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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 13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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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这些贪官的胃口比楚熹想象中还要大。

对安阳楚家而言, 十万两黄金不算什么,即便掏出去也不至于伤筋动骨,顶多崴个脚, 肉疼几日而已。

可陆游实在不值这价。

楚熹若眼睛不眨一下的当了这个冤大头,朝廷那边恐怕还会冒出点别的小心思。

“就十万石粮草!爱干不干!不干拉倒!”楚熹请教似的问薛进:“这样写可以吗?”

“朝廷不干你怎么办?”

“嗯……是得留点周旋的余地, 那我就说,我最多能拿三万两黄金, 跟他们讨价还价。”

薛进感觉自己很像在帮楚熹买小妾, 心里别扭的厉害, 偏楚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么天真纯粹,那么理直气壮的看着他。

“这件事,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省的夜长梦多。”薛进指尖轻敲了两下镇纸, 笑道:“你只管接着和谢燕平攀交情, 说钱都是你老爹把持着,你一时拿不出那么多, 如果谢燕平缺钱, 你会尽可能的帮他想办法,估计能凑到三万两黄金。”

“哇喔——不愧是你啊薛添丁。”楚熹完全有理由相信,在语言的艺术这一学科上, 薛进已经钻研的登峰造极, 他平常貌似不经意地说出那些惹人不爽的话, 根本就是故意!彻头彻尾的故意!

“别当成一场交易, 就是攀交情, 也别太显摆你的色心, 我想以谢燕平对你的了解, 应该不认为你到了这种如饥似渴的地步,他心里大抵是有怀疑的,只碍于朝廷的人出手干预,没办法。”

“有道理有道理,然后呢?”

“你脑子不是转的挺快吗。”

“这不有你吗,哈哈。”

薛进必须承认他很享受楚熹的信赖,就像渔夫大哥会在妻子面前卖弄自己有见识一样,他也情不自禁的卖弄起满肚子阴谋诡计:“薛军如今落于下风,若当真战败了,你的处境会很尴尬,权当陆游是个幌子,你找上谢燕平是想两头做好人,给楚家留一条后路。”

楚熹点头如捣蒜:“我懂了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写了。”

薛进像个给孩子辅导作业的家长,又用指尖敲敲案几上的信纸,轻声说了句:“写吧。”

明确了中心思想,这信写起来便不会跑题,楚熹灵感如泉涌,下笔如有神,很快就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长篇。

在她将要收尾盖章时,脑子里莫名闪过一道灵光,这感觉很像是断开的两根电线忽然搭在一起,迸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那个……”

“又怎么了?”

“我这么欺骗谢燕平,回头再利用双生子招揽沂都水军,是不是把人得罪的太狠了?”

薛进冷笑一声,问她:“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楚熹讪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你得理解我的苦衷。”

楚熹的苦衷无非就是安阳城和安阳城里她的血脉至亲,在她是楚熹,是薛进的妻子之前,她先是安阳少城主,楚家的三小姐,楚楚的母亲。

薛进自知在她心里排在最末端,饶是心里涌上一阵阵酸涩,也很难挑出她的错处。

毕竟,楚熹当初和他成婚,就是为了保全安阳,如今不过多了一个楚楚。

“你放心。”薛进随手将她脸颊旁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真到了覆水难收那一日,我会给你留条后路的。”

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楚熹耳后那块敏感的皮肤,令楚熹不禁心尖一颤,她盯着薛进,沉默了许久说:“还是不要有那一日吧。”

薛进只是笑。

……

信送到九尧后,果如薛进所料,谢燕平接受了楚熹的砍价,并约定于腊月二十 一丑时三刻,在安阳以西的一个小码头做交换。

楚熹做戏做全套,粮草和黄金皆是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挪用,为此还动了钟慈留给她的那笔嫁妆,老爹虽不明所以,但死里逃生的宝贝女儿发话了,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按照楚熹信上的吩咐,派老二秘密押送粮草黄金去码头。

这一番交易的每个环节,楚熹用的都是自家亲兄弟,诚心苍天可鉴,即便谢燕平心存疑虑,也挡不住那些看到黄金眼睛直发光的朝廷官员,到底是把陆游全须全尾的交到了老二手上。

楚熹从沂江里白捡了一个陆深,又斥巨资买了一个陆游,相当于把半个陆家掐在手上,消息一传出去,连素日和她不是很对付的崔无都不禁赞叹:“沂都水军近十万,忠心追随陆家者少说也有十之三四,不过十万粮草,三万两黄金,换得三四万骁勇善战经验老道的江上水军,少城主这笔买卖可是够赚的,朝廷那边要知道了,还不气的吐血。”

一旁的司其也道:“咱们的水兵不擅江上作战,勇猛有余,经验不足,若非如此当日那场大雾廖将军也不会中计遭困,这下好了,有了这些沂都水军和陆家双生子,咱们这场渡江之战就多了一重保障。”

“岂止一重!倘若大批沂都水军突然倒戈,帝军必然乱成一团,可是我们起兵的绝佳时机!哈哈哈哈安阳楚霸王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薛进看着麾下对楚熹赞不绝口的将领军谋,嘴角微扬,又立刻压下,偏过头对崔无道:“依楚熹的意思,陆深陆游和谢燕平仇深似海,绝无化解之可能,不如让他二人在军中谋一职,亲自率兵渡江,一来二人远比寻常将领更擅水战,二来九尧城里的沂都水军即便不向薛军倒戈,见了旧主,也必会留有三分情面。”

崔无除了战时给薛进出谋划策,平日里还兼管全军将士的拔擢和黜免,他思虑了片刻道:“属下以为,虽陆游善战,陆深善谋,但不能叫他兄弟二人在一处,易生出事端且难以掌控,最好是兵分两路,相辅相成。”

崔无这招是承袭薛进的老套路,把新招揽的杂牌军打散,融入嫡系队伍里,不仅可以壮大兵力,同时还杜绝了杂牌军暗中谋反的弊病。

像廖三那种大老粗,从前都说过这样的话,大意是帝军迟早分崩离析,嫡系自诩皇室亲兵,极为排斥北州各方人马,军资调度更是紧着嫡系,一边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边总得勒紧裤腰带,长此以往北州杂牌军不心生怨怼才怪。

楚熹正是抓着帝军这一弊端,才萌生用陆深陆游收罗沂都水军的念头。

好端端的沂江霸主,一朝沦为嫡系帝军的马前卒,且不提寻常兵士是否不满,水军将领肯定不甘心。

薛进道:“嗯,既然你心里有数,就看着安排吧。”

崔无当即拱手应下。

计议完毕,众人暂退,只有司其稳坐在椅子上不动。

薛进略有些困惑的看向他。

司其抓着扶手,支支吾吾道:“那个,薛帅,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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