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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晋.江.首.发.正.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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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下榻, 袅袅婷婷地向霜绛年走来。

霜绛年忽然便懂得了,晏画阑所谓“视线相对就能认出你”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是面对心悦之人的正常反应。

眼前此妖, 一言一行都与女子无异, 可他就是知道——此妖合该身高八尺, 虎背蜂腰,捏一柄折扇, 日日扮纯卖萌, 黏糊糊地喊“哥哥”。

女妖笑问:“郎君盯我看这么久, 可是因为我好看,就看呆了?”

霜绛年捕捉到对方眼眸中划过的一丝不悦, 对系统道:“鉴定一下他身上的物件。”

系统不明所以:[钗环、仙裙, 没有杀伤性的武器,不是刺客。咦?她胸前怎么……]

“什么?”

[他胸前有两个刚蒸好的发面馒头, 应该是外面早市上现买的,现在拿出来就着咸菜就能吃,还热烘烘的呢。宿主, 这人到底是谁?]

“是晏画阑。”

系统又默又泪。

霜绛年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女”妖前胸, 晏画阑眼睛微眯,双臂护住了胸口,作娇羞扭捏之姿。

霜绛年:“……”

真不知道一文钱一个的馒头有什么好护的。

他没戳破:“你是何人?”

晏画阑:“奴家花兰, 对面风月楼里的姑娘。”

霜绛年似笑非笑:“画阑?”

晏画阑也不心虚,斜他一眼:“兰花的花, 兰花的兰, 郎君可唤奴家阿兰。”

“别自称奴家, 听着不习惯。”霜绛年随手披了一件麂裘, “时候尚早, 舟车还有一个时辰才启航。阿阑可愿随我去外面一逛?”

晏画阑一头雾水:“郎君都不问我为何出现在这里,昨晚都做了何事?”

“去了风月楼,问问你家主子,不就知晓了?”霜绛年微笑,“阿阑‘姑娘’脸色怎么如此僵硬,莫非……”

莫非根本不是楼里的姑娘,这一去就全戳破了?

晏画阑拍了拍僵硬的脸蛋,挤出一个凄婉的笑:“一别经年,物是人非,楼里早就换了几轮主子,恐怕早就不记得我了罢。”

“‘物是人非’?看来阿阑姑娘对风月楼着实想念。不如就趁此来一次故地重游。”霜绛年彬彬有礼地让出手:“请。”

想骗过哥哥,简直是地狱级难度。

晏画阑僵笑着走过去,同手同脚,女子的绣鞋又穿不惯,跨门槛时被绊了一下。

霜绛年伸手扶住他,揽他入怀,和两颗热烘烘的发面馒头亲密接触。

“阿阑姑娘没事罢?”他笑容如沐春风。

他笑容温柔是晏画阑生平所未见,晏画阑心里一喜,又一怒,酸里酸气道:“郎君对我可真好。”

霜绛年接着微笑:“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

晏画阑笑容快挂不住了。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他想象的剧本,应该是柔魅妖女对清冷仙长百般调戏,仙长坐怀不乱,一心向道,愿把妖女引向正道。

这样一来,他便宜也占了,哥哥又不至于动心,两全其美。

可现在的发展,分明是他给自己多树了一个女性情敌!

晏画阑满脑子问号。

难道是他魅力太大,人见人爱,哥哥都能被他掰直、动了凡心?

正想着,霜...

绛年又伸手过来环住他,似乎还往上扶了一下他的左“胸”。

晏画阑瞳孔地震。

霜绛年面不改色地收回手。

无他,刚才被绊倒的时候,晏画阑左边那个发面馒头挤到下面去了,傻鹌鹑还没发现。

如果不帮忙扶一下,吓到外面的路人可就不好了。

两人相携而出,晏画阑面上言笑晏晏,心里却不停咯噔。

霜绛年折了墙角一支梅花,插在他发髻间:“这一支梅花甚美。在阿阑身上更美。”

咯噔。

霜绛年买了一支糖葫芦,递给他:“阿阑可想一尝?酸酸甜甜,妖族没有的新鲜口味。”

咯噔咯噔。

霜绛年拉着他在街边一家馄饨铺子坐下:“阿阑饿了罢?吃些热食暖暖身子,这一家味道甚好。”

咯噔咯噔咯噔。

两碗馄饨端上来,奶白的水雾热气腾腾,熏得晏画阑满眼泪光。

霜绛年笑问:“阿阑脸色怎如此青白?”

晏画阑:“……冻的。”后悔的。

除了馄饨,桌上还摆了两只小瓷壶,不知是什么调料。他木木呆呆,抓起一壶就往里倒。

霜绛年忙制住他手腕:“醋不可放太多。……你看,汤汁都发黑了,这碗不能吃了,你吃我这碗罢。”

晏画阑不信邪地喝了一勺汤,被酸得眉目扭曲,泪流满面。

一只汤勺递了过来,他见了救命稻草般一口气含在嘴里,那股子酸味才淡了不少。

霜绛年喂来第二勺汤,里面带了馄饨,这回晏画阑有功夫细品,倒真品出些不一样来。

薄嫩的皮,饱满的馅儿,新鲜的豚肉里裹着玉米粒,一咬便爆出一丝甜汁儿。汤味鲜咸,一口下去像含了许多小虾米在嘴里,似乎有海风的味道。

汤汁烫口,却香得让人不忍吞咽,只想好好品尝。

“……好吃。”晏画阑的悲痛转移到了好奇,“哥、郎君初来乍到,怎么知道这里的馄饨好吃?”

“小时候来过。”霜绛年自己也吃了一口,目光怀念,“那时候大概是这老板的曾曾曾曾祖父掌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铺子还开在同一个地方,味道还是一样的好。”

他双亲去得早,霜噙月离世时,他也才四岁,在一个修仙世家,还远远不到能自食其力的年纪。

族中有位嬷嬷是霜噙月的奶娘,偷偷接济他,偶尔便会躲开旁人的视线,带他来临镇,吃一碗这里的馄饨。

因为放了海味,这里的馄饨总会让他想家。

正想着,一件皮裘罩在了他身上,温暖立刻渗透外衣,熨帖到心里。

霜绛年意外抬眼。

“你看起来很冷。”晏画阑只剩一身轻薄的仙裙,摆摆手道,“没关系的,我火力旺,裸|奔都不怕。”

这是姑娘家能说出的话?

霜绛年噗地一笑,招呼他:“快吃罢。吃了就不冷了。”

他被裹得像头北极熊,整个人陷在圆乎乎暖融融的皮毛里,心脏温暖。

两人一同吃罢一碗馄饨,外面渐渐飘了些雪。

晏画阑又舒坦又酸涩:“郎君为何对我如此之好?”

“好么?”霜绛年放下木勺。

晏画阑撇嘴:“好。还带我吃馄...

饨。”哥哥都没带他下过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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