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92+93 章（2 / 2）

如果是小事，五条悟捏着鼻子认了，但关乎杰的身体，这是大问题好吗！

可恶，要不是杰昏了太多天，差点让两个六眼慌到不知该怎么做，现在的杰在他们眼中比玻璃还要脆弱，他早就要控诉了。

“我能……”有什 么事啊。

夏油杰本来想要那么说的，但对上五条悟逼近的六眼，他卡了一下，而后他叹了口气，小声道：“我以为就是忍忍就能忍过去的小问题。”

六眼看不出端倪，非术师的医院检查健健康康，反转术式没法镇痛，夏油杰无奈之下，已经将这疼痛当成是他心理原因的幻痛了，结果……

不得不说，看到手腕处蔓延开来的黑红色斑纹，夏油杰当时心中居然没有多少恐惧慌乱，反而满是尘埃落定的坦然。

原来他的身体真的出问题了啊。

哦，还有一点抱歉——不小心吓到大家了。

夏油杰抬起手，他看向之前蔓延开黑红色斑纹的手腕，却见斑纹外围着五圈赤色纹路，叠加的特殊封印力量将那块斑纹压制在手腕内侧的一小块皮肤上。

若他没有看错，那股力量绝非咒力。

“这是花开院家的‘螺旋封印’。”五条悟扁了扁嘴，捧起夏油杰的手，低声道：“花开院的阴阳师没法将这东西从杰的身体里祓除掉，只能暂时封印，让它不至于……”恶化得太快。

五条悟抿紧嘴唇。

夏油杰挑眉，他活动一下手腕，虽然有些不灵活，但痛感下降到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他看向五条悟，直接问道：“这是什么？”

五条悟倏地攥紧拳头，他不想说，但考虑到这东西的棘手程度，他轻声道：“是‘恙’。”

夏油杰：“啊？”

“神道那边来的巫女是这样说的。”五条悟垂眼盯着夏油杰手腕内侧那一小块黑红色斑纹，苍蓝色的眼眸中浮现出凌厉的神色来，沉声道：“说是浸染了神明的恶意，能污染神明能让祂堕落成堕神妖魔什么什么的……需要举行祓楔仪式才能净化。”

五条悟没有说的是，那个巫女看出杰的情况后很惊讶，因为据她所知，恙对人类灵魂的污染性非常强，一般灵魂的质量完全不足以承受恙的侵蚀，沾到一星半点就足以在短短几日里连灵魂都一起湮灭。

完全没有像是夏油杰这样，独自忍耐了一个多月才暴露出异状，还就手腕内侧这一点黑红斑纹。

“哇。”夏油杰发出一声干巴巴的惊叹，他没问祓楔仪式有没有举行，这斑纹还在，又有花开院的阴阳师上了封印，肯定是没有举行。

万万没有想到，坑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痛感，居然这么有来头。

神明恶意什么的，堕神妖魔什么的，大概跟他从囹圄岛收服的那只武津见有关吧。

他当时疏忽了，要是再小心一点，没有被那把断刃划伤就好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夏油杰心中扼腕，但面上却是一派淡然，似乎并不为身体的情况而烦恼。

他的目光漂移，落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

这里是他的宿舍房间，因为之前他们打算抢了天内理子后直接叛逃，所以在夏油杰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正躺在宿舍房间时才会心中一紧。等他的目光终于聚焦在床头柜上摆着的电子钟，注意到上面的日期时，夏油杰差点坐起身体来。

要不是因为他身体发虚，那一下没能坐起来的话。

“今天几号？”夏油杰一脸懵逼，狭长的紫色凤眸这会儿瞪出了往日的两倍大，“我晕了几天？！”

五条悟目光幽幽，缓缓开口：“七天零五个小时三十二分十三秒。”

夏油杰莫名有些心虚：“……倒也不用这么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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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夏油杰问道：“那天元大人……结界还稳定吗？”

其实夏油杰想问的是，他们怎么还在高专里。

夜蛾出发保护天内理子的时候，距离天元大人同化仪式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他们原计划是赶在夜蛾送天内理子来高专的时候抢走天内理子，拖延到天元大人不得不选择进化。这样必然会引发他们与整个咒术界为敌，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悟他都提前转移了小金库。

万万没有想到，夏油杰突然昏迷，一昏就是七天，再醒来的时候人还在高专，好像错过了几百集的剧情。

“结界很稳定。”说话的不是五条悟，而是推门而入的菅原悟。

往日里梳着长发辫，看上去温和优雅的五条家老祖宗此时扎着高马尾，进屋的时候虽然竭力掩藏，但还是掩不住他此刻的锋芒毕露。

五条悟的脸拉了下来。

菅原悟走到床边，瞥了五条悟一眼，淡淡道：“换班的时间到了。”转头对夏油杰露出一个温柔得让人下意识打了一个冷战的笑容来，轻声细语：“杰终于醒了，我有好多话想要跟杰说呢。”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难得结巴了一回：“悟、悟君……”

菅原悟继续瞥五条悟，微微加重了语气：“还不走。你不是想要违背束缚吧？”

五条悟：“哼！”顿了一下，不怎么情愿地说道，“杰，我去工作了。”

夏油杰：“呃……路上小心？”

五条悟慢吞吞地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到门口，慢吞吞地转头看了夏油杰一眼，然后满脸委屈地离开了。

菅原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跟五条悟有定下束缚，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和他各用十二个小时守在杰的身边。”

夏油杰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道：“不用这样吧。”

然后，他就听菅原悟若无其事地说道：“毕竟，总在杰的床前吵这种小问题，弄坏了杰的宿舍就不好了。”

夏油杰：“……”

“天元没有跟天内理子进化，比起每隔五百年牺牲一个无辜的生命，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天元选择进化。当然，进化失败也不是什么问题，天元提前立下束缚，万一进化失败，他很愿意通过自杀来免除大危机。”

夏油杰：“……”

啊这，天元真的会“很愿意”吗？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暂时留在了高专，伏黑甚尔在禁闭室中。还有伏黑惠、菜菜子、美美子，哦，津美纪也接过来了，他们现在都在高专，夜蛾校长的咒骸是很不错的玩具，就是每天三问，都在等你。”

夏油杰的目光柔和下来，心软成一片。

……等、等等！

“津美纪她来高专没有问题吗？”夏油杰小声问道，他很喜欢津美纪，但他同时记得，高专的天元结界一向禁止非术师踏足。

“天元没有反对。”菅原悟义正言辞。

夏油杰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里带上了一点幸灾乐祸。天元是怎么个没有反对法，他就不问了。他一个才进入咒术界不满两年的普通咒术师，对所谓天元大人的敬意实在有限。

见夏油杰笑得轻松狡黠，菅原悟的目光柔和起来。

“杰……”菅原悟握住夏油杰的手，指尖轻轻抚过夏油杰手腕内侧的黑红色斑纹，声音微沉，语气格外郑重地说道：“我一定会找办法治好杰的，所以……”

菅原悟深深地看进夏油杰的眼中，一字一顿：“不要离开我。”

不要再次离开他。

夏油杰的心头猛地一跳，目光止不住漂移了一瞬，然后在菅原悟异常认真专注的视线下讷讷道：“我也不想的……”

菅原悟慢慢地笑了起来，夏油杰正面回应了，这非常好。至于其他的，他来解决。

躺了一个星期，夏油杰下床活动了一下，稍微吃了点东西，倦意上涌，他又躺回到了床上。

花开院阴阳师弄出来的螺旋封印显然没能彻底封印恙，连带着夏油杰的身体情况也被影响到，简直就像是挂了一个病弱的debuff。

夏油杰又想睡了。

奈何菅原悟守在夏油杰的床边不离开，哪怕夏油杰闭上眼睛要睡觉了，他也睁着一双苍蓝六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夏油杰的脸。

夏油杰简直要无奈了。

“悟君，你不回房间休息吗？”夏油杰睁开眼睛坐起身，干脆明示起来，“不累吗？”

“不累。”菅原悟抓住夏油杰的手，为了不让夏油杰赶他离开，他十分认真地解释道：“在五条悟值班的时间里，我已经做完了需要做的工作，现在是休息时间。”

“就这么坐着可不算是休息。”夏油杰努力提建议，“回屋睡一觉吧，悟君，我不会有事的。”

菅原悟的表情瞬间变得泫然欲泣，委委屈屈：“我努力工作了十二个小时才换来在杰身边休息的时间，是我哪里没有做好吗，杰居然要赶我走……”

夏油杰：“……”

早晚有一天被这只祖宗猫折磨死。

无奈之下，夏油杰往床边挪了挪，拍了拍床里侧的空位，道：“上来。”

“来啦。”菅原悟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回自己房间躺床上和跟杰躺在一张床上是同一个休息吗？必须不同！

菅原悟飞快甩掉外套和鞋子，一个起跳扑到了床上，在有限的空间里抻了个懒腰并翻半个身，很小心地没有压到身体不适的夏油杰。菅原悟目光炯炯，手指则拉住了夏油杰的衣角，软绵绵地道：“杰……”

尾音打着飘，愉快的气息毫不掩饰。

夏油杰的嘴角抽了抽，他从云外镜掏出一个猫猫抱枕往床上一放，“躺好。”还不忘扯了扯被子，给菅原悟盖上。

“嘿嘿。”菅原悟在床上差点扭成一条蛆，蠕动着蠕动着，就黏在了夏油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