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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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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 我带你回小灵山。”花袭怜弯腰,伸手想触碰苏瓷儿,却在看到少女身上被雨水湿透的衣衫后, 动作一顿。

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 并且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少年郎。

血气方刚的年纪, 少女身上的衣衫贴在肌肤之上。那衣料被雨水打湿,少女的身姿一览无余。

花袭怜下意识偏头,红了耳廓。

如果被苏瓷儿看到传说中心机深沉的黑莲花还有这种模样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嘲笑一番,甚至说不定还会笑得前仰后合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豌豆君。

花袭怜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院子内置着一个竹竿子做成的晾衣架,晾衣架上挂着几件衣裳。院子上头有个棚子, 因此虽下了雨,但主人家也没有收。

花袭怜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踉跄着翻过低矮的院墙进入院子,随手扯下几件衣裳包在怀里。

苏瓷儿被白色布条遮了眼, 只能看到一点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努力睁大眼, 看到眼前去而复返的身影后不着痕迹地松下一口气。

虽然说她才是大师姐, 但放在现代,她也不过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罢了。

法制社会下,她并未经历过什么惊涛骇浪的血腥事件,自昨天碰到那林黛玉大魔王,一会儿虐待她睡地板, 一会儿不给她吃不给她喝,一会儿还要挖她的眼睛。

虽然苏瓷儿表面稳如老狗, 但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因此, 当她看到有如神兵天降出现在她面前的花袭怜时, 终于明白那些被英雄救美之后对英雄爱的无法自拔的女主们的心态了。

那是什么?那不是她的小师弟, 那是绝望之中的一盏明灯啊!

苏瓷儿伸手,想拽住花袭怜的宽袖,然后她发现自己依旧不能动,最多只能动一下一根手指,比如竖个脏话表达一下情绪什么的。

“轰隆隆……”雷声越大,站在苏瓷儿面前的花袭怜突然顿住了。

前面不远处那间坍塌了一小半的屋子里涌出一队人马。

这些人身着黑袍,巨大的兜帽遮盖住半张脸,周身萦绕着不详的黑暗气息,像凭空出现一般聚集在这座小镇上。

看到这些奇怪的人,四周原本围堵着的热心群众纷纷退后,挤在一处窃窃私语。

花袭怜没见过魔界魔兵,可他立刻就知道这些人一定不是善茬。

他神色严肃地弯腰抱起苏瓷儿,少年虽年少,但因为经历很多,所以表情始终平静,可搭在少女身体上的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其它。

魔兵源源不断的从院子里涌出来,花袭怜原本想带着苏瓷儿往小灵山去,可他发现去小灵山的必经之路都被魔兵把守住了。

小镇原本就不大,现在四面之路都被封住,他们就如瓮中之鳖一般,无路可逃。

.

花袭怜知道,这些魔兵不会永远都在这个小镇上游荡。

天玄宗和小灵山都距离小镇不远的地方,这些肆意挥霍的魔气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只要熬到天玄宗的人或者是小灵山的弟子们发现这些魔兵,他们就能获救了。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只看是花袭怜与苏瓷儿能躲过魔兵的追逃等到救兵到来,还是魔兵能在天玄宗或者小灵山的人赶来之前逮住他们二人。

花袭怜并不了解魔兵这种生物,因此,他只能询问筑梦网。

“魔兵有什么弱点?”

筑梦网不屑道:“一群垃圾。”

花袭怜:……现在的他连一群垃圾都不如。

花袭怜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打不过这些魔兵,因此,他只能带着苏瓷儿逃。

而此次营救大师姐一事,若非筑梦网的帮助,他也根本就不可能从那个半人半蛇的男人身边把人救走。

虽然花袭怜并未跟那个半人半蛇男交手,但他明显感觉到男人不一般。而按照筑梦网的说法,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任魔尊:林岱。

魔尊是什么概念?能与修真界第一剑修青灵真人打成平手的一个人。

如果他真的跟他正面对上,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时候的花袭怜突然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用且无能,筑梦网说的没错,他就是连垃圾都不如的垃圾,他根本就没有力量来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花袭怜咬着牙,目光落到苏瓷儿身上。

少女被他安置在一间无人居住的破旧小屋内,身上衣裳湿漉,黑发一绺一绺地贴在身上,双眸之上覆着的白色布条也被淋湿,隐约显出双眼轮廓。

遮住了那双眼,少女整个人显出几分懵懂的弱势来。

尤其她此刻还是这副孱弱无依,手脚无力的模样。

虽然依旧是清冷孤高的女神,但却让人产生了一种……想亵渎的感觉来。

花袭怜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吃惊,他猛地向后退一步,眼神却并没有挪开,他神色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想看,又不敢看。

想要,又不敢要。

他没有能力揽下这弯清月。

筑梦网因为还在持续工作,所以依旧贪婪地吸食着花袭怜的血。这是花袭怜跟筑梦网达成的协议,若是想将林岱这样的魔尊困在筑梦网里,势必需要大量的魔力。

可惜,花袭怜身上没有多少魔力,因为他体内封印未除。

幸好他的血能驱动筑梦网。

只是一个人身上的血终归是有限的。

突然,少年面色惨白地踉跄了一下,筑梦网的声音在花袭怜耳边响起,“你支撑不了多久了。”

花袭怜也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可他一定要在救援来到之前保护苏瓷儿。

按照花袭怜的计划,他利用筑梦网将苏瓷儿救出之后,就立刻带人回到小灵山,小灵山的结界能保护他们不受伤害。

可现在突然出了魔兵这个岔子。

魔兵这一招是花袭怜没有料到的,他早就应该猜到,林岱这样的人总会留一招后手。只可惜,现在的花袭怜哪里清楚林岱是个怎样的人,他甚至连魔界都没有过多听说过。

&nb sp;在这些强者面前,他实在太弱,像蝼蚁一般。

花袭怜又想起林岱那条黑色的蛇尾,他眸色深谙道:“魔族的人,都有蛇尾吗?”

“当然不是。”筑梦网吸饱了血,嗓音懒懒,“魔族的人长得千奇百怪,有蛇尾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

“不过?”

“不过人生下来便有高低贵贱,魔亦也有。”

花袭怜沉默下来。

他是个极聪明的孩子,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了。为什么只有林岱的血能驱动的筑梦网居然会听他的话?为什么筑梦网会唤他小主人?

这些暗示都太明显了,花袭怜不愿意想,也不肯去想。

“我不会跟魔族的人粘上任何一点关系。”

魔族与修真界自古不两立,花袭怜心中清楚,若被人知道他是魔族,这小灵山他定是再待不下去了。

小灵山待不下去无所谓,主要是……会离开大师姐。

花袭怜伸手扯了扯宽袖,彻底遮住左臂上那一点金红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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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兵愚笨,没有主人驱使,只会像活死尸一般按照气味寻找。而正好,花袭怜找到的这个破屋之前是个酿酒厂。

里面有很多坛子,应该是来不及搬走的,残留的酒。这些酒香混淆了魔兵们的嗅觉,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找到花袭怜跟苏瓷儿的藏身之处。

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雨势越来越大,两人的气息被风雨吹散,魔兵们更加像无头苍蝇似得乱转。

花袭怜脚步沉重地走到苏瓷儿身边,他脸上的鳞片已经蔓延到面颊,一半是诡异如魔鬼的青黑色鳞片,一半是苍白精致的漂亮脸蛋,这样的一张脸,他又如何敢暴露在他最心爱的大师姐面前。

“小师弟?”

花袭怜久久不出声,苏瓷儿忍不住开口唤他。

“大师姐。”少年缓慢开口,因为失血过多,所以他有些眩晕。

苏瓷儿看不到花袭怜的面色,她略有些紧张的开口道:“小师弟,你,能不能抱抱我?”话说到最后,小娘子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为情。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难,现在她瘫在这里完全不能动弹,说不怕是假的。

苏瓷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忐忑,因为她认为像花袭怜这样冷清冷性的人应该不会同意她的这个要求。

“如果你不愿意……”

苏瓷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身上贴上来一具身体。

很凉,湿漉漉,黏腻腻的,像阴冷的蛇,可却让她感觉分外温暖。

花袭怜不敢将自己的脸贴到苏瓷儿身上,因为那里蔓延下去的,都是古怪的鳞片。

他也不敢抱得太紧,因为他的胳膊上也都是鳞片。

想亲近的人近在咫尺,他却连拥抱都成了奢望。

花袭怜心中痛苦,可却依旧能为抱到苏瓷儿而紧张到浑身颤抖。他那面雪白的面颊上染上细腻的薄粉,像夏日烧红的霞光,眸光闪耀,如掩印着波光的湖面,漾出一层又一层潋滟的涟漪。

少年抱着少女,两人像两条脱水的鱼一般相拥着。

直到少女开口,“小师弟,咯到我了。”

花袭怜面颊臊红,猛地起身,然后因为头昏目眩,所以一下子跌坐在地。他下意识低头抓紧衣摆,面前的少女虚弱而艰难道:“地上好硬,好咯。”

花袭怜:……

少年尴尬地伸手扯了扯衣袍,盖住,然后起身左右环顾,最后想起自己刚才扔到角落的衣物,便拿了一件过来替苏瓷儿垫在身下。动作略微僵硬,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连一双白玉般的耳都红了。

冬日天寒,苏瓷儿浑身湿透地打了一个喷嚏。

花袭怜赶紧替她将斗篷披上,盖了一层又一层。

因为全身无力,所以苏瓷儿没有办法翻身,一个姿势躺太久她就腿麻,胳膊抽筋。

“小师弟,我腿麻了。”

苏瓷儿觉得自己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她仿佛一个瘫痪在床的老母亲在指挥孝顺儿子。

孝顺儿子上前,轻轻托起苏瓷儿的腿,替她揉捏。

苏瓷儿感动地差点哭了。

她妈都没对她这么好过。

她恨不能立刻把花袭怜认下当自己的干儿子……好吧,这个想法有点太天真了,不用等到她老,只要等到走到镇魔塔剧情,她的这位干儿子就会哐哐哐的给她扇大嘴巴子了,哪里还会这么温柔体贴的替她按摩。

“我坐得有点难受。”

腿不麻了,苏瓷儿的屁股又坐得疼了。

花袭怜放下苏瓷儿的小腿,犹豫半响后一手搭住苏瓷儿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肩膀,替她翻了个身。

少女的腰肢柔软纤细,不盈一握,花袭怜很轻松的就替她翻了个身。

外头雨幕连连,少女覆着布条躺在那里,毫无防备,任人摆弄,甚至那蔷薇色的唇瓣还在轻唤他,“小师弟?”

“嗯?”少年心不在蔫,目光落到她松垮的衣领处。

那里沾着墨色的头发,更衬得肌肤雪白。

好白。

苏瓷儿低声询问,“你看看隔壁是不是在烧猪蹄子。”

花袭怜:……

.

隔壁果然在煮猪蹄子,贴心的小男主注定是个劳碌命。

他不仅替苏瓷儿拿了一只猪蹄过来,还顺便捎了一碗饭和餐后水果。

苏瓷儿满意的就着花袭怜的手吃了几口猪蹄,然后因为实在是煮得没有花袭怜煮得好吃,所以她吃几口就腻了。

“我替大师姐擦擦嘴。”

其实不用,她舔舔就好了。

刚才花袭怜喂她吃大猪蹄子的时候喂的很小心,苏瓷儿自我感觉脸并没有脏。

可少年却固执道:“脏了。”

行 吧,那你擦吧。

擦个嘴,擦了不知道多久,擦得苏瓷儿都觉得自己的嘴皮子都要被秃噜出火了,才听少年低低的沙哑声音道:“好了。”

吃饱喝足,苏瓷儿想睡了。

虽然现在情况危急,但她一介瘫痪废鱼,除了吃喝睡,还能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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