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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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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柜子上的油灯不知怎么的, 说灭就灭了,隔间陷入一片黑暗。

观亭月的脚步因此有所迟疑,她惦记着那些旧档, 仓皇把信纸收好, 这才与燕山追出去。

此刻,外面的石室内已空无一人。桌边的烛火燃得就只剩豆大的光点,仿佛随时会熄。

他们行至门口,不远处的两个侍卫许是在聊什么,见状赶紧站直身形,朝他行礼。

“侯爷。”

燕山巡视四周,“方才有何人来过?”

二者面面相觑,接着便依旧拱手打躬, “确有人来……是府里的那位小公子。”

观亭月皱眉, “江流?”

“他说有要紧事和侯爷相谈,是与密室有关的。属下见这少年同您的关系甚是亲密, 就……就未曾阻拦。”侍卫窥着他的脸色, 后半句极其小心,大概是发现他语气不对劲,也怕自己捅了什么篓子。

当着大内禁卫的面,燕山不好表露声色, 听言便只波澜不惊地嗯道:“知道了。”

“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对方又再试探性地多问了一句。

“没什么。”他神情自若,“小孩子胆子小,适才被我一吓, 多半是跑了, 回头我自去寻他。下次再有这般情况, 记得要先通报。”

侍卫连忙应下, “是。”

隔间的柜门还未关上,观亭月别有深意地唤他,“燕山,我们先进去。”

“嗯,好。”

等离门外的守卫远了,她才低声忧虑,“也不知他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凭燕山对江流的印象,他只觉得这个小鬼行事冲动,时而稳重多疑,时而又莽撞热血。

“你认为他会去告诉你那两个哥哥?”

“那倒不是。”观亭月轻轻摇头,“江流这点分寸还是有的,我是……怕他会多想。”

再度点亮油灯,刚刚走得匆忙,钥匙与锁没来得及收拣。

她把四份旧档和黄布全数装起来,对柜子做了些手脚,仅留下一层抽屉挂上银锁,看上去,就好像装着秘密的从始至终只有那一个柜匣。

如此将戏做全,也可防着上面再派人进隔间调查。

一切布置妥当,再从书房出来时,日头正盛,暮春的阳光已有初夏的灼烈,被近处的檐铃一反,光线白得耀眼。

观亭月向沿途的婢女小厮打听,却都没问到江流的行踪,不晓得他离开密室后跑去了哪里。

“他的事暂且不管了,我们先将双桥找到再说。”她只能作罢,“她那把钥匙如今才是最重要的。”

燕山看出观亭月心急,便笑了一笑,试着宽慰她的焦虑,“慢慢来,也不必这么紧张。”

观亭月的表情仍然凝重,几乎严肃地望着他,“我是担心你。”

作为前朝倒戈投诚的降将,他身份本就敏感,早些年已经被人做过文章了,而今又插手这种事,倘若无法给绥帝一个交代,他的处境难说会有多恶劣。

燕山听她说“担心”,着实意外地睁了一下眼,心中顿然一阵熨帖,无端感到十分轻快。

他停下来,双眸明澈温厚,在头靠近之前,唇边就已然牵起了弧度。

观亭月觉察到脑后被他的掌心兜住,随即,燕山便如小孩子玩闹似的,额头轻轻抵在她额上,相对良久。

“不用担心我,就算没有这个,我自己一样能想到办法应对。”

末了,他鼻尖在她细碎的发丝上蹭了蹭,由衷道:“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双桥并不在府里,据说一大早便被江流拉着去某个戏班看杂耍了,她爱热闹,在这种敲敲打打的喧嚣之处入神地看一整日是常有的事。

快到正午,街市鼎

沸的人声里多了饭菜的烟火味,观亭月同燕山于人流中往前逆行。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她情绪终于平复不少,心思也就跟着重新活泛了,不由自主地将在密室内的,观林海的书信一字一句地重新整理。想着其中的细节,想着这些年来的种种迹象。

随着这般抽丝剥茧,观亭月的脚步渐次放慢。

“怎么?”燕山轻瞥过来。

她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

“不好说,我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燕山:“怪?”

“嗯。”观亭月深蹙着眉头,似乎在回忆,“一开始在谷底拿到那些没烧干净的旧书信时,我就觉得有点违和,可一直也不明白是哪里异样。”

“方才细细一想,你说……”

她顿了顿,“如果我爹烧毁书信,有一两张漏网之鱼的确不稀奇。但,会落下这么多吗?”

而且幸存的信件,又恰好是关于“老宅”秘密的,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一点?

巧合到,她甚至怀疑是否有人为的痕迹在里面。

倘使真如她所想。

那么包括这次北上寻亲之行,包括她找几位兄长,莫非也是被某人刻意引导……

燕山开口打断了这个念头:“不过观老将军确实是曾在伏首山驻军扎营,那些痕迹、密道做不得假,你自己也承认时间是能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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