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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劫后重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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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剑剑身摇摇欲坠,上方赫然是第九道灼痕。

外侧的人群不禁开始骚动:“最后一道天雷了!”

“只要捱过这一道,庭雪圣君便是三界之内飞升成仙的第一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耳畔的雷声似乎渐渐减小,有天光自头顶的黑云深处透出来,预示着这场雷劫即将结束。

隐隐已能听见不少人欢喝着准备庆祝的声音。

突地,江荇之心头猛然一跳!一丝不知缘由的违和感划过心头,未等他细细探究,便听一声轻响自心口传来。

咔嚓…原本维系着灵力运转的那道机缘骤然消散。

一瞬间,仿佛世界静止。

猝然失去灵力维系的经脉开始自四肢向着心脉处寸寸折断。

渡劫失败。若不出意料,他片刻之后便会魂飞魄散。

轰然的雷声中,灼目的电光似乎暗了几分。江荇之费力地睁开眼,被汗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远处一片乌泱泱的人群,隐约能瞥见其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墟剑?

江荇之眨了眨眼睫,想看得更清楚一点。识海却如抽丝般消散在了滚滚雷鸣之间。

扑通,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头栽了下去。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恍惚自贯耳的雷声中听见人群的欢喝戛然而止。

以及一声盖过惊雷的,声嘶力竭的,“江荇之——!”

·

黑暗,昏沉。

不知经历了多久的混沌与沉浮,一丝光亮忽然投入了识海。

再次睁眼时,眼前是一片稀稀落落的草地。泥土和青草的气味从鼻尖传来,耳中能听见清风拂叶的窸窣声和远处细小的虫鸣。

江荇之动了动手指,睫毛眨了一下。

什么情况?魂魄尚存,四肢健在。

他翻身坐起,蓦地打了个寒颤。明明头顶是午后暖阳,他却浑身凉如一块寒玉。

江荇之探了探自己的手腕,神识顺着经脉没入体内,他很快找到了自己如此凉快的原因——魂魄在轰天雷劫下受到了缺损,导致他目前极度畏寒。

但好在一身修为依旧保持在大乘巅峰,和渡劫前一模一样,丝毫未变。

他挥手化出一面水镜,镜中是自己本尊的容貌,只是相较之先前更为苍白了一点。

江荇之摸着自己的脸,“真是人善可欺,我见犹怜。”

一番厚颜无耻的感慨结束,他散去水镜陷入沉思——渡劫时的情形仍历历在目,从天雷落下,到他经脉寸断。

先前寻得的机缘在最后关头出了差错,叫他一瞬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江荇之思绪微顿,临死前瞥见的那道身影忽而又浮现在他脑海中:好像是墟剑?

不对,应该是他的幻觉,墟剑那日压根就没来。

还有,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喊得都破音了,也不知是谁。莫非是他的哪位忠实粉丝?

思索无果,江荇之收敛了思绪,又将注意力拉回临死前异象突生的那一刻。

他指尖捻了捻,“果然有问题……”

那道机缘是他是和墟剑一起寻到的,但不知为何,当时他心头就闪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一念之间,他便已先墟剑一步拿下了机缘。接下来就是他率先渡劫,随后魂飞魄散……

现在想想多亏了他的第六感,不然身死道殒的就是墟剑。

“假货害人。”江荇之想到那道机缘,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还是个厉害的“假货”,能让天下第一大乘猝然陨落。

——虽说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又活过来了。

江荇之抱起胳膊仰头望天,蓝蓝的天,绿绿的地,天地之间是空气。一切都正常得让人有些不真实。

不过,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当务之急是弄清所处之地,以及怎么回去。

江荇之站起身来环顾四方,目前看来,他正处于一座山的山头,放眼望去百里之内荒无人烟,远处隐隐能见着一座城池。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直奔人烟处,只沿着前方的小道往山下走去,心思缜密,“城市套路深,先留在山村。”

靛蓝的外衫袖摆随着他的动作悠悠晃晃,从袖口看进去像是两个无底洞。若蔺何在此听见这话,必定骂一句“好不要脸”,普天之下套路最深的明明就是江荇之。

一路走过,脚下的泥土有些干涸,青草稀稀落落地生长着。两旁的林木疏密不一,背阴的枝叶看着有些枯黄。

在江荇之的印象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营养不良的树木。

他们所处的修真界是几百年来灵力最为充裕的时期,哪怕是一根杂草都生得油光锃亮,常被一些无良商家栽到玉盆里拿去冒充兰花。

“这里的灵气也太稀薄了点。”江荇之低声自语。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下脚步。

半山腰上岔路旁的杂草丛中隐隐露出一块石碑,他抬手一挥,遮挡在前的草叶便自动分开,露出石碑上的文字来——

「磐石山 道停碑

瑄真三百六十八年」

江荇之一愣:见鬼的瑄真三百六十八年。瑄真不是一千多年前的纪年年号?

浩瀚的神识一瞬向着远处的城池延伸而去,穿过城门铺展至街头巷口。

不过片刻,他将神识收了回来。

现在竟真是瑄真五百四十二年,他竟然回到了一千年前!

在原地伫立半晌,江荇之缓缓回神。第一反应,他的观摩费还在蔺何那里。

第二反应,他恐怕是回不去了。

……

江荇之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来调整心态,随即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起身走向道外望台,朝着辽广的远处巡视了一圈。

天地孑然,这个世界里没有熟人,也没有墟剑。

不过俗话说的好,老天为你关上一扇门,必定为你打开一扇窗。

虽说他的初恋就这么随着他的身死道殒无疾而终,但也代表唯一能压制他的人不在身边。

造作的本性被人克制了太久,一夕之间放飞自我&#303

40;江荇之忽然有点小激动:凭借着他大乘巅峰的实力,难道还不能横行乡里?

心动不如行动,他一跃而起,冲出山林便要闯荡自己的新天地。靛蓝色的外衫被林风带起哗啦作响,如一只自由的小鸟张开了双翼。

墟剑不在的第一天!

浪起来!

江荇之小算盘打得哗哗响,然而刚冲出山腰,四周气流便蓦地凝滞。一道混天震地的威压突然自八荒而来,如一座巍峨的山头凌空压下——

嘭,一声闷响。

这一出来得猝不及防,等江荇之反应过来时,他身前正紧贴着干燥的土地,双手被一只大掌反锢在了腰后,以他大乘巅峰的修为竟丝毫动弹不了。

江荇之心底一惊,“谁……”

一道灼热的身躯从背后覆了上来,截断了他剩下的话。

后者微凉的发丝从他颊边滑落,低沉的声线几乎是贴在他的耳畔,带起一阵异样的酥麻,“去哪儿?”

江荇之后腰直接抖了一下。

他不敢置信地微微睁大眼:我去,一千年前哪来的这种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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