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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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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林之炎赶到周身温度骤降,刚洗过澡的温热皮肤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脑海空白一瞬,无比清晰的,第一次认识到,林归并非是一个虚名,并非什么家族传说,而是最真实的存在。

他是林家的守护神,是用自身庇佑后代的先人,他对林家的奉献无论是否出自自愿,林家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永远对他保持敬畏和尊敬。

包括他的妻子,陆汀。

陆汀默默看着林之炎微微泛红的眼眶,有些无法理解。攥着拳头放在唇边干咳一声,他提醒道:“林大哥,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林之炎立刻道:“是梁璐。”

“我已经听陈队说了,而且人也已经找到,死了,就死在车库里。”陆汀平静的述说着,诡异的尸体激不起他丝毫内心的波动。

林之炎一听就觉得不对,第一反应就是:“你又进警察局了?出什么事了。”

陆汀心说为什么猜得这么准,我看上去很像惹事精吗。

扁了扁嘴,他回答道:“没出事,就是帮了他们一个小忙罢了。”

林之炎郑重道:“有事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们。”

“好,我知道了。”陆汀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静静等着,随即便看见林之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本家居床上用品图册。

涉及到那位的房中事,林之炎态度有些不自在,“这是我让人现做的图册,你看看喜欢哪一个,定下后我就派人找工作室赶制。”

陆汀疑惑地接过,所有的款式都是针对双人床,有纯色系价,也有带花边的情侣款,甚至还有土掉牙的中间带有大喜字的新婚款。

“你喜欢哪一个?”陆汀问林归。

林归嫌弃的扫过带有喜字的款式,转过头去:“都可以。”

陆汀想起林归向来都是口是心非的调调的,又想起他刚刚掠过的淡然目光……品味真独特,一言难尽的用手指在图片上点了点。

林之炎看着那喜庆的红色,内心再次感叹,夫妻俩感情是真的好啊。

他接过图册合上:“我明白了。”

林归简直要气笑了,什么你就明白了,他咬牙切齿的质问陆汀:“你自已揣测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要了。”

陆汀反唇相讥:“可你有时候说不要就是要。”

林归:“我没有。”

陆汀:“你有。”

林归气压变低,房间里的东西在小幅度的震动,陆汀冷笑,少爷脾气又来了,就你丫的有脾气我没有?

陆汀对林之炎说:“林大哥,我刚刚的意思是,除了那床大喜字的不要,其他都可以,你看着选吧,最好是选黑色和灰色,越性冷淡的越好。”

林之炎已经意识到夫妻俩闹了矛盾,沉默着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办好。随后装好图册,起身告辞。

走出合租屋的大门,林之炎抬手摸了摸额头,一手的冷汗。

那位给人造成的压迫感太强,气氛变化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一阵窒息,就像有人掐住他的喉舌,身体里的力量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林之炎闭着眼睛调整呼吸,待情绪平缓后走出了电梯。

这小区内的停车位就在地面,而林之炎的车停在另一个单元楼下。他绕过茂密的树丛,正要往前走,忽然看见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蹲在矮灌木后,手里拿着望远镜,正仰头往上看。

林之炎看了眼被望远镜对着的那扇窗户,步伐没有丝毫停顿,只是脚下的直行变成了转弯。

小黑是一个小混混,平常里在附近游荡,小偷小摸的事情没少干,可是今天突然天降横财,给钱的人交给了他一个小任务。

他暂时放下望远镜,将刚刚看到的东西用手机记录下来,然后钻出灌木丛,抢在住户刚进去,单元门还没彻底关严实的时候,悄悄跟了进去。

刚要进电梯,一只手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一把拖出了单元楼。

男人穿着不太合身的短袖短裤,手里拎着一个装衣服的袋子和公文包,眉眼冷肃:“为什么偷看701室,是谁让你来的。”

小混混露出习惯性的笑容:“大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之炎看了眼外面的路灯,虽然时间晚了点,偶尔还是有人经过。小混混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拖进了一个更加昏暗的角落。

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他张嘴准备呼喊,一个硬邦邦的拳头狠狠砸中了他的腹部。

闷痛自皮肤传向小混混的五脏六腑,林之炎阴沉着脸说:“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谁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见小混混宁愿挨打也不肯说,林之炎轻声一笑,小混混立刻头皮一麻,第二拳,第三拳,到第四拳的时候,他撑不住了。

林之炎顺势松开手,任凭对方跪坐到地上。

小混混眼睛咕噜转了一圈,趁着林之炎没发现,起身就跑。刚跑出去不到十米,一个穿POLO衫的青年挡住了他的去路。

“操,今天真他吗邪门了,一来就俩。”他警惕的往后退,肚子上的疼痛反复折磨着他,嘴里不时发出无法抑制的抽气声。

邱实因为之前宏德光闯入林家行凶的事,对林之炎还算熟悉,两人一个对视之后,立刻展开前后夹击,迅速将小混混再次制服。

邱实压着小混混,偏头问林之炎:“他偷你东西?”

“我不是小偷!我就进来逛逛!”小黑张嘴喊冤。

邱实警告地用力推搡他,抓着对方的手收紧了几分:“你屡次扒窃偷盗已经上了警局的黑名单了,别说社区派出所,我们刑侦也有你的照片跟名字。”

这小黑也算是个奇人,每次干坏事都踩着红线,金额不大,顶多就是拘留。派出所对他十分头疼,还不能打不能骂。

小黑缩了缩肩膀:“原来是刑侦的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马上就走。”

邱实攥着他的领子不放,偏头问林之炎:“他刚刚干什么了?”

“我怀疑他在监视陆汀。”林之炎死死盯着小黑的脸,发现他的表情有明显的不自然,上前两步把人拖到面前,用只有两人的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对方给你多少,我给你三倍。”

小黑立刻倒戈,摊手要钱。

林之炎打开钱包抽出一叠钞票递给他,邱实“嘿”了一声,但没有阻止。

小黑揣好钱,终于老实了:“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找到我,说我对这片熟悉,让我摸进恒华小区监视一个人。他给了我三天时间,不需要做别的,只需要把陆汀的日常时间表记录下来,以及他平时都见过什么人。”

林之炎问:“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邱实立刻掏出本子,做好记录准备。

“个子大概一米八出头,身材嘛跟这个警官很像,他又是帽子又是口罩的,我看不清脸,但听口音是本地人。对了,他车子不错。”小黑嘚瑟的挺起胸膛,“我当时好奇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趁他不注意偷偷跟了上去,A8。”

邱实脑海中浮现出常华飞的模样,追问:“看清车牌号了吗?”

“没。”小黑肩膀垮了下来,“他发现了我,我心虚怕丢了这么好的生意,直接就跑了。”

邱实瞪着他,往小黑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非要为虎作伥。”

小黑抱着脑袋委屈道:“我也不想啊,我就这点长处!”

“林大哥!”

林之炎急忙转身,发现陆汀居然下楼了。

陆汀本想关窗户,却发现林之炎拖着一个人快步走入阴影中,等了十分钟还没见人出来,怕他出事就找下楼了,没想到,邱实居然也在。

邱实说:“陈队让我保护你。”

林之炎:“什么意思?”

陆汀摆摆手说没什么,然后指着小黑问:“他是谁?”

“监视你的人。”邱实脸色不好,陈队让他赶过来的时候,他还一心认为常华飞不至于这么嚣张,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

陆汀点点头:“把他放了吧。”

林之炎松开手,推了把小黑:“还不快滚!”

小黑那人手短,笑嘻嘻地提醒道:“我看那人不会轻易放弃,好心提议一句,不如你们再给我点钱,我不介意当双面间谍。”

“谢谢,不用了。”陆汀面无表情的拒绝了他的好意,手悄悄挪到背后,快速折了两个纸人丢到地上。

小黑顾着推销自己,自然没有发现什么,邱实和林之炎眼睁睁看见那个丑陋的纸人,手牵着手,一起钻进了小黑的裤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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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炎看了眼陆汀,又看了眼邱实:“还想挨揍?”

小黑下意识捂住肚子,好不容易忽略掉的疼痛又来了。他嘶嘶几声,抱着脑袋赶紧跑了。

待人跑没影,邱实叉着腰问陆汀:“你想做什么?”

“以牙还牙。”陆汀从兜里有掏出一张黄表纸,当着两人面手指翻转,折出一个新的纸人。虽然还是很丑,但如今的纸人效力比之前强多了,不需要滴血就能动起来。

纸人在他掌心跳动,转了个圈,像是累了一样,突然趴着不动了。

陆汀说:“纸人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他的一言一行我都可以知道。而且我觉得那人一定还会和他见面,到时候第二只纸人可以找机会悄悄跟上他。”

邱实暗喊一声好,这他妈就是个智能窃听监控设备,灵活小巧,“它能自己找回来吗?”

陆汀颔首:“能。”

邱实慕了,以前觉得玄学迷信是封建糟粕,现在看,分明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神秘特长!

小黑从恒华小区“死里逃生”后并没有回家,找了个地方蹲下,他打开了手机,将初步观察得出的陆汀的时间表,和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金主。

他用的文字短信,顶部没有接收人姓名,只有一串手机号。

陆汀坐在客厅里,将纸人反馈回来的信息写下来,将号码递给邱实。邱实立刻打了过去,是空号,“对方应该有所设置,只接收小黑一个人的信息。”

“没关系,总有他露马脚的时候。”陆汀说完打了个哈欠,起身低头望着邱实,“邱警官,你今晚睡沙发没问题吧?”

邱实“嗐”了一声,“为了保护嫌疑人和证人,打地铺、睡车里的时候都有,睡沙发算什么。你快去睡吧,由我守着,没人能进来。”

陆汀进屋给邱实抱了一床薄被出来,看他躺下后,他关掉灯进了房间。

屋子里,林归静静的坐在窗前看书,陆汀没搭理他,盖上被子倒头就睡,连小香炉都没有打理。

林归淡漠地扫了他一眼,不悦的抿着唇。没想到小东西居然会跟他闹脾气,就因为吵嘴没吵过?到底年纪小,幼稚。

许久没感受到的寒意开始在屋子里弥漫,陆汀睡得迷迷糊糊,本能地蜷缩起身体,将肩头的被子往上拉。

本该从窗户投入的光线被浓墨般的黑暗吞噬,整个房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陆汀觉得身上很沉,手脚开始麻木,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疑惑间,有东西爬进被子里,缠上了他的脚踝,沿着细滑的皮肤往上攀。

“林归!”

陆汀用力喊,却发现声音不是出自口腔,而是自己心里。他竟然无法出声。

这种久违的感觉没有再让他感到害怕,而是无奈,好气又好笑。

大少爷才消停多久,又开始闹脾气了。

陆汀决定,最近七天都不要给他倒香炉了,也不要上香,至于供果,反正端上桌也不吃,那就自己吃空气吧!

皮肤下,看不见的丝状物正在不断地生长,仿佛要扎根在他的身体中。抵达胸腔后,又朝手指和脚尖延伸。

陆汀感觉自己是一捧土,一个花盆,而林归扎根在他的身体中,永不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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