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

中也用钴蓝色的眼睛瞥了五条悟一眼，稍稍有些涣散的眼神透着冷漠，沉默地带着他回到了岸边。

【奏真亲也真是够任性的，系统我模拟出来的人格程序最多只能支撑三分钟，马上就会全面崩塌啊。】

奏真本人暂时失去意识，被迫顶上的系统沧桑叹气。

存在于数据流中的系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持续监测奏真现在的身体数据，紧紧闭着眼睛的少年本体额头发烫，看起来相当难受。

【39.5℃，偏偏卡在这种温度不上不下。】

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五条悟心情不错。

直觉让他感觉中也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但六眼反馈回来的信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神格半碎，咒灵被炸掉的身躯没有再像之前一样高速修复，基本上已经胜利了一大半。

夏油杰稍稍松了口气，操纵咒灵抓紧时间攻击特级咒灵本体。

紧绷的神经放松，他又回想起刚才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的男人，似乎是从那个人出现开始，咒灵的幻觉被解除，领域内的景象发生变化。

他偷瞄了眼看起来和平时无异的中也，若有所思。

那个人的出现，会和中也老师有关吗？

“既然咒灵那回复能力已经没了，我们就一鼓作气……”

“你们真的比我想象中要强很多。”

咒灵凄惨的咆哮声中，忽然多出了一道属于少女的声线。

随着咒灵的虚弱而出现裂痕的领域边缘，忽然飞进了一只巨大的纸鹤，之前和他们交换烤鱼的小女孩正坐在上面，以一种嘲讽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她身上不再穿着之前的普通布衣，而是底色雪白，沾染了血迹的里衣。

像是被拿去活祭的祭品。

“果然操纵那些纸片的人是你啊。”

虽然早有预料，但推测成真的时候还是让人心情复杂。

“你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吗？”

“骗人？”

少女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指了指身上沾染到的血迹：“我说的可不完全是骗人的，村子里的居民确实曾经拿人当做活祭品献给神明。”

“一百五十年前，我就是被送去送死的祭品之一。”

“杰！”

听了她这话，五条悟兴奋异常：“我之前猜对了耶！她真的是活了好久的老妖怪！”

沉重的气氛被这么一打岔，少女表情有些难看，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女性，都不愿意被讨论年龄。

“幸运的是我活了下来，被水神大人救走并且自愿被神隐，陪伴着大人度过了50年的时光。”

少女露出了甜蜜幸福的微笑，又瞬间变得狰狞：“但某一天，我却哪里都找不到水神大人了！唯一留给我的只有半枚破碎的神格！”

“好心的术士大人告诉我，这是因为村庄里的人们不再信仰水神大人，才会让她就这么消失，只要我能让村民重新保持信仰，总有一天水神大人就能重新复苏。”

表情癫狂的少女乘坐着纸鹤靠近痛苦不已的咒灵，露出温柔的微笑。

她完全不在意对方狰狞的外形，温柔的拥抱了它，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块透明的结晶体。

“是剩下的半枚神格！”

来不及了。

少女把半枚神格和破碎的那部分触碰在一起，发出疯狂的大笑：“而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水神大人！”

两块晶体相互融合，散发出不详的黑色。

“你们是把水神大人称为咒灵，没错吧？你们大概不知道，不久之前我找到身体里有另外半枚神格的水神大人的时候，有多高兴。”

“我杀死了村民，杀死了来碍事的人，就是为了这一天！”

“喂，这稍微有点不妙啊？”

拥有六眼的五条悟，绝对是在场的三个人中最清楚融合后的那个东西的可怕程度的。

那是在末法时代，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怕存在。

虽然那副躯体本质上还是咒灵，但完整神格的存在把咒灵硬生生拉到了神明的程度。

重组后的咒灵彻底修复了之前受到的损伤，恢复成了通体漆黑的神像模样。

虽然身后的巨爪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但气势无疑变得更加可怕。

“水神大人，欢迎回来，就拿这些碍事之人的性命，来给您练练手吧。”

漆黑的神像向岸边的三人伸出了手。

湖泊深处，原本安静的“并盛之骨”在神格完全融合的一瞬间，骤然爆发出浅紫色的火焰，就算是完全在水中也仍旧熊熊燃烧。

【特殊马甲，云雀恭弥已经成功开放，欢迎使用。】

仍然处于失去意识状态的奏真并没有听到系统的播报声音。

神明的一手即将到达岸边时，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燎原的紫色火焰构成一道火墙，漆黑神像的手掌在触碰到火墙的一瞬间被烧得焦黑，无比痛苦的往回收。

火墙逐渐微弱下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半空中的一道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黑发，凤眼，身穿深紫色狩衣的年轻男人拥有一张古典美的冷冽面孔，明明是阴阳师的打扮，手中却拿着作为近战武器的浮萍拐。

浮萍拐上燃烧起熊熊的紫色火焰，英俊的男人微抬下巴，丹凤眼中是凛然战意。

“违反风纪的草食动物，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