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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7 章 【阳】胡桃魈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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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年雨水多,所以粗粗一瞧就能瞧见晃动的水面,钟言弯下腰,将亮光往下伸伸,这感觉回到了刚成亲的那日,自己在床里发现了蛊人。

秦翎虽然留在房里,但两只手不安地放在窗棂上。又是让小言凡事都冲在前头了,唉,自己当真无用。

他旁边就是养鲤鱼的水缸,两尾鲤鱼正在相互追逐,玩得甚是开心。但像是察觉到了秦翎的情绪,它们也慢慢地停下了玩闹,浮在水面上安安静静地凝视旁边高大的男子。在它们芝麻绿豆大小的眼里,这个人的样子已经深深留下了烙印。

这张脸,便是它们认定的模样了。

不知不觉间,秦翎也低下了头,像是和它们心有灵犀。他伸手进去抚摸鱼鳞,说:“让你们操心了,没事,我这会儿L好好的,只是小言在外头所以我难受。”

已经能够和主人心意相通的锦鲤沐浴着月光,绕着他的手指游个不停。半透明的鱼尾好似水中花朵,翩翩起舞,一看便是在逗主人开心。秦翎不由地放松了心境,只是心疼其中一条的头顶留下了巨大的裂口,血池弯刀风水做煞,原本应当留在自己脑袋上的那一刀,应该冲自己的那一刀,被它挡住了。

思来想去,他还没给它们起过名字。

头上有疤痕的那条忽然跃出水面,欢快地游来游去,秦翎再次观察它们,发现它们的鳞片已经很明显的开始变色,红色发浅,略有金光。

不晓得它们以后什么样,但一定绝顶美丽。

“你们要好好长大,保全自己的性命。成龙与否要看天机,不必强求。”秦翎和它们说话,将它们当作真正的人了,“只是可惜,我的寿命只有几十载,断断活不到你们长大,若有可能,我也想看着你们飞升。”

两尾鱼儿L似懂非懂地看着他,飘动的鱼鳍好似悬停在水的表面,而秦翎悲伤的倒影留在了它们的鱼眼当中。

“不管我往后是生还是死了,你们都要好好修行,也要记得找个平安之处藏好,不到飞升之日不可见外人,不能伤及百姓,不能毁坏良田。”秦翎又笑了笑,以后的事情都不好说,他也不能一味说灰心丧志的话。

安慰完小鲤鱼他再次抬头,院中的小言已经在腰间栓上绳子,像是要自己下井去瞧瞧。

“少奶奶,这可使不得啊!”元墨都给他跪下了,抱着钟言的大腿不放,“头朝下伸进去哪儿L行,人会死的。”

“没事,我总得下去瞧瞧,万一有什么东西在下头呢。”钟言试图将他的手拍开。

“少奶奶求您三思!”小翠也跪下了,“这井太窄了,您在下头万一发生什么事,小的根本来不及救

您!少爷和小公子都指着您呢,千万别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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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小翠元墨,丫鬟们也跪下了。钟言恨不得一下下敲她们的脑袋:“三思什么,比这危险的我又不是没见过。秦翎和小逸都指望我呢我就更要下去了!”

元墨拨浪鼓似的摇头,纸做的胳膊恨不得黏在主子的大腿上:“不成不成,这回太过凶险!您想,往常哪回都是被您提前发觉,害人不成,这回已经杀到眼前就说明无比厉害!”

小翠赞赏地看过去一眼,这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劝人要劝在点子上。

钟言还真犯嘀咕了,以前的事再如何他都有头绪,这回师兄也在都让人得逞,确实不一般。可这口井在他直觉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井,不下去肯定会错过什么。

“好吧,我不下去了,我还有这个。”钟言掏出珍贵的转时珠,原本他有三颗,现在就剩下两颗。等元墨和小翠将他松开,钟言在地上坐稳,这才将一颗血红色的圆形珠子塞入口中,一口咬碎。

折磨人的感觉又来了,不知道这红色的血液一般的液体到底是什么,尝一口就让钟言这样难受。但同时他也被转时珠带进了一个“观景”的境界当中,如同醒着的清明梦,操控自己,最终还是下了这口井。

腰上系着一根麻绳,栓的有点儿L勒得慌,可只有这样才不会掉入井水当中。井口确实狭窄万分,通过时钟言的肩膀差点被卡住,不能动弹,最后将将能过。

俗话说,肩膀能过的地方,剩下的身子也就能过了。虽然再也没被卡住也四周太过窒息,每吸一口气都仿佛要把井水吸到鼻子里头。

钟言忍不住伸手触碰周围的砖石,每一块皆是又湿,又滑,长满了青苔。

水声自下往上传来,仿佛底下所连同之处就是汪洋大海。钟言从未见过海的浩瀚,但师兄总是有所憧憬,认为海的另外一边必定是神仙和灵兽的居所。

只不过眼下就没有那么舒坦,憋闷得很。

整个身子已经垂直往下进入,钟言用尽力气去看才能看出脚底那一片生路。他再次摸向井壁,试图摸出这里头有什么古怪,忽然之间摸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划痕!

是真的吗?钟言马上用双手仔细检查,还真的是划痕,不,准确来说,是抓痕!

抓痕很深,也很杂乱,可见那东西是受了伤拼命逃窜才不小心抓在了石砖上,又或者是他顺着水道往上游,往上爬,为了能爬出这口井才留下痕迹。但不管怎么说,钟言还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抓痕是五道并行。

而且很大,比刺猬大仙的抓痕要大很多。钟言用自己的手比了比,居然和自己的手掌差不多。

也就是说,进院的人不是什么鬼怪魂魄,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他可能是白天藏在井水里,或者是晚上从别的地方进入水道,游到了秦翎小院的这口水井下方,再一点点爬出来。原本他的计划万无一失,但没想到院里的刺猬还在,于是两方纠缠打斗起来,两败

() 俱伤。

他仓皇而逃,

但仍旧给秦逸下了邪术,

白仙回归深山养伤,这几日都不会再回来。

可是,这究竟是什么人?钟言继续往下搜索,同时思索秦家最近的水井在哪里。若是从水井下方游过来,也似乎不太可能。先不说水道多么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走错路,单单是水道的狭窄就足够危险,常人根本过不去啊。

水道只有孩子能通过,或者是一尺五六的纤纤细腰。莫非那人的本体就是孩子,或者是院里的某位女子?

女子?钟言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柳筎,谁让她懂得邪门歪术,也不怪自己想歪。但又是孩子又是女子的……秦宅里还真不多。

但就算有这么一个人,能憋这样长时间的气吗?钟言再一次拧开火折子,观察眼下,这口井的出水口在水面之下,而不在水面之上,也就是说,水道里是完全充满水的,没有喘气的余地。

这个人,一定很熟悉秦宅内的水道,说不定秦翎屋里的弯刀血池风水也出自同一人的手笔,了解秦宅的房基构造。最近的水井也不近,都靠近东回廊了,一口气在狭窄黑暗的水流里摸索前进,这也太过艰难了吧?

钟言实在想不出那人怎么进来的,只好再往下。

离井水越来越近,钟言也越来越警惕。水面倒映出火折子的光点以及他的脸,看上去紧绷又苍白。先触碰到水面的是他的发梢,很快就湿了一大半,钟言再将火折子往下探照,忽然间看到水下面有一张大嘴。

那张嘴才像瓮中捉鳖,只不过蹩是他自己。

“拉!”钟言一口气喊出来,腰上的绳索紧急拉动将他拽起,但还是晚了一步。那张和水井一样大小的血盆大口比他快得多,转瞬间咬住了他的脑袋,再狠狠一嚼……

钟言听到自己劲骨断裂的声音。

“啊……”一口凉气喘不上来,钟言已经回到了真实的境界。他根本就没有下井,而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井边,满脸都是冷汗,全身都疼得要命。

骨头缝都疼……钟言缩着肩膀坐在地上,好似被井水完全打湿。他想要马上奔向井口往下探视,可是食用过转时珠之后完全站不起来。

“少奶奶您怎么了!”元墨哇一声吓哭出来,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少奶奶不会把尖耳朵吓出来。

没等钟言回答,秦翎已经跑到了井边,他实在坐不住了,特别是听到小言惊恐的叫声和元墨的哭声之后,他痛彻心扉:“小言?让我看一看,是不是受伤了?伤在哪里了?”

春枝四位正呆愣愣地看着少奶奶的耳朵,完全不懂这又是什么易容之术。最终还是小翠反应快,直接脱了外衫,想要认认真真地披在少奶奶的脑袋上,最起码要把这奇异的耳朵盖住。可是少爷这两步跑得实在是快,不等她动作已经到了眼前。

“小言?”秦翎用手扶住了钟言的手臂,目光马上落在他的耳朵上。

果然是尖耳朵,像小白兔一样,莫非是白兔成精回来报恩?

“嗯?”钟言还不知道耳朵都出来了,擦了一把汗安慰他,“没事,我就是崴了一脚,快,离这井口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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