇发出的声音,很多时候,有所猜测和最终笃定是完全两码事。

它是真正意义上为他提供了基因的母亲,现在他还能再像面对麦克西尼时那样,冷酷忽略掉它疼痛的呼唤吗?

焦躁感再度漫上心头,这些日子以来,陈词已经熟悉了这种感受,它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所带来的急迫感会让人心跳加速,失去胃口。

但也正因如此,让陈词明白自己是确确实实在乎着傅天河的。

明明应该是有样品的,月光既然已经研究出了分子式,肯定是从成功提取的样品中得到,可它究竟在哪里?

难道说……在海皇对月光的虐杀当中,样品已经被全部摧毁了?

焦虑干扰了陈词的判断,可他仍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伴随着格外强烈的被窥视感!

“小心!!!”

陈词的失声叫喊淹没在机括弹开的爆响中。

隐藏在天花板后方的实十数根钢刺从天而降,以每一秒钟数百米的恐怖速度刺下,只是一瞬间,就能够将他们所有人插成烂泥!

同时发出的,还有庞大身躯,骤然抬起的轰隆声响。

坚硬的金属鳞片和地面摩擦,将本就碎裂的混凝土碾得粉碎,机械蛇头高高的昂起,二十多米宽的庞大身躯铜墙铁壁般,将他们牢牢围住!

钢刺毫不留情的刺穿鳞片,刺入内里虚弱的身体,惨叫响彻每个人的耳边。

蛇扭动着,在剧痛中濒临疯狂,却仍以最后一丝理智,不让自己的身躯有压到兄弟俩的可能。

鲜血顺着它的鳞片落下,每一滴都有冰雹大小,砸在僵立的众人身上。

在蔓延开来的浓重腥臭味道中,把一切染上鲜红。

蛇抬起尾尖,狠狠地扫过天花板,将还剩下的机关尽数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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