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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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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的确和栗山晴有一些联系,但那不是幸村,还有其他人能决定的。”新子不自觉皱眉,声音压低了一些,“你只是在迁怒。”

“嗯。”羽仓爽快地点了点头,大概是因为没什么可失去的了,显得很坦然。

“这一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呢?悲伤,难过吗,不,只有愤怒才能让人坚持自己的信念。”

她顿了顿:“我知道责任不在幸村身上,仅此而已,我也不会真正地伤害他们。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我也很喜欢他……”

“你本来可以……”

“不,这份喜欢,从一开始就是假的。”羽仓打断她的话,声音更轻了,“是我学着怎样去做一个讨人喜欢的‘校园女神’,花费心思去接近他们、打动他们……准确来说,这不是为了报复,只是——”

是为了利用他们在学校里的影响力,让自己快速成为一个受欢迎的风云人物。学生们大多是盲目从众的,有了这个身份,她针对摄影社和美术社那几个复仇目标的计划就能更顺利地实施,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很好的掩护。

羽仓说到“利用”的时候,也表现得很自然,丝毫没感到羞愧或者歉意。

新子不由叹了口气。

“对我失望了吗?你之前会认为我是一个被逼无奈的可怜受害者形象吗?”羽仓自顾自地说下去,“不,再决定为晴子报仇的时候起,我已经下定决心成为一个恶人。”

她微微笑起来显得心满意足

“你可以厌恶我,憎恨我,但你没办法否定我所说的话:我做的这一切,如果我不去做,就没有人能来完成。警察不行,法律也不行。所以说,世界上总是有恶人存在的意义的……要说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羽仓话锋一转,认真地说:“你不应该救我的。我的手上已经沾满血腥,就不应该再活下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新子的沉默似乎令她感到不解。

“难道你在同情我吗?还是为了所谓的良心,或者坚守法律?”

“我不知道,”新子说,“侦探探求真相,并不想伤害任何人。”

“哦,但是我自己想死的,不是你逼我的。”羽仓微微歪头,“你不用为此感到自责,如果你继续选择当一个侦探,总会有救不了别人的时候——难道你会认为那些都是你的责任吗?”

新子还是摇摇头。

“那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无法回答你……”她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少女的眼睛,“但至少,我很确定,不能让你在我面前死去——不是因为我个人的良心,而是为了他们。”

她抬起手,指向教学楼门口。

真田和文太是最先出现在台阶上的,然后是其他人……医护人员将他们带去检查,警察鱼贯而出,将昏迷的学生背出来,送上救护车。

“幻境的压力是双向的,谁做错了事情,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最终崩溃——我猜,你设置的是这个逻辑吧?”

所以只有她没有被影响,因为她是一个“外来者”。

新子心平气和地往下说:“后援会的女生知道自己推波助澜,感到愧疚,摄影社的新生冷眼看着同学被欺负,侮辱,置身于事外。他们都遭到了幻觉污染,所以才会昏过去……可是他们没有。

“你其实很清楚,无论是幸村君,还是其他人,谁都没有参与伤害。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为栗山的死感到抱歉,甚至自责,还不能证明他们是好人吗?何况,他们那么喜欢你,也那么关心你……就算喜欢的是你伪装出来的面具,这份感情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你如果死了,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那样的结果,你真的忍心吗?”

羽仓许久无言。

可能是刚才说太多话耗尽了力气,她顺势闭上眼睛,轻轻转开了头。

医护人员见状,对新子点头示意,将担架推上了救护车。

在关门前,羽仓咬着嘴唇模糊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那么,大冢君呢?你好像并不在乎他的下落,是认为……他也该死吗?”

“哦,我说过,我的朋友挺多的。”新子答非所问,“运气好的话……”

她停下来,转头看向远处。

鸽子和滑翔翼像是挂在天上的一个印记,晃悠悠地融入到逐渐倾斜的夕阳中,慢慢模糊。

*

哗啦一声,水珠溅在了护城河的岸上。

小女孩哼着歌,手里转着刀,兴致冲冲地继续自己的创作,直到轻微的脚步声突然落在身后的草坪上,她才惊觉对方的到来。

一瞬间,凌厉的攻击夹着雨水迸射出去,却被一道微弱的光芒挡下。

“铃兰,住手。”

是他!

小女孩回头看清逆光的身影,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之余,还有一点畏惧:“彭格列!你怎么会在这里?等等,别过来——”

她一下子拔高了声音,几乎尖叫起来。

像是在欺负小孩子一样。

少年微微一叹,只得抬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攻击意图,又尽可能地让声音轻柔下来:“听好,现在放下那个人,乖乖回到白兰身边,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银色的手套表面闪过夕阳的反光,那是里世界人人敬畏的大空之炎。

与其说交涉,倒更像是警告……

女孩咬紧嘴唇,狠狠地瞪向草地上的大冢真树,他躺在血泊里,表情挣扎着深陷恐惧,只有手指还在微微抽搐。

大概活不了多久了,她想,不,就算活下来,也够他消受得了。

这样就算是完成了和那位大姐姐的约定了吧。

女孩甩了甩头发,没有回应,倏然一个翻身钻进了水里,与年纪不符的巨大鱼尾扫起一大串水花,很快无影无踪。

几乎是同一时间,警笛声与刹车声冲到了河岸边。

横沟警察握着枪冲下草坪,对着上空鸣枪两声,但那鱼尾已经钻入了水下,翻滚着波浪向远处推开,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少年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儿,突然深吸一口气,转身朝警察跑去。

“救命,河里有人鱼——”

横沟警官伸手将他接住,安慰地拍了拍这位报警的热心市民。

“别怕,孩子,这里就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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