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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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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娘就偏心他,是他多年努力的结果,他也愿意在讨好娘这件事上费心。他跟老二不同,老二是爹亲生的,他是娘带进骆家的,娘如果不偏着他,他再压不住老二,将来家产哪能有他的份?

至于他那个亲爹家,之前偷着去看过,可比骆家穷多了,亲爹是个棍酒鬼,多少钱都填不满。骆常胜怕那边沾上他,悄无声地就回来了,还是稳稳的守好骆家这个身份,好歹继父对他还不错,连工作都没给亲儿子,而是给了他,可能也是怕左邻右舍说话不好听,怕说他对继子不好,为了面子只能委屈了亲的。

但不管爹是为了名声还是为了别的,这铁饭碗是落他手里了,可家里那边也不能放下。

他是得抽空回去一趟,看看老二到底是咋了,咋还连点菜都计较的这么清楚,不舍得让娘往这边送了呢。

骆常庆顶着晚霞进门,大门正好开着,他直接把车子骑进了院子里。

“爸爸回来啦——”骆听雨欢快的迎上来,仰着小脸看着一脑门子汗的老父亲,“爸爸买肉包子了吗?”

“就惦记大肉包子。”骆常庆笑着刮了刮闺女的小鼻子,把车子支好,先拿了肉出来交给九九,“去,给妈妈送过去。”

骆听雨拿着肉哒哒哒跑过去递给文霞。

文霞下午去高秀琴家割了点韭菜回来,择洗干净,切好了韭菜馅,就等着肉呢。

——她跟高秀琴关系不错,两家经常换菜吃。

那边被冷落的奶团子不乐意了,嗷嗷叫唤,骆常庆隔空出怪声逗着儿子,一边从垛篓里往外掏东西。

买了四个肉包子,拿出来递给骆听雨,道:“别急着吃,等会你妈蒸包子的时候给你热热,那才香。”

骆听雨点点头,看着她老爸拎出来一网兜水蜜桃、一兜苹果、三四个香蕉,还有俩大石榴。

她就忍不住瞧着桃子苹果啥的抿嘴。

骆常庆把石榴塞给闺女让她抱着,眼神复杂的瞅了她一眼。

果园里那两棵石榴树还是闺女亲手种的,买得时候跟人家说要酸石榴,她喜欢吃酸石榴,结果种出来是甜的。

“噢……”奶团子趴在凉席上见又没人理他了,中气十足的嗷嚎一声。

骆听雨就抱着石榴过去给他看,骆言伸手去抓,他的小手哪能抓得起来啊,来回拨弄着玩。

文霞开始剁肉馅,院子里响起‘当当当当’有节奏的声音,吸引了骆言,小手按着石榴,瞪着大眼往那边瞅着。

骆常庆拎着苹果桃进了屋,看见桌子上有碗晾凉的绿豆汤,端起来仰头喝了个干净,出去先打水洗了手脸,粗略擦了擦身上,给闺女剥了个香蕉递给她吃着,摸摸儿子脑袋逗了逗他,就去了文霞那边,给她打下手。

“你去歇着……”文霞想到这两天丈夫累的不行,建议道,“要不你去供销社买点酒,人家不是说喝酒能舒筋活血,能歇过乏来?你去打点酒喝。”

“我不爱喝白的,要是供销社卖啤酒,我倒是愿意喝瓶啤酒,白酒算了。”骆常庆摆摆手,道。

中午在津店吃饭时倒是喝了瓶凉啤酒,是挺过瘾。

“对了,今天他奶或者他大娘来过吗?”骆常庆问,他怕自己不在家,那俩过来找茬。

“没过来。”文霞笑着看了闺女一眼,道,“倒是你闺女,又把她大娘气够呛。”

笑着把经过说了一遍,骆常庆也乐呵,转头看了眼闺女,正鼓着小嘴一板一眼的教训她弟弟:“不能这么使劲按着滚,这么滚里头的籽就不能吃了,放一边,晚上让妈妈给你捏石榴水喝。”

“嗯哼——”姐姐不让他玩石榴,又不让他吃香蕉,骆言有些不开心了,开始哼哼唧唧的想要哭闹。

骆听雨吭哧一声吆喝,很有长姐风范:“哭啥哭,你再哭我打你屁股。”

骆言畏惧的盯着姐姐,哼唧两声,撇撇小嘴,最终选择妥协。

——为什么要有个姐姐?

骆常庆看得直乐,哈哈大笑。

包子包完,骆常庆开始烧火蒸,顺便跟媳妇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文霞怔了怔:“怪不得他奶一天没过来,这是生气了吧?”

骆常庆硬着心肠道:“又不是不孝顺咱娘,该管吃管吃,该管喝管喝,可娘有些事确实做的挺让人寒心。我想通了,既然已经分家,老大老二就应该一样。娘如果不乐意,那就两家轮,让老大家的也回来伺候。再不济,让他奶两头住也行,他大娘不是常挂在嘴边说,不是她不想在老人身边伺候,是老人不愿意去城里住嘛?那就让他奶去住,一家一个月。”

文霞纳闷这段时间丈夫的变化,但她愿意支持。

处在妻子这个位置上,有些事她不好说,的确生了不少闲气。

而且,婆婆实在太偏心了。人家老的都是偏向小儿子,她不求婆婆偏向这边,一碗水端平也行啊。

端不平,就别怨亲儿子翻脸。

“给,今天还行,挣了二十出头。”骆常庆摸出一把花花绿绿的毛票,交给媳妇。

今天卖的少,园子里还有两筐摘好的苹果,今天晚上不用起来,能睡个囫囵觉。

文霞眼睛亮了,高兴地道:“可以啊,没有大活还能挣二十多呢?”

她大伯子一个月好像只有四五十的工资吧?

“希望天天都能这么好吧。”骆常庆瞧着媳妇满意的神色,他也满满的成就感,“明天没事你回趟兰沟村,看看他姥爷姥娘,还有盖房子时从他姨手里借的钱,你自己安排着还,能还多少还多少,没了我再挣。”

“嗯!”文霞心情激荡,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崇拜和依赖看着丈夫。

别说一天挣二十,就算一天挣四五块,一个月也有百八十块的收入,也比大伯子在矿场收入高,家里那点饥荒今年也能还完,日子更能宽绰起来。

两人说着话,大包子就出锅了,揭开盖子香味扑鼻。

晚饭就是大包子配绿豆汤。

骆常庆给老娘那边送了几个过去。

廖春华一天了心里七上八下,好几次想去老二家看看,走到门口就迈不动腿。最后实在拉不下面子,想等着儿子来叫,结果直接给她送过来了。

看着小儿子拿来的韭菜肉包子、咸鸡蛋,还有绿豆汤,廖春华张了张口,板着脸说了句:“放那吧,我等会吃。”

这是真铁了心要跟老大家一样啊,她就想不通,‘小丫头片子’不过是说顺了口,她最多就是提了提小峰的书钱,语气是不咋好,可理不就是那么个理嘛,零嘴哪有孩子学习的任务重,怎么就让他气成这样?再说了,那不是他亲侄子啊!

“娘,我买的水蜜桃,你留着晚上吃。”骆常庆倒是态度如常,没带脸色,但也没过于热情,把桃放在石磨上,道,“包子你趁热吃啊,凉着吃犯胃酸。”

说完就回去了。

廖春华其实有点习惯了晚上这一顿四五口人热热闹闹的吃,小孙子咿咿呀呀,香软可爱,小孙女…她虽然不稀罕吧,但小嘴叭叭的,有时候说句话能乐死个人。

结果现在,自己孤零零一个,香喷喷的韭菜肉包子都吃着没滋没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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