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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论夫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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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若冷静地指出:“男人婚前睡了通房,也不妨碍亲事,女人能吗?”

谢玄英:“我没有通房。”

她:“我没有说你。”

他:“我真的没有。”

清幽的月色朦胧绰约,程丹若看着他。

这张脸,无论何时看来都很有美感,面如莹玉,朗目疏眉,头发丝都好看,再夸张肉麻的诗文描写,放在他的身上,全都成了白描。

真神仙中人。

尤其阔别数月,他好像又成熟了一些,少年的秀气略微退去,愈发英姿勃勃,散发出强劲的生命力。

说人话,二十岁的青年,雄姿英发,嗯……上次的意外,她还记得呢。

但今天的话...

题关乎终身,她不得不提出猜疑。

“你是不是,”她斟酌用词,“有隐疾?”

谢玄英:“?”

她客客气气:“你二十岁了。”

他:“所以呢?”

她:“……”

迷之沉默后,她惊了:“你真是处啊?”

谢玄英给她两个字:“闭嘴。”

程丹若闭嘴了,心里的天平逐渐倾斜。

不得不说,这是很大的诚意,好像单位给承诺:吃饭有食堂,交通有补贴,我们还免费分一套房给你。

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分房子还让人舒坦。

她开始相信他说的“喜欢”了。

写一千遍《蒹葭》,弹一百遍《凤求凰》,栽一片桃花林,都比不上男人好好管住下半身。

这点诚意,真的很舒服。

谢玄英感觉到了她的松动,反而有些意外。他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心里有了人,如何能与别人耳鬓厮磨呢。

男女之间,假使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和配种的马又有什么区别。

他自己的马都舍不得随便配。

“话虽如此,”程丹若克制住了涌动的情绪,尽量理智,“婚姻于男人而言,利多弊少,对女人相反,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我不想冒险,你明白吗?”

谢玄英回神,直截了当:“你要什么?”

“我要我的丈夫像尊重他的兄弟一样尊重我,把我当成独立的人看,让我做我想做的事,不要干涉我,不要把我当做他的附庸,他的财产,把我当成他的盟友和同伴。”

她口气坚定,“这不是条件,这是底线,这本就是我该有的。”

“丹娘,婚姻结两姓之亲,秦晋之好,本该如此。”谢玄英说着,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与家世无关,妻者,齐也,与夫齐体,共奉祭祀,合当以礼相待。”

程丹若反驳:“与夫齐体,为什么夫杀妻与妻杀夫不同刑?伦理纲常,难道不是夫尊妻卑?”

他陷入沉思。

少顷,斟酌道:“这是不对的。”

程丹若:“?”

“乾坤有两仪,天地分阴阳,世间之始,源于夫妻。”他说,“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兄弟,有兄弟然后有上下。故夫妇如乾坤,地位相当,男女如阴阳,互为表里,亦无尊卑之分。”

程丹若竭力控制住表情:是她读书少了吗?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夫妻地位相当,男女平等?

“律法是治国之道,非圣人之道,愚民难教化,轻女重男,也是无奈之举。”谢玄英说,“律法不是天理,刑罚在于安民,不该混淆。”

程丹若:“……”

她憋半天,干巴巴地问:“是吗?”

“是。”谢玄英很认真地告诉她,“身不行道,不行于妻子,夫和则妻柔,夫不义则妇不顺。丹娘,若我不能敬重你,你也不必敬重我,我若要你敬我,必先敬你。”

程丹若快要被说服了。

但,也仅仅是“快要”,这么多年的磨砺,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忘记的?

“道理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若人人都能做到,大家都是圣人了。”她疑问,“我有自己想做的事,你能怎么支持我呢...

?”

谢玄英问:“你想做什么?”

这次,她思考了很久,才说:“我想让自己过得更好,让百姓过得更好。”

说实话,程丹若对自己的能力并不自信,不认为自己能改变世界,这太难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有点不甘心,想做点什么。

至于能做到什么地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能力大,就多做点,能力小,就稍微做一点,无愧于心罢了。

她等谢玄英的反应。

他说:“我与你所想相同。”

程丹若摊摊手。事关后半辈子的职业发展和个人生活,再美的脸也没用,不说点实际的,空谈无用。

谢玄英读懂了她的意思,微微蹙眉,志同道合,其他的事还需要说吗?

好吧,假如丹娘想听。

他试着梳理思绪:“你我成亲,你就不能在宫里当差了。”

程丹若适时提醒:“对,我必须放弃自己的前途,还有我的俸禄。”

谢玄英马上说:“银钱都给你,由你持家。”

“还有吗?”

“所有的事,我们商量着办。我去哪里,做什么差事,假如为政一方,该如何治国安民,我都和你协商。”他说,“我所有的东西,都有你一半。”

谢玄英看向她,毫无犹豫:“人、钱、权,你与我同享。”

人和钱都不稀奇,当家主母都有,只有权……权力是男人才有的。

程丹若愿意考虑婚姻,所求的无非就是借用丈夫的手,获得一部分权力。

她想要的,他愿意给。

这笔生意,确实可以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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