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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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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昭彰,蔡侯注定无法翻身。押解上京之后,天子为保自身名望,哪怕是掩耳盗铃也会予以严惩,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现实摆在眼前,无人敢再捋虎须。

接下来数日,国君们无不谨言慎行,唯恐触怒林珩。并严格约束随扈,务必安分守常,绝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晋侯雄才大略,武功盖世,晋必重现烈公盛世。前车之鉴犹在,二心二意不可取,唯俯首帖耳能保平安。”

抵达丰地之前,西境诸侯心思不一,各自打着算盘。

目睹蔡侯的惨状,见识到晋君酷烈,诸侯集体打通任督二脉,一夜之间变得心醇气和,一个赛一个老实。

宋伯主动派人过营,试图与田齐修好。

“不求在晋君面前美言,只求不发恶言。”宋伯头上缠着布条,脸色发白,精神萎靡,好似大病初愈。

他突然间明悟,主动放低姿态,奈何江心补漏为时已晚。氏族连续两次过营,皆是铩羽而归。

第二次派人,田齐压根不露面,只命斗圩出帐打发走来人。

“公子言破镜不圆,覆水难收,亲情既灭,再不能回转,君请回。”斗圩袖手站在帐前,微抬着下巴,刻意摆足傲慢姿态。

这一幕似曾相识,只是双方立场颠倒。

想当初公子齐奔宋,宋伯避而不见,纵容二令痛下杀手,何曾顾念半分亲情。若无公子有仗义相助,主仆二人早就尸骨无存。

如今风水轮流转,宋伯畏惧晋侯,凭几句好话就妄图与公子齐修好,当真是异想天开。

斗圩和斗墙跟随田齐多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对田齐的性格十分了解。

在遭遇变故之前,他还会顾念亲情,给宋伯几分颜面。时至今日,亲历数次背叛,他再没有半分天真,更不会心软。

“前事不忘,言出必行。”

斗圩传达田齐所言,一字不落,一字不改。

被一名阉奴睥睨,宋国大夫只觉受到羞辱,当场面红耳赤。他有心叱喝斗圩,猛然间想起身处晋侯大营,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话。

目睹他的表现,斗圩讥笑出声,鄙夷之情毫不掩饰。

“公子不见,君请回。”

当面被下逐客令,还是两次!

宋国大夫羞愤交加,实在没脸面纠缠,只能一甩袖,转身离开大营。

在他身后,斗圩故意提高声音,嗤笑道:“有求于人还这般作态,委实可笑!”

话中意有所指,引发晋人议论,更令宋人羞愧。

“走,速归!”

宋国大夫满脸赤红,举袖遮脸脚步飞快。

随从各个垂头丧气,跟上他的脚步,几乎是逃出营地。

目送来人走远,背影消失不见,斗圩才转身回到帐内,笑着向田齐复命:“公子,人走了。”

田齐站在屏风前,双手负在身后,面前是一

幅悬挂的舆图,上绘山川河流,城池要塞,蜀国就在其中。

闻言,他头也没回;漫不经心道:“再有宋人前来,一概不见。()”

诺。ü()_[(()”斗圩应声,停顿片刻后试探道,“若是宋伯亲自前来?”

“不见。”田齐凝视图上,语气斩钉截铁。

父亲性情宽厚,不记仇怨,结果如何?

信平君叛乱,明目张胆窃国,多数氏族一言不发,忠心少得可怜。

既如此,他还念什么仁慈,讲什么宽厚,就该睚眦必报,穷凶极恶。将仇人和叛臣踩在脚下,方能大权在握,令朝堂上下不敢有二心。

捕捉到田齐脸上的狠色,斗圩和斗墙相顾一眼,都没有贸然开口。

田齐未留意两人的神情,回想林珩之前所言,抬手覆上舆图,掌心盖住标注蜀国的一块,手指向内合拢,用力攥紧,好似将这块土地攥入掌心。

“晋君言出必行,会盟之后出兵蜀地,助我夺回权柄。我将领一军,立誓直捣都城,拿下信平君,问罪车裂!”

田齐转过身,瞳孔漆黑,心中似有火焰燃烧。

“当初仓惶离国,流离失所。如今回归,我必要救出母亲和兄长,问罪叛逆,夷其全族!”

话中杀气凛然,充满血腥。

斗圩和斗墙心神紧绷,震撼于田齐的杀伐果决。

不等两人开口,田齐忽然放松神情,晃动两下脖颈,问道:“像不像?”

“公子,仆不解。”

“可类晋君气势?”有别方才的肃杀,田齐面带笑容,征询斗圩和斗墙的意见,“当日在大帐内,阿珩惩治蔡侯,威风八面。我能学得二两分,回国后震慑氏族,定能事半功倍。”

“公子所言甚是。”斗圩和斗墙恍然大悟,一同肯定田齐的想法。

“阿珩乃不世出的英主,在晋这段时日,我实是受益匪浅。”

田齐收起笑容,迈步来至帐门,抬手掀起帐帘,仰望碧蓝的晴空。

想起困在国都的母亲和兄长,他心中腾起担忧,对信平君的恨意挥之不去。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支撑着他飞速成长,拔足向前突进。

时近傍晚,夕阳西下,天边铺展火红的晚霞。

距丰城不远,一支车队正沿河而上,踏着霞光飞驰而来。

队伍由二百人组成,打出越国旗帜,护卫皆是百战越甲。

雕刻图腾的安车内,上大夫剻业整襟危坐,随身携带国书,代表越国参与诸侯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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