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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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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雀儿L山,怀安看到一只军队驻扎在山脚下,好奇问张岱:“那里怎么会有驻军?”

张岱道:“据说是周将军的兵。”

周岳将军肃清了七闽一带的倭寇,班师回朝献捷,因端妃丧仪耽搁,整军驻扎在城外,就在雀儿L山附近。

怀安听到这个消息,回家缠着老爹,极想去拜访偶像。

沈聿沉吟一声:“可以是可以,只是京官与边将私下往来素来是官场大忌,到时候科道言官的奏本像雪花一样飞进内阁,你爹难免被罢官免职……倒也不一定,完全可以赌一把。”

怀安听后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赌不起赌不起。”

沈聿啼笑皆非,这小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讲原则,凡是阻碍升官发财的事一律杜绝。

端妃之死,对皇帝的打击很大。

皇帝少年时起,便看着身边至亲至爱之人一个个的离去,如今端妃一死,偌大的皇宫之中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最让他焦虑的是,大道未成,肉身已开始衰败,眼见竹篮打水一场空,前路迷茫,不知所往。

他再一次传召周息尘入宫,命他扶乩求问上苍。

公主府,刚刚参加完端妃初祭的温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换过衣裳,卸去妆容,斜靠在榻上歇着。

“送走死人,累死活人啊……”她酸唧唧的抱怨了一句。

“殿下慎言。”身边的女官提醒道。

温阳报以讽刺的一笑,当年她的生母草草落葬,她和祁王在冷清的偏殿里相拥哭泣,如今反观端妃的丧仪,还真是云泥之别。

宫女送来晚膳,她累的吃不下,只喝了半碗红豆杞叶的两色粥。

“不知道雍王这次回京会待多久。”她说着,忽然蹙眉担忧的问:“他不会赖着不走了吧?”

“殿下……这不是殿下可以妄议的。”女官谨慎的提醒道。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公主嫁人后安安分分的呆在府里插花煮茶,自家公主却如此关注朝政。

温阳瞥了女官一眼,分明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祁王、雍王为了自己的前途奋力一搏,却要她安分守己,默默等待命运的降临?她可做不到。

吴浚父子伏法,她和皇兄刚过上几天舒坦日子,端妃这一死,父皇对雍王必然格外怜惜,保不齐就舍不得他再离京了。

端妃死的很是时候嘛……她暗自嘀咕,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那对母子。

此时,她的心腹太监匆匆闯入,屏退左右,对温阳道:“殿下,祁王府来人传话,周先生出事了,下了诏狱。”

温阳脸色骤然一变:“周息尘?”

“是,还不知道具体缘由,郑阁老不便出面,祁王殿下也没有镇抚司的门路。”太监道。

“知道了,”温阳道,“我想办法去见他。”

……

北镇抚司的诏狱果然名不虚传,过道九曲回折,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了整座囹圄,狱里

常年不见日月(),只有墙壁上幽暗的灯光照射每间牢房的粗铁栅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泛着瘆人的乌光。

或诡异或凄厉的叫声回荡,彻骨的阴寒令温阳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加快了步伐,惊动了墙根角落里的老鼠,吱吱直叫,满地乱窜。

“祖宗啊,您怎么亲自来了?”看守打着灯笼在前,引着温阳在阴森狭窄的过道里走。

“多一个人多一分风险。”温阳道。

“还得是您!多少男人都看不得这场面,吓得腿软失禁呢。”看守一提灯笼:“您这边请。”

看守名叫褚枫,原是锦衣卫的一名小旗,家里老母重病,没有足够的药费,被人从医馆里轰了出来,温阳公主的车驾恰好路过,将浑浑噩噩的褚枫撞飞,温阳忙命人将他扶起,询问来龙去脉。

温阳听后惊讶极了,因为褚枫本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欺压药铺掌柜,别说一副药,就是狠狠敲他们一笔,让他们关门歇业都不在话下,但他没有那么做,甚至没有表明身份,只是默默离开,回去筹钱。

温阳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让他拿去看伤,褚枫千恩万谢的跪地磕头,拖着流血的伤腿回到医馆,先给老母买药。

因为治疗不及时,腿骨愈合后依然一瘸一拐,落下了终身残疾,便被上司安排到诏狱看守人犯。

温阳公主找到他,算是找对了人。

褚枫将她引入拐角最里边的很小的一间,相对干燥,强过外面那些阴湿腐臭的牢房多倍。

“您放心,您关照的人,小的必定尽力保全。”褚枫说着,拿钥匙打开牢门铁锁,铁链咣啷啷坠地,便自觉退到远处。

温阳提着衣裙走进牢房,只见周息尘正靠着墙壁,坐在一堆柴草上静静打坐,像个掉进泥淖里的谪仙,与这个充满鬼蜮的人间地狱显得格格不入。

半晌才睁开眼,以为是提审他的人,定睛一看,却是温阳站在面前。

“公主殿下?”他有些惊讶。

温阳见他仍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中升起莫名的恼意:“你在干什么?”

“隔壁有人病死了,贫道在为他超度。”周息尘道。

温阳深呼吸,强压着火气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息尘道:“陛下宣贫道入宫扶乩,贫道说昨夜观天象,荧惑守心,帝王有大凶之兆,提醒他切勿宣召雍王进宫。陛下勃然大怒,当即将我打入诏狱。”

温阳眉峰跳了一下:“谁让你说这些话的,郑阁老?”

周息尘断然摇头:“不是。”

“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温阳急得眼睛红了一圈:“构陷亲王,离间天家骨肉,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

周息尘有些无措,期期艾艾半晌,只说了句:“抱歉。”

“道歉有用吗?!”温阳吼了他一声,偏头缓了半口气,才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皇兄,可你也太心急了。”

周息尘一脸无辜:“我不是为了祁王殿下。”

“什……什

() 么?”温阳抬头。

周息尘解释道:“其实我压根不会扶乩,那只是为了接近陛下练就的一个小戏法,我真正擅长的是观天象啊。”

温阳:“哈?”

周息尘神色更无辜了:“我进宫面圣无数次,只有这次说的是实话,荧惑守心,君王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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