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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9 章 219(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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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要让孙策作为斩向江东世家的一把利剑,却也没打算让他能处在这等恣意发展的处境下。

先后得到会稽太守和扬州牧的名号间隔太短,也难免让他对乔琰少了几分尊敬之心。

“……所以在给他扬州牧名号的同时,还是得给他增添一点麻烦啊。”

谁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呢?

若说在江东地界上,能在孙策的势力内部拱火的,也就只有江东四姓等世家,以及以祖郎等人为代表的山越。

但这些人不是她能远程驾驭的。

天南海北之隔,令人极容易脱离掌控。

乔琰也不打算让这种幕后推动的情况有损她的形象,进而破坏到计划。

所以这二者都不可取。

不过反正如今还不着急此事,乔琰暂时将其搁置在了一边,打算等将手底下的谋士都问询一圈后再做决断。

因想到对孙策的安排,她的目光便下意识地落在书房中那副大汉十三州的地图上。

也正是这一撇,让她忽而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最东面一条上的一州或者半州之主,怎么还都有那么点共同特征?

最南面的江东孙策美姿颜,好笑语,不需多说。

往上的徐州陶谦在还未发迹的时候,曾经遇上他曾任苍梧太守的同乡甘公,因见他相貌不凡,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再往上的青州,名义上的州牧乃是如今身在邺城的袁绍袁本初,这位曾经还被乔琰骂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便知是个什么情况。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模样生得英武,而颇得长辈的喜爱。

最北面的幽州,公孙瓒因相貌英俊、声音洪亮得到涿郡太守的赏识,被收为女婿,方有了后来的出头。

她忍不住嘀咕道:“这可真是个看脸的世界。”

但她话刚说完,就看到还未退下的杨修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她,似乎完全想不通她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乔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管这一句无关紧要的唏嘘,直接退下休息便是。

可杨修是什么人?

传闻中曹操写个一合酥,他要解释成“一人一口酥”,传军令报个鸡肋,他要理解成退兵,简直是个喜欢揣测上司意图的典型。

阅读理解答案可能都没他能扩散发挥。

再加上乔琰向来在行事之中别有深意,杨修怎么想都觉得,乔琰应该不会只是发出了这样一句单纯的感慨。

那君侯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呢?

“君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的是十三州地图偏右的部分,”杨修比划道,“这部分有什么特别的?”

跟他因为同往邺城之行而有了几分交情的马超看着他的举动,露出了个迷茫的表情,“能有什

么特别?反正势力没君侯大。”

“可他们都在外有个好相貌美姿容的传闻,

而我们君侯,

”杨修对着马超就露出了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甚至被你以为是吕布那厮的形象。”

马超抓了抓头发。

有这种乌龙事件作为黑历史,他也不想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替君侯做个形象的澄清?”

杨修拊掌回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但他和马超还没来得及将他们所想出来的澄清手段落实,就被蔡昭姬给告状到了乔琰的面前。

昭姬主持着乐平月报的舆论工作,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都能知道个清楚。

杨修又好巧不巧地雇佣人手,雇佣到了她的帮工头上。

蔡昭姬怎么想都觉得,这么无聊的事情不像是乔琰会做的,直接告知了当事人。

乔琰无语地看着被她召唤到面前的杨修和马超。

听杨修跟她解释缘由,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两个家伙指定是吃得太饱了才有空在这里瞎折腾。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把两人甩给了吕布当传令官。

吕布此时并不在长安。

因关中已经有了赵云,所以在乔琰回返并州后不久,就将吕布调了回来,让他负责在并州朔方郡与凉州武威郡之间铺设道路,形成两州在北面的联系。

同时,让他将这条路上吉兰泰盐池的盐卤经由黄河而下,送到绥远城中囤积,用在塞上畜牧的猪羊风干制作肉脯之中,也算是继续筹措军粮。

所以换句话说,杨修和马超暂时被发配到最北方去了。

得知这消息的戏志才笑了好半晌,这才收起了看笑话的表情,跟乔琰说起了个好消息。

“君侯以河东郡世家提供优渥的迁移待遇,来吸引想脱离河内郡的居民,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

从他这语气里,乔琰不难听出个话外之音来。

她眸光微动,“钓到大鱼了?”

戏志才回道:“还并不只是一条大鱼。不过这也不全然是因为河东世家的缘故,应该说,这是君侯全取关中所形成的连锁反应。”

见乔琰示意他接着往下说,戏志才道:“两年前在董卓撤离洛阳前往长安后,他以治书御史司马防担任了河南尹。”

“这位司马建公出身河内名门,对董卓多为阳奉阴违。如今君侯已克关中,他本有意前来拜访,只因君侯提出以刘幽州为天子,才让他暂时停下了动作,从礼法上遵循先拜谒天子的规矩。”

“但河内太守王匡先一步对君侯提出了斥责,司马防又不得不先表明立场,以防引起误会。他见河东世家奉行君侯旨意行事,个中多有相处融洽之态,便令长子司马朗领族人自河内迁移入河东。”

乔琰问道:“没进并州?”

戏志才摇了摇头,“大约是想等刘幽州入主汉廷,他得以与君侯会面后再说吧。不过他的次子先被送到了乐平书院就读,伯喈先生来信说此子聪慧,

便先将其收入学院中了。”

他话说到此,敏锐地意识到乔琰脸上有一瞬闪过了一缕微妙的神情,“君侯?”

“无事,我只是在想,我好像听过他这个次子的名字。若我没记错的话,司马建公的长子表字伯达,次子表字仲达,三子表字叔达,和董卓那一家子的取字方式一个规律,只是司马家是达,董家是颖。”

而司马仲达,就是司马懿!

她先前猜测的司马懿可能会进乐平书院就读,还真成了现实。

也不知道在蜀魏对峙中针尖对麦芒的诸葛亮和司马懿,在学院中会不会出现打擂台的情况。

但怎么说呢……小孩子的事情让小孩子自己解决去!

也就比司马懿大五岁的乔琰如是说。

现在嘛,还是成年人给她惹出来的麻烦多一些。

比如说——

公孙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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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琰意图奉迎刘虞为天子的消息传到幽州,别说刘虞本人吓了一跳,公孙瓒也当即拍了桌子。

他彼时已因刘虞亲自督战后的一败,退居到了渔阳郡的平谷,凭借着此地的长城,与张辽所统帅的追击势力交战,以防自己还得继续往东败退。

这一片的城墙与南面的无终山几乎连成一体,确实形成了一道有效的拦截屏障,也让公孙瓒站稳了脚跟。

于是,就像此时身在豫州的刘备和袁术是以涡水为界对峙一样,公孙瓒在随后收拢了队伍,反击推进到了鲍丘水一带。

也就是说,他和刘虞以东西对峙之势,各自占据了渔阳郡的一半。

他平日里就看不惯刘虞这种温和做派,在强者为尊的逻辑下,满心只觉该当将刘虞逐出幽州。

可现在好了,能不能将刘虞逐出幽州不好说,怎么眼看着他都要去当天子了!

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就凭他是汉室宗亲吗?

公孙瓒神情郁郁。

只有一河之隔的渔阳与狐奴二县,便是刘虞的屯兵之处。

时近十一月,在这等天寒地冻的气候下,在他此刻屯扎的平谷,城外已是一片衰草连天的景象。

往北看去,便是若隐若现的阴山山脉,在黄昏暮色中剩了一抹勾勒在天边的剪影。

公孙瓒望着这样的一幕,唇角紧绷成了一线。

若只是刘虞要去当天子了也就罢了。

以当今汉室可以邺城有一天子,长安有一天子的情况,从汉灵帝的血脉即位,发展到汉室宗亲上位,早就是一件可以预料得到的事情。

非要说的话,就是在他脚下的这片渔阳郡土地上,几年前还有个叫做张举的家伙揭竿而起,自号天子呢!

拥有“天子”之名,不代表着刘虞真就成了为上天垂怜偏爱之人。

这样说来,他去当他的天子好了,还能暂时退出和幽州之间的争斗,让他公孙瓒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但偏偏刘虞在此故作姿态

为显其对天子之位别无他念的样子,

竟声称要先平定幽州之乱。

这便彻底激怒了他!

刘虞不肯就任,那么那位才从长安战事中抽身的并州牧,为达成将刘虞捧上天子之位的目的,势必要将并州的人力源源不断地投入到幽州的战况中。

这对公孙瓒来说绝不是个好消息。

他在中原没有那么多耳目,无从得知乔琰麾下蹶张弩的厉害。

但他久经战场,完全猜得出来,这到底是一支有多强盛的队伍。

光是被乔琰先前派出的张辽和麴演,就已是实打实的悍将。

若是再加上阵斩董卓的吕布呢?加上她攻破葵园峡的重甲步兵呢?还有她刚收复的凉州马家军呢?

公孙瓒不敢去赌这个可能性。

他还深知一点,除非他真被打退到了辽西郡,或者是更东面的地方,否则在南面的袁绍绝不会因为支持刘辩的立场而出兵相助。

只因他对袁绍来说也是个附骨之疽。

可他若是真败退到了这个地步,且不说在战场上刀剑无眼,他到底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就说那北面的乌桓人以及鲜卑支部,都惯来是些欺软怕硬的存在,随时有可能趁机将他吞并。

在这种情形下,他哪里还等得到袁绍的救援!所以他必须自救,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公孙瓒不由发出了一声冷笑。

他其实早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刘虞因为东海恭王后裔的出身,可以一路升迁到幽州牧的位置,为先帝托孤之臣,加大司马,可以在刘协失踪后成为天子候选,还玩上个三请三让的戏码。

他公孙瓒虽出身贵族,却因为生母地位低下,只能从小吏做起,除却岳父推动的那一把之外,所有的升迁都是在他和北方胡人之间真刀真枪的拼杀中争取出来的。

这鲜明的对比,竟不知和这塞北的长风相比,到底哪一个更让人觉得齿冷。

可他从不甘心因为所谓的高贵低贱之说认命!

公孙瓒握紧腰间长剑的手猛地攥紧,也当即朝前迈出了一步。

这条横亘在他和刘虞之间的鲍丘水,自燕山山脉以北的地方发源而来,一路向着南方流来,直到在他视线所看不到的地方流入渤海之中。

日暮的暖色调光影投入河流,却掩盖不住其中流动的一抹冷光,也一如此刻公孙瓒眼中的厉光。

正是在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

他非要让刘虞知道——

这世上从来没有那么多既要又要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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