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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 洗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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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为了结丹,游凭声就潜入过明泉宗的水系灵脉,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让明泉宗警惕了好一阵。

在那之后,明泉宗对于禁地的看守便加倍警惕,要不是脉眼在凌霄峰之下不能移动,大概恨不得把禁地换一个地方藏起来。

凌霄峰外守护的阵法加固许多,渐渐接近山下,游凭声还能察觉到远近数名元婴修士的气息,联想到玉钧崖说的天璇即将突破,这几个隐藏在附近的元婴长老显然是在为天璇护法。

可惜防护的再周密,也影响不到游凭声的动向。他肩侧顶着婆娑通幽鼠,找到阵法一处弱点,毫不犹豫潜入进去。

呼——风猝然变大,常年安静的阵法深处刮起一道强风,吹落一地树叶。

突如其来的变化招致了附近之人的警惕。

数秒后,距离最近的护法长老闪身而至,目光炯炯射入传出异动的方向。

他灵力压缩于双目,看入簌簌有风的阵法之中,正对上一双幽深的凤眸。

对视中,护法长老睁大眼,正要高喊出什么,眸光却倏然涣散。

“——你什么都没看到。”

那双暗红色眸底如有血色莲花绽放旋转,护法长老清醒的神志截断两秒,回神时,那道幽灵般的黑色身影已经消失在禁制深处。

“发生什么了?”又有三名元婴修士依次落下,谨慎询问最先前来的护法长老。

“没事。”护法长老晃了晃头,已全然忘记刚才的插曲,毫无异样回答:“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阵风而已。”

周围恢复平静,四名护法者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化为纹丝不动的磐石,于入定中守护着宗门的禁地。

……

与夜尧分开之前,游凭声已经吸够了气运,分开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他不想干等着夜尧来找自己,发了条讯息告知对方,就独自一人扎进灵脉里。

沉入粘稠如水的灵气流中,铺天盖地的蓝顿时撞入眼帘。

深浅不一的蓝色流动、变化,生机勃勃,浓郁的水灵力带来比深海更沉重的压强,灵气如有实质般往毛孔里钻。

冰灵根由水灵根变异而来,这条水系灵脉对于游凭声来说是大补之物,他舒服地眯了眯眼,轻车熟路略过脉眼中心打坐的天璇,向深处潜去。

距离脉眼越远,灵脉浓度越低,颜色越浅。游凭声要先吃下洗髓丹再修炼,此时需要温和一些的灵压,他离开晃眼的湛蓝色灵脉,停留在天空一般浅蓝色的地方,手腕一翻,掌上多了一颗圆润的灵丹。

自离开北溟,费过不知多少力气,全为这枚洗髓丹。

目的于今达成,但这不是事情的结束,而是全新的开始。

游凭声注视丹药片刻,淡色唇瓣勾了勾,将洗髓丹放入口中。

甫一入腹,丹药猝然爆开,强悍的药性化为星辰般的点点力量,撞入四肢百骸之中,灵脉顿时犹如被无数只虫蚁凶猛啃噬。

洗经伐髓如同拔出筋骨、重塑肉身,魔修的洗髓丹效力更强,痛楚较之犹烈百倍。游凭声细长的手指忍不住攥紧,发白的指尖刺进手心里,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那痛楚深入骨髓、搅动灵魂,让人几欲嘶喊出声,直到喉咙喊破也难以发泄,然而他闭目体会着这剧烈的感觉,紧抿的唇瓣却笑意未减,弧度反而越来越大。

痛苦是活着的证明。

他浅淡的唇色渐渐加深,绽放出惊人的艳色,那颜色红得滴血,乌黑长发.漂流在脑后,在美丽的蓝色海洋中迤逦成柔软的海藻。

很早以前,游凭声就学会了把疼痛化成驱动力,于是讨厌的痛楚也变成登上的阶梯。

即使跌到泥泞里,他也能靠泥土果腹,根系深扎于地底,千万次卷土重来。

杀不死他的只会让他更强大。

*

收到游凭声的传讯符时,夜尧正在师尊的洞府里挨训。

他捏住天边落下的灵光,有一瞬间不知为何,怔怔望向湛蓝的天空。

“有人找你?”

“……啊。”过了好几秒,夜尧才被天涂上人威严的声音唤回注意力。

他将散发淡淡光芒的传讯符攥紧在掌心,含糊回答:“是……一个朋友的消息。”

天涂上人沉声说:“都元婴期了,还如此恍惚松懈,像什么样子!”

“是是。”夜尧要多乖有多乖,“师尊教训的是,徒儿晓得了。”

他越配合,反倒显得越不认真,天涂上人重重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坚固无比的金石材料瞬间布满裂纹。

“徒儿惹您生气,您打我就好,何必打珍贵的物件?”夜尧向师长认错的态度娴熟极了,立即心疼地摸摸桌沿说:“这张桌子您最喜欢,现在因我毁掉,徒儿要内疚死了。”

被他一摸,本就摇摇欲坠的桌子顿时崩塌,纷纷扬扬的碎渣飘在空气里。

“成日里吊儿郎当,成何体统。”天涂上人被糊了一脸,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给我闭关思过!除非荒古秘境开启,否则不到元婴后期不许出来!”

夜尧自作自受,垂头丧气应下:“……是。”

从天涂上人身边告退,夜尧手指微微捏紧,传讯符化为碎屑飘散在风里。

分开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反正游凭声也在闭关,修炼起来时间过得快得多,他也只能闭关熬过这段时间了。

从薛霖那里得来的丹药,夜尧只留下了三分之一自己用得着的,将一部分大乘期的丹药呈给师尊,剩下的要给掌门让掌门分配。

去找掌门时,他在山下遇到孟玉烟,孟玉烟惊喜迎上来,“师叔,你回来了?”

夜尧点点头,问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广明子为难你了么?”

说到待她不好的师尊,孟玉烟忍不住有些失落,但又强撑起笑说:“师尊膝下徒弟甚多,我挤不到他老人家眼前,他自然也想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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