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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过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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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氏见着思宁没反应,也不当一回事,她早就琢磨透了这位侧福晋的性格,谨言慎行,那真不是说假的。

索性沈佳氏也不再多言,转而逗起了榻上的乌林珠。

乌林珠这段时间以来,和沈佳氏也熟悉了,并不排斥她,两人倒是玩的挺高兴。

一直等到绵怡快要下学,沈佳氏这才离开,思宁亲自送了她出去。

等到沈佳氏走了,青衿忍不住道:“福晋这次有孕,日后只怕府上状况又会有变。”

思宁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福晋这次怀孕,越发小心翼翼,几乎撷芳殿的大门都不再出了,整日里不是喝药,就是念佛,就算是心肝宝贝绵宁,也搬出了撷芳殿正殿,去了西配殿居住。

永琰倒是挺满意她的这个态度,夫妻俩有时候还会做一做表面功夫,比之前几乎不说话可好多了。

一直等到了九月初七,思宁正在屋里等绵怡下学,前头就传来福晋要生产的消息。

思宁愣了愣,算算时间,倒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她想了想,将青衿叫了过来,低声嘱咐:“待会儿绵怡回来,你领着他从侧门进来,前头福晋生产,别吓着了他。”

青衿点了点头,急忙出去等候绵怡了。

没一会儿,绵怡就在青衿和赵聚忠的护送下回来了,结果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前头就传来福晋的哭嚎声。

绵怡的脚步顿了顿,扭头看了眼前头,回过头对思宁道:“福晋生产了吗?”

思宁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摸了摸绵怡的脑门,轻声道:“虽说已经入秋了,但是人都说秋老虎秋老虎,你在上书房,也要小心些,不要中暑。”

绵怡抿着唇笑了笑。

这九个月的上学,让他稳重了许多,没之前那么咋咋呼呼了,但是笑的时候还是能看出一丝孩童的青涩。

他任由思宁给他擦汗,小声在思宁耳边道:“额娘你别担心,我给额娘争气。”

思宁听着只觉得有些心酸,这才多大的孩子,竟然就知道争气了。

思宁温柔的捏了捏绵怡白嫩嫩的脸颊,柔声道:“额娘不需要你争气,你过得开心就好。”

绵怡眼睛完成一道月牙:“给额娘争气我就开心。”

思宁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福晋这一胎一直生到了申时末,终于生下来了。

前头传来消息,福晋生了个格格。

思宁心里这口气还没放下呢,前头又传来消息,福晋大出血,晕过去了。

思宁叹了口气,这还真是挣命生下的孩子啊。

这天晚上,永琰才回来,听到福晋生了个格格,他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让鄂罗哩按例赏了,又去福晋屋里探望了一回。

两夫妻一个坐在屏风这头,一个坐在屏风那头,也没什么好说的话,只枯坐片刻,说些了干巴巴的客气话,永琰就起身离开了。

喜塔腊氏看着屏风上永琰离开的声音,面上露出一抹惨笑,这就是她的夫君,她的良人。

永琰走出福晋屋子的时候,才觉得原本积郁在胸口的气稍微消散了一些,他站住脚,问跟在身后的鄂罗哩:“太医怎么说福晋的情形?”

鄂罗哩迟疑片刻,终于道:“太医们说,勉强止住了血,但是这次福晋的身子毁损的更厉害了,只怕,只怕……”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还不快说!”永琰有些不耐烦。

鄂罗哩哆嗦了一下,迅速道:“只怕有碍寿数。”

永琰闭了闭眼睛,有碍寿数,这四个字沉甸甸的砸在他心头。

他是恨福晋心狠,不顾自己的骨肉,恨她为了权势害了绵宁身子,可是他们到底是少年夫妻,多年的枕边人,要说他想让福晋死,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告诉太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保住福晋的命,他们才能活的更好。”永琰睁开眼,语气夹杂着寒意。

鄂罗哩心尖颤了颤,低声应下了。

这位新出生的四格格,一出生就注定没有她前面几个兄姐那般夺人眼球,首先是满月的时候,福晋还躺在榻上,满月事宜是思宁和玉秋姑姑一起张罗的。

原本思宁也不想插手这些,她是真的嫌麻烦,但是这回是玉秋姑姑亲自过来求她,还带了福晋的话,思宁最后到底也是推辞不过,只能接受了这次的差事。

她做事谨慎,只要是分派到自己手边的任务,都兢兢业业的完成。

不过她多少也看出来,这里头宴请的宾客,就比绵宁当时少了一大截,几乎和乌林珠平齐。

看起来福晋这次也没了大宴宾客的心思了。

等到满月宴准备好了,福晋当天也只是被搀扶着出来见了一次客,然后又回去躺着了。,

大家都能肉眼可见福晋身子的不适,因此吃完席之后也没有多留,就纷纷离开了。

等到十月底回了京,福晋的病情越发厉害,四格格更是有些顾不上,后来也不知道福晋和永琰说了什么,四格格就被直接送到了沈佳氏这边。

沈佳氏简直是喜从天降啊,高兴的不成,拍着胸脯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四格格。

永琰面上没什么笑,只点了点头,就去了思宁屋子。

见他进来,思宁也不敢多说什么,上了一杯清心败火的绿茶,便默默坐在一边,陪着他沉默。

许久,永琰终于叹了口气:“福晋如今的身子,只怕是对管家之事,有心无力了,今年年底的除夕宴,还有初一的祭祖,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席。”

思宁心里咯噔一下,中国古代有七出之条,其中一条就是有恶疾,所谓的有恶疾就是“不能共粢盛”,而所谓的不能共粢盛,就是不能一起参加祭祀。

这一条看起来寻常,但是其实是很严重的一项,甚至于不受三不去的约束。

要是福晋真的连祭祀都不能参加,永琰先不说,只怕乾隆那儿就会有意见。

思宁小心看了永琰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永琰自己也是眉头紧皱,皇室子孙,为了皇室脸面虽然不可能休妻,但是福晋要是真到了不能参加祭祀的份上,那他们夫妻日后只怕也会成为笑柄,甚至失去乾隆的信任。

永琰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到底没有再与思宁细说,思宁也小心避过这一话题,说起了家庭琐事。

一直等到了年底,眼看着第二天就是除夕了,福晋到底还是在除夕的前一天,从榻上起来了。

思宁能明显看得出来,福晋真的很虚弱,她在脸上打了厚厚一层粉,衣裳挂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

可是福晋面上依旧是强打着精神,条理分明的分配工作。

第二天除夕宴,福晋也不知喝了什么药,面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但是到底精神看着强健了许多,她陪着永琰一起入了宫,参加了除夕宴。

思宁在福晋一侧坐着,看着她挺得板直的腰背,都替她觉得累。

初一的祭祀,福晋自然也去了,只是这次去了之后回来,福晋就彻底躺下了,第二天早上,都没能起身,初二晚上的年宴也告了假。

思宁心里越发担忧福晋的状态。

可是她这儿也没工夫想这些了,福晋不在,她就要出头,各府来拜年的,送礼的,都要思宁出面招待。

思宁原本还不太适应,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大家过来,都会问一问福晋的身体,思宁自然也回答一些官方的话,倒是只有十一福晋一个人,提出要去看望福晋,思宁找人回禀了一下福晋,得到了同意,便让人将十一福晋领进去了。

而她自己,继续在外头招待各府来人。

十七阿哥府上的张格格瞅了个空档走到思宁跟前和她说话,张格格牙尖嘴利,消息也灵通,说的都是宫里的八卦。

“侧福晋可不知道,我们府上,那位陶格格,前几日怀上身子了呢,结果刚坏了身子,武格格也怀上了,我们爷高兴坏了,还说要给两位请封侧福晋呢。”

张格格说着这话有些牙酸。

思宁也就笑着听着,并不应和。

但是张格格接下来的话,却让思宁关注上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们占住了侧福晋的位子,今年选秀,我们府上也就能安生些了。”说完她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在思宁耳边道:“我听人说啊,万岁爷要往你们府上指人呢,而且,位份不低。”

思宁心里咯噔一下,皇上亲自指人,位份还不低,难道要进一个侧福晋?

想来也是,永琰现在多半已经秘密立储了,结果府上一个福晋病了,一个侧福晋,家世提不上趟,乾隆肯定会要有所动作,可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快。

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人,会不会就是后面那位继后?

思宁心下忐忑,面上却做出一副淡定样子,笑着对张格格点了点头:“进些人也好,府上也热闹。”

也不知张格格信没信这话,只笑了笑,揭过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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